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牧犬城大捷。”
“族叔,坐下說。”
姒少啟坐在書房之中,聽到北方的大捷并沒有展露出多么大的興致。
姒正坐下后,繼續說道。“陛下,開明已應。”
姒少啟放下了手中的筆,他擺了擺手。“族叔,死傷幾何?”
姒正愣了愣,然后便看向了手中的軍情。“龍武軍死傷二十騎,神武軍死傷八百騎,北軍此役共戰死萬人有余。”
說實話,這已經是非常輝煌的戰績了。這點損失放在種族之戰上甚至可以忽略不計,至少姒正是這么覺得的。
姒少啟想了想,沉默了好一會兒了。“族叔,兒郎們的尸首都收斂好了嗎?”
姒少啟眼中泛著淚,語氣也有些哽咽。
姒正也更加嚴肅了,他點了點頭。“鄧將軍正在做。”
“有家的送他們回家,沒家的就葬在北方,等寡人空閑下來就去北方祭拜他們。”
姒正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只得點了點頭。
“族叔,撫恤切莫少了,讓鄧將軍好生安排。”
“老臣遵旨。”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陛下節哀。”
“這大夏誰都可以歡喜,唯獨寡人不可以,若寡人能力挽狂瀾,也不至于讓百姓去賣命。”
“陛下,您已經做的夠好了。”
姒少啟搖了搖頭。“還不夠,還不夠啊!”
大夏少啟帝看向了門外,喃喃自語。“不知道還要死多少才是個頭啊!”
兩人久久不語,姒少啟平復下來之后,這才問起北方的一戰的細節。
“族叔,說說牧犬之戰吧。”
“陛下,除去典韋和張飛將軍,今日又現六位將軍。”
姒少啟聽聞之后卻是來了點興致。“族叔,你方才說開明已應,可是應在六人身上?”
姒正點了點頭。“卻是有一人名叫張文遠,此人應了開明之象。”
“實力如何?”
“四重天中的絕頂高手。”
“可是動了手?”
姒正有些激動的說道。“此人力敗犬首族的大祭柱。”
姒少啟接著問道。“可曾斬殺?”
姒正搖了搖頭。“不曾。”
“實力不夠嗎?”
姒正翻了翻手中的情報。“不是,此人揚言要鎮壓大祭柱十年,月殿現已落地,有四槍鎮壓。”
姒少啟則是有些不解了。“這張文遠是為何?”
“說是留著等人來斬,想來應該是留給李一凡的。”
姒少啟笑了笑,然后點了點頭。“其他的呢?”
“月殿六位祭柱皆被典韋將軍等人斬殺,其中二祭柱被五馬分尸。”
“好!”
姒少啟拍了下椅子,然后站了起來,心中很是暢快。
“至此犬首族十位祭柱,除卻被鎮壓的大祭柱,皆身死道消!此乃天大的好事,北方之憂已解!”
姒正拱了拱手。“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戰陣之中,犬首族五萬軍士也盡斬首,一個未留。”
“好!族叔,軍功方面讓副監正監督一二,萬萬不可寒了將士們的心。”
“遵旨,臣這就去做。”
“對了,族叔,通知鄧將軍,就說寡人在王都等他,寡人要好好敬他一杯!”
“遵旨。”
姒正離開后,姒少啟朝天一拜。“稷神在上,啟惟愿大夏永昌,人族永昌!”
遠在北方的牧犬城,氣氛有一絲傷感,但更多的卻是大勝后的愉悅。
鄧將軍宴請眾人,張遼等人也罕見的參加了這一次的酒宴,就是不知道他們吃東西的時候有沒有感覺。
總之李一凡是不知道的,因為他沒有見過典韋他們吃東西。
涂山猗猗和姒苡等東道院的學子也參加了宴會,因為身份特殊,兩人都坐進了主殿之中。
“師姐,李一凡呢?”
“他去討要老樊的撫恤了,老樊死的時候托他送錢回家。”
涂山猗猗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再繼續追問。
李一凡拿著北軍開具的憑證這才成功領到了屬于老樊的十八貫錢。
老樊在北軍的俸祿是每月一貫錢,往日撫恤是一年的俸祿,也就是十二貫,而今日加了五貫。
十七貫的撫恤加上陽月的俸祿總共十八貫錢。
李一凡認真的收好了這筆錢,加上老樊之前交給他的一共就是二十六貫。
在北軍九個月,老樊也就用了一貫錢,其他的全部省下來了。
跑回住處后,他完全沒有想去參加酒宴的心思。
牽著小雁兒就出門了,小雁兒很乖,看哥哥好像不太高興,所以一直都不說話。
城外有一堆木材,木材中躺著老樊的尸首。
“小雁兒,樊伯伯戰死了。”
“樊伯伯是大英雄。”
李一凡點了點頭。“確實是大英雄。”
“哥哥,你要送樊伯伯回家嗎?”
“是啊!我答應了他。”
李一凡看了眼木材中的老樊,然后將錢袋給拿了出來,一貫的一貫的數了一遍。
“可別說先生騙人,二十六貫一貫都沒有少你的。牧犬城啊剛剛打了勝仗,你們的皇帝一高興就給你們加了五貫的撫恤,高興了吧你?”
李一凡搖了搖頭,痛心疾首的說道。“你啊你!我都說了讓你小心一些,你怎么就出事了呢?”
李一凡往下蹲了一下,卻是在模仿老樊。
“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么就在這時候犯蠢了呢?我聽說鄧將軍已經給北軍放假了,再多熬一天,你就可以直接回家了,怎么就死了呢?”
李一凡倒是沒有哭泣,他一直在搖頭說著些什么,然后點燃了木材。
燒干凈后,李一凡收斂好了他的骨灰,準備一起給他送回家去。
“哥哥,小雁兒想和你一起送樊伯伯回家。”
“很辛苦的,你和苡姐姐先回王都,哥哥過幾天就能回來了。”
小雁兒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李一凡,李一凡最終也只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