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楊志清，顧凡都忍不住想笑了。

　　他這是跟楊志清繞不開了嗎？

　　按著黃毛坐下，顧凡說道：

　　“行，那你把你大哥叫來，我在這兒等著。”

　　這種小混混，要是不一次性解決了，就跟荒野上的鬣狗一樣煩人，甩都甩不掉。

　　黃毛沒想到顧凡居然有膽子讓他喊老大來：

　　“好，小子，算你有種！”

　　說完，掏出手機撥了楊智雄電話。

　　怕楊智雄不管他這種小嘍啰，黃毛在電話里說的很夸張，只差沒把顧凡形容成一個在老楊家墳頭上蹦迪的熊孩子。

　　電話另一端，楊智雄一聽有人竟然敢在他的地盤上挑釁他，氣到暴跳如雷，拿上車鑰匙就要出門。

　　楊志清見他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擔心他又闖禍，就跟著他一起。

　　楊智雄很怕他這個大哥，小聲抱怨了一句，還是讓楊志清跟著了。

　　燒烤攤

　　黃毛知道楊智雄回來，對顧凡沒那么怕了：

　　“小子，一會兒我大哥來，看你還怎么囂——啊！！！！”

　　啤酒瓶子往他脖子上輕戳了一下。

　　力氣不大，但碎裂處尖銳。

　　疼的黃毛直打哆嗦。

　　而顧凡，風輕云淡，一點也沒在怕的。

　　他都不怕，聶小倩跟顧瑤也淡定了。

　　倆人又重新擼起串兒，還又多點了二十來串，外加一份炒米線。

　　看的眾人直瞪眼睛。

　　這么瘦的兩個小姑娘，怎么這么能吃！

　　半個小時后，一輛低調的黑色小轎車，在燒烤攤前停下。

　　楊智雄一下車，就罵罵咧咧起來了：

　　“哪個兔崽子敢欺負老子的小弟，自己站出來，讓老子看看！”

　　話音剛落地，就看見跟黃毛坐一桌的顧凡三人。

　　當望見顧凡對面美的都不真實的女子時，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楊智雄眼睛里只剩聶小倩了，他都沒看見脖子上架著酒瓶子的黃毛，只是饑渴的吞了幾口唾沫，張嘴，就要讓黃毛把美女給自己送車上。

　　但。

　　話還沒出口，腦袋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是楊志清。

　　下車后，他第一時間看見顧凡三人，想都不想就甩了楊智雄一巴掌，然后堆笑的走到顧凡面前：

　　“真是巧了，出來吃個燒烤居然會碰上顧老弟，小倩姑娘跟瑤瑤也在啊，這樣，你們想吃什么盡管點，我來買單！”

　　楊志清特別會做人，對于黃毛等人，他只字不提。

　　哪怕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黃毛被戳的脖子流血，他也跟沒看見似的。

　　顧凡沒想到楊志清回來，見他不提，就笑著收回啤酒瓶子：

　　“是挺巧的，沒想到楊哥這種身份的人，也會來吃燒烤。”

　　“燒烤吃著才接地氣嘛，老板，來兩瓶——”

　　楊志清很自來熟，剛要點啤酒，余光瞥見顧瑤，微微一頓后，利落改嘴：

　　“來兩瓶橙汁跟礦泉水。”

　　黃毛沒想到顧凡居然認識楊志清，而且楊志清對他的態度，還很客氣。

　　一時間，心里直嘀咕。

　　楊智雄雖莽，但很會察言觀色，見楊志清對顧凡有討好之意，火氣一下子咽下去了。

　　給黃毛使了個眼色，后者悄悄起身溜了。

　　顧凡瞥了一眼，沒在意。

　　等黃毛走，楊志清才以橙汁代酒，對顧凡賠禮道歉：

　　“顧老弟，今晚的事，真對不起，讓你受驚了，還有瑤瑤小姐跟小倩姑娘，楊某改日一定登門賠罪！”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先道歉就對了！

　　人家都把態度擺出來了，顧凡也不好再計較。

　　索性，顧瑤跟聶小倩沒受傷。

　　不然，這件事兒，他真會沒完！

　　“楊哥太客氣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兒。”

　　顧凡雖然這么說，但楊志清還是把禮數做到家了。

　　側頭，一臉冷沉的把楊智雄叫過來，厲聲呵斥：

　　“你怎么管教手下的，連顧老弟也敢惹！”

