后來幾天,千縵楹都被關在屋子里。
屋外花壇里又重新種上了薄荷。
自她回到提督府后就沒有見過一次錢祁晟,問丫鬟,丫鬟也只是說他在忙。
此時,錢祁晟坐在紫宸殿的地上喝著悶酒。
他第一次查不清的案件竟是林仙的死,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許閆臻終于看不下去搶走他手里的酒瓶子,“別喝了,美人你也搶回來了,就別難受了。”
他揉了揉額前的頭發,一副很委屈的模樣,“阿姐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靠在一旁的云九傷然道:“你去了云楚國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阿姐怎么可能會因為他們背叛我們,如果是這樣當年就不會站在我們這邊。”
云九捂了捂臉,“你天天往林仙那跑怎么還不知道,你可以問問你媳婦,她應該知道。”
“她?我沒查到她做了什么。”
“你可以把你查到的前因后果告訴她,問為什么。”
聽這話他立馬回到提督府找千縵楹。
千縵楹見到他時喜出望外,這么多天他終于肯來見她了。
后面她一邊聽他說,一邊問著他們的過去,笑容逐漸消失。
“我不知道。”
他握住她的手腕,“你看起來是知道點什么。”
知道什么,她應該知道什么。
她咬咬唇哭道:“因為她喜歡你!因為你娶了我她才想死!”
“為什么要問我這樣的事,你是想告訴我,我在你身邊是這么微不足道嗎!你是想責怪我這個破壞你們在一起的罪人嗎!”
“別哭……”
千縵楹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嘶吼了一聲。她還以為除了她沒有誰能穿過恐懼喜歡他,除了她,沒有誰可以像她這樣站在他身邊。
結果是她做作多情的想法而已。
錢祁晟見她這樣的動作心頭一怔,他什么時候和他父親一樣了嗎?
他蹲下身,溫聲細語喊了聲,“阿楹。”
千縵楹撞了一下他的額頭,跑回床上鉆進被子里放聲哭著。
“阿楹。”錢祁晟坐到床邊輕輕拉扯了一下被子。
“你滾開!我討厭你!”
“阿楹,對不起。”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在云楚國擔心你,你是怎么對我的,什么阿姐阿姐,你要是早注意到她會死嗎?關我什么事!
我恨你!為什么我要喜歡你!”
錢祁晟把手伸進被子想把被子掀開,結果千縵楹死死咬住了他的手,反被她壓在床上。
她氣呼呼地用腰間的束帶綁住了他的手,把他栓在床上然后跑出去從門前丫鬟身上扯了一條自己系上,讓下人和她一起把提督府里重新種的薄荷都拔了。
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發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這么沖動地實行自己內心的想法。
厭惡的薄荷味就像她厭惡懦弱的自己一樣,為什么要一直這么百依百順為他人考慮?
他以后可能會一直討厭她,不會再喜歡她,熱情余歡也不過如此。
“解氣了嗎?”
千縵楹聞聲一顫,掐了掐手心,自顧自地回房間。
錢祁晟跟上她的腳步關上門抱住她,“對不起,我沒想過讓你害怕我,下次我會注意。”
他在對她道歉嗎?千縵楹感到意外,他的語氣也不是騙人的樣子。
“那你覺得我是壞人嗎?你覺得是我害死了林仙嗎?”
“不覺得,我一直都把她當作敬重的阿姐,她做出這樣的選擇不是你的錯。”
“哦。”
千縵楹冷靜了一會兒道:“我以后穿紅衣你不能再說我,你嚼薄荷我也會接受。”
“嗯。”
——
晚上,千縵楹睡在錢祁晟旁邊看著他,感覺他的臉比平時還紅,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擰了擰他的鼻子笑道:
“你怎么把自己喝燒了。”
錢祁晟翻身抱住她靠在她肚子上:“我沒事,只是有點累,休息吧。”
“哼?”她拉開他的手起身,“不行,我讓下人去熬點退燒藥。”
昏黃的燭光中她的背影模模糊糊,聽到她說她恨他心臟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可吃飯的時候看她面露笑容,心臟又被一股暖流填滿。
現在感覺被窩里松松軟軟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