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一場會議正在商討之中。
在場的大多是天策府的神將,文官僅太史令在場,記錄文案。車正、牧正、農正,三正皆不在。
監天司獨立于文武體系之外,而東道院則不屬于朝堂。
大夏的軍隊分六軍,除東南西北四方軍之外,京都有兩軍。
一乃天子衛隊——龍武軍,只聽天子的調遣。
二乃京都守備——神武軍,由姒少啟的親弟弟姒少蒙統領。
神武軍的職責不僅僅是守衛京師,它最重要的任務是支援四方軍。
當然龍武軍也有這個職責,不過龍武軍是姒家的底牌,也是大夏的底牌,輕易不會出動。
在位舉目皆敵朝不保夕的無垠蠻荒,大夏人族需要給自己留點底牌。
頂層的戰斗力自然重要,但是戰場攻伐的主體始終都是軍隊。
頂層戰斗力大多數時候都是相互牽制,而決定成敗的因素更多還是在沖陣的將士身上。
大夏所有的將軍都是神將府的神將,或者說神將府也是成為將軍必走的一條路。
姒少啟親任神將府府主,領大夏神將一職。
姒少啟可不是什么養尊處優的人,在無垠蠻荒也不需要這樣的君主。
一個人族的王朝,需要的是一個強大且有遠見的君主。無法在戰場上有所建樹的君主,得不到普羅大眾的認可,更得不到神通者的信賴。
姒少啟上位幾十年,不知道親自帶神武軍出征多少次了,他也是大夏的戰神,在民間和神通者中都擁有極高的聲望。
姒少啟和他的弟弟姒少蒙在長相上有七分的相似,但是和英明神武的哥哥相比,姒少蒙顯的有一點陰柔。
“少蒙,犬首族的事情你怎么看?”
姒少蒙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而其他人則在靜靜的等著。
雖然姒少蒙不像姒少啟那般霸道,但是他在軍中的威望也不低,并且他本人也深受姒少啟的信賴。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了頭。“皇兄,犬首族的圣子你可曾發現?”
就算在眾人的面前,姒少蒙也是以皇兄相稱,由此可見二人的關系是何等的親密。
姒少啟搖了搖頭。“未曾發現他們口中所說的圣子。”
“那你覺得他們是在找開戰的借口嗎?”
姒少啟看向了歐陽云。“歐陽院長,這件事情你怎么看?”
歐陽云撫了撫胡子。“老夫覺得不太像是假裝的,今日天狗星墜地想必犬首族應該也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姒正點了點頭。“歐陽院長言之有理。”
歐陽云對著姒正微微頷首。“而且我觀那幾人的行為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姜天佐也在第一現場,他開口說道。“確實如此,如非要緊之事他們也不敢深入我大夏腹地。而且他們如果真的想要開戰,那么他們可以選擇更簡單的辦法,而不是讓幾位高手冒著白白過來送死的風險。”
姒少啟認真聽著他們幾位的分析,姜天佐說完之后,姒少啟便看向了姒少蒙。
姒少蒙的眉頭皺了起來。“如果真如各位所說,那看來這一戰不可避免了。”
方巍有些不解的問到。“蒙王,犬首族真的有能力和我們開戰嗎?”
犬首族的戰斗力雖然不弱,但是上層的統治力卻很薄弱,組建起一只合格的軍隊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犬首族雖然開了教化,但是他們的生活更加的原始,組織性很差。
姒少蒙搖了搖頭。“那只是他們缺少一個明確的目標,而且你要明白圣子對于這種種族的意義。圣子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象征,更加是一種信仰。而信仰才是他們骨子里的東西。”
聽完姒少蒙的分析之后,方巍依舊將信將疑。
姒少啟卻是直接說道。“少蒙,通知鄧將軍,讓他的北軍打起精神來。你隨時準備支援。”
“皇兄,西邊的戰事又該如何?血蝠族最近的動作有些頻繁,白將軍那邊的壓力也很大。”
姒少啟自然知道這些,姒少蒙的神武軍就是屬于四處救火的一支軍隊,自己偶爾也會接過這支軍隊的軍權。
而西邊的血蝠族一直都是大夏人族的死敵,這個種族喜食人血,而且暴戾至極。
血蝠族的人宴也是讓大夏人族聞風喪膽且深惡痛疾的儀式。
最近他們的小動作很多,所以西軍的白將軍壓力很大。
“不用擔心,我準備讓瑞兒去西軍磨煉磨煉。”
姒少蒙聞言則是有些擔憂的說道。“是否太過于危險了?”