　　楊智雄被劈頭蓋臉訓完，完事兒，就去找黃毛。

　　不用猜，就知道黃毛免不了要被暴揍一頓。

　　顧凡沒插嘴。

　　他又不是圣人。

　　楊志清知道顧凡不會主動開口讓他怎么處置黃毛，他就很有眼力見兒的，自己先把態度擺出來。

　　該訓就訓，該打就打。

　　最后，楊志清結的賬。

　　臨分別時，他說起老房子，大概下星期就能搬過去。

　　接下來幾天，平靜無波。

　　就是王麗麗太煩人。

　　陳陽很有自知之明，哪怕不甘心，也不敢在顧凡面前晃了。

　　王麗麗卻不死心，幾乎天天都給顧凡帶早點。

　　她學聰明了，知道顧凡厭煩她，她就不說話，就楚楚可憐的把早點往顧凡面前一放，然后站到不遠處，眨巴著眼睛，無辜委屈的盯著顧凡。

　　那架勢，整的顧凡就跟一拋棄她的渣男似的。

　　顧凡無可奈何。

　　要不是兼職代打卡，他還真受不了這口氣。

　　“凡哥，你對咱們系花真沒感覺？”

　　王麗麗都堅持四五天了，損友們都替他心動。

　　見桌子上擺著手抓餅跟豆漿，顧凡直接丟給損友一號，然后余光瞅了一眼不遠處跟個怨婦一樣哀怨盯著他的王麗麗，淡聲道：

　　“家里有個美若天仙的夫人，你們會舍得出軌？”

　　他是沒見過孩兒她媽，但顧瑤跟小倩都說她很美。

　　何況，顧瑤小小年紀就長那么好看，想來她媽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幾個損友無言以對。

　　“凡哥，那你什么時候帶我們去見見大嫂唄，你說你孩子都好幾歲了，我們還不知道孩兒她媽是誰，你這就有點不夠意思啊！”

　　幾個人又好奇起顧瑤母親了。

　　“看書看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顧凡又開始敷衍糊弄幾人了。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顧凡三人的東西不多。

　　楊志清本來都叫好了搬家公司，見顧凡就收拾出兩包行李，索性自己開著路虎來了。

　　兩包行李塞后面，下午四點多，抵達老房子。

　　停車的時候，楊志清隨口問了句顧凡有沒有考駕照。

　　聽他說考了，豪氣云天的把路虎鑰匙丟給顧凡：

　　“顧老弟要是不嫌棄，可以先開這張車上學，要是開的慣，改天我讓秘書把相關手續辦了送過來。”

　　“顧老弟你別嫌棄，這車我剛買沒兩個月，已經過了磨合期，比再新買輛車好開。”

　　上百萬的車，顧凡挺心動，但也只是一秒：

　　“還是算了，電動車挺方便，我現在也還在上學，用不了。”

　　而且現在的人，仇富的很。

　　“那行吧，那要是老弟你要用車，盡管開口，我那些車說不上多好，但決定不會給顧老弟你丟人！”

　　楊志清凡爾賽道。

　　顧凡知道他沒其他意思，心里還是忍不住酸了下。

　　老房子已經重新修繕好，入戶的大門鑰匙沒換。

　　楊志清讓人檢測過，那鑰匙安全性能比現在的保險鎖還強大。

　　開門，一樓是大廳，廚房公共衛生間都在一樓，還有三間臥室。

　　顧凡跟顧瑤還有聶小倩的房間在二樓。

　　顧瑤不肯一個人睡，說怕鬼，就跟聶小倩一間房。

　　顧凡房間在中間，中式簡約風，顧凡挺喜歡。

　　“顧老弟還有瑤瑤跟小倩姑娘可還滿意？”

　　楊志清跟個拎包小弟一樣跟在三人后面問道。

　　“挺好，麻煩楊哥了。”

　　人家笑臉迎著自己，顧凡也回以笑臉。

　　顧瑤跟聶小倩也沒意見。

　　楊志清松了口氣。

　　下樓，顧凡看了眼廚房，很寬敞，有充分的活動空間。

　　就是一樓只用來做大廳，有點浪費。

　　“顧老弟要是時間充裕的話，可以在一樓開個奶茶吧或者茶廳，附近寫字樓多，喝下午茶的人挺多的。”

　　楊志清提議。

　　要是顧凡覺得可以，他立馬就讓秘書去辦證。

　　顧凡是沒意見，但他時間不固定。

　　聶小倩倒是蠢蠢欲動，顧凡毫不猶豫的一桶水澆滅她的積極性：

　　“小倩，你要是負責接待還是能行的，但你做吃的喝的，那就算了。”

　　顧凡對她炸廚房的行為，始終心有余悸。

　　讓她進廚房，還不如讓她去造核武器。

　　“再看吧，反正剛搬進來，不著急。”

　　顧凡說道。

　　楊志清只好作罷。

　　他晚上還要個宴會參加，打聲招呼后，就走了。

　　老房子里只剩下顧凡三人。

　　坐在一樓客廳里，看著外面廣場上人來人往，恍惚間，顧凡覺得自己置身夢境中。

　　真的像是做夢。

　　夢里，他有了女兒，也算是有了房子，還有個非富即貴的妻子——

　　感覺真不太真實。

　　“爸爸！”

　　顧瑤從樓上下來，見顧凡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像是跟這個世界隔絕了一樣，又像隨時都會消失在這個世界。

　　心里一慌，顧瑤害怕的跑過去，撲進他懷里，緊緊的抱著他，怎么都不肯松手。

　　“怎么了？”

　　把她抱到腿上，顧凡問道。

　　“爸爸，你以后都不要離開瑤瑤好不好？”

　　把頭埋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聲，顧瑤才覺得爸爸就在她身邊。

　　前一秒的心慌，才稍微散了些。

　　“好，爸爸永遠不會離開瑤瑤。”

　　顧凡只以為她不太適應新環境，柔著聲音安慰她。

　　聽著他的回應，顧瑤漸漸安心下來：

　　“瑤瑤愛爸爸，爸爸，那瑤瑤晚上能跟爸爸一起睡嗎？”

　　窩在顧凡懷里，感受著那一抹溫暖，顧瑤很想永遠這樣子。

　　顧凡猶豫。

　　就算他是顧瑤父親，看顧瑤畢竟是女孩子，而且都四歲了。

　　該讓她知道男女之別了。

　　只是，看著小丫頭委屈可憐的樣子，拒絕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算了。

　　顧凡無奈的點頭答應。

　　晚上，顧凡做飯。

　　很豐盛，為了慶祝第一天住進新家。

　　顧瑤想吃的糖醋里脊，炸小魚，炒空心菜，聶小倩想吃的春卷，顧凡又做了涼拌三絲，最后是苦菜湯。

　　他廚藝很好，三個人五菜一湯，也吃了個精光。

　　吃過飯，顧凡帶兩人去逛商場。

　　出門就是商場，方便的很。

　　逛到九點多回家，顧瑤買了兩條連衣裙和小皮鞋，聶小倩也買了兩件裙子，顧凡銀行卡里只剩一千一了。

　　從沒給女孩子買過衣服的顧凡，低頭看一眼自己從拼夕夕上十八塊八買來的休閑褲，忍不住感嘆好貴。

　　到家，聶小倩給顧瑤洗了澡，然后顧瑤跑去顧凡房間睡。

　　顧凡正靠著枕頭看手機。

　　他在看股市，他賬戶下的幾個股票漲勢很好。

　　但。

　　不是他買的。

　　而且，昨天大半夜，他的手機又出現了股票買賣記錄。

　　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算了，不看了。

　　越看越慌。

　　顧凡敷衍糊弄自己。

　　見顧瑤過來，他也順勢放下手機，替她撫平枕頭，又掖好被子。

　　小丫頭睡不著，顧凡就側著身子，胳膊支著腦袋，手掌在被子上輕輕拍打著。

　　“爸爸？”

　　眨巴著眼睛，顧瑤輕聲喊道。

　　“嗯，怎么了？”

　　顧凡對顧瑤的語氣，一直都特別溫柔寵溺，像陽光落在耳邊一樣，暖暖的，特別舒服。

　　小手抓著被子，顧瑤看著他，越看，越喜歡。

　　“爸爸，瑤瑤喜歡爸爸，還喜歡媽媽！”

　　小丫頭聲音甜脆甜脆的，滿眼都是對爸爸的愛。

　　“爸爸也喜歡瑤瑤。”

　　顧凡笑容更溫柔，在她身邊躺下，把一條胳膊墊在她腦袋下，然后在她腦袋親了一下：

　　“好了，快睡吧，明天爸爸送你去上學。”

　　“好！”

　　乖乖巧巧的應一聲，顧瑤側過身，窩進顧凡懷里，閉上眼，幸福的睡著了。

　　次日一早，顧凡起床煮了面條，吃過早飯，騎電動車送她上學。

　　在校門口，小丫頭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頭。

　　舍不得爸爸。

　　突然不想上學了。

　　看著顧瑤被老師領進教學樓，顧凡專門離去。

　　今天沒課，他要去送外賣。

　　中間休息的空當，顧凡接到了院長電話。

　　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院長對他很好，他現在兼職的一部分錢，也會打給院長。

　　“顧凡啊，你好久沒回來了，什么時候有空回來看看大家吧，你陳姨她們都想你了，還有二寶他們，天天都在念叨著顧凡哥哥什么時候回來。”

　　電話里，院長的聲音充滿慈愛。

　　沒見到人，都想象得到她是怎樣的和藹可親。

　　顧凡這才想起自己一個多月沒回去過了。

　　這一個月發生了太多事，忙的他都忘記了。

　　“好，那我這周末就回去。”

　　顧凡答應。

　　握著手機，院長欣慰一笑：

　　“好，那我就跟二寶說了，剛好周末要給幾個孩子過生日，你要是那天能回來，他們肯定會很開心。”

　　“嗯，我會回去的。”

　　顧凡肯定。

　　掛斷電話，顧凡查了下銀行卡余額。

　　眉頭皺了起來。

　　按理說，只剩下一千一，結果又進賬兩百塊。

　　還是從股票那里進來的。

　　一直使勁讓自己不多想的顧凡，終于忍不住又想起那天晚上的錯覺了。

　　難不成真有鬼怪在幫他炒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