姒少啟豪邁的笑了笑。“少蒙,你忘記我們是怎么走過來的了?”
姒少蒙點了點頭,他和姒少啟的確都是從戰火中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而且我準備讓瑞兒帶一隊龍武軍過去支援西軍。”
“是否合適?皇兄。”
“無礙,瑞兒不掌兵權。”
姒少蒙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什么。姒瑞是姒家的年輕一代,雖然說被皇兄培養的不錯,但畢竟缺少經驗。不掌兵權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
而西軍的白將軍得到一隊龍武軍的支援想必也會大大的減輕壓力,龍武軍的戰力毋庸置疑。
“方巍、顧武、鮑安平。”
三位神將府的神將站了出來。齊道一聲“在”。
“你三人先行前往北軍,聽從鄧將軍調遣,違令者軍法論處!”
“喏!”
“神將府其余人時刻待命。”
“喏。”
“太史令。”
老者放下了手中的筆,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老臣在。”
“通知三正,做好和犬首族開戰的準備,后方補給之事切不可亂。”
“遵旨。”
姒少啟看向了姒正,姒正正想站起來聽候安排,姒少啟壓了壓手,他便又坐了下來。
“族叔,戰事將起,雞鳴狗盜之輩恐跳出來鬧事,還請族叔多費心。”
“臣遵旨。”
接著姒少啟又看向了歐陽云。“歐陽院長,東道院可有什么想法?”
姒少啟對于東道院極為的看重,而且他對于歐陽云的態度也非常尊敬。
“戰事若起,東道院學子是該去戰場上磨煉一番。”
姒少啟滿意的笑了笑,他的本意也是如此。
東西兩座道院的學子是大夏的未來,姒少啟并不想他們成為溫室中的花朵。
他一直都信奉強者是從戰場上走出來的真理。
“諸位,雖然西北兩方大敵當前,但各位切莫忘了來年才是我大夏最危急的時刻。”
聽聞姒少啟的這番話,在場的人也都皺緊了眉頭。大殿內的氣氛比之前更加的凝重。
“明年就是東南兩位山主蘇醒的時日,九年前東山神將齊無涯以己身飼東山之主才保下萬民的性命。南山之主也是因為小旸谷的那位前輩才得以再度沉睡。”
說道這里的時候姒少啟痛心疾首,同時他也非常的憤怒。
“寡人和小旸谷的那位前輩商討過,他會幫助大夏再鎮壓南山之主十年。”
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一絲喜色,這對于他們來說的確算是一個好消息。
但姒少啟并不滿足于此,他甩了甩衣袖,人皇之氣盡現。
“寡人準備畢其功于一役!讓東山之主成為我大夏人族的歷史!”
眾人有驚訝的看向了姒少啟,東山之主的強大深入人心,尤其是大夏的這些強者們,他們更是知道這位存在的可怕。
而姒少啟準備消滅他的野心他們自然也清楚,這也是每一個大夏人的愿望。
姒少蒙和姒正交換了一個眼神,姒正開口說道。“陛下,是否太過于心急了?”
姒少啟站了起來,他朝天一拜。“寡人心意已決!我若敗,當以身飼東山之主。”
眾人大驚失色,連忙勸到。“陛下,不可啊!”
姒少啟看向了姒少蒙。“到時候大夏就交給你了,少蒙。”
“皇兄!三思!”
姒少啟目光堅定的望著遠方。“寡人不會敗!”
姒少啟是一個好皇帝,沒人懂他心中的苦痛。
縱使西方的血蝠以人血為食,但是和靈族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東南兩位山主一眠十載,每醒要食人數萬。并且這兩位蘇醒的時候,也是靈族最為猖獗的時候。
姒少啟上位三十余年,已經親身經歷三次這種事情了。
大夏的靈族豈止東南兩位山主,兩位山主若不能拔除,其余靈族永遠都有恃無恐的活在他們的庇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