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相剛醒覺,立刻拉起小梓便打算先行離開。數十道利箭從院外射入。
“來得好快!”
文相踉踉蹌蹌避開幾道箭矢跌坐在地上,小梓立刻掄起手中的托盤將箭矢擋開,再將文相拉起往屋內跑。十幾道黑影攀上院府的外墻,對著逃竄的文相二人不斷放箭追擊。小梓將文相推開,自己拿起托盤擋下箭矢,將文相護在身后。漸漸地,二人已遠離了射程范圍。
黑衣人眼見文相即將脫逃,紛紛跳入院中,拿起大刀前去追殺。府內的護衛聽見打殺聲也立刻趕來保護,卻被十幾名黑衣人三兩下全數殺死。行經的侍女和仆人見到這慘狀,驚恐地四處逃散。黑衣人目標在于文相,也就放任侍女仆人逃離,直接朝著文相和小梓逃跑的方向追去。
文相跑到書房內急忙按下機關,將藏于書架上的木盒放入一個秘密的暗格之中,隨即再按下開關封閉暗格。黑衣人也已經追趕了上來,堵在書房門外。小梓從腰間拔出十枚銀鏢,擋在文相身前。
文相重整心情,從容不迫地說道。
“擅闖文相府,閣下可知你與你的主子已犯下了彌天大罪。”
黑衣人并沒理會文相,揮手示意,幾名黑衣人立刻沖入書房內。小梓將十枚銀鏢擲出,黑衣人們輕易便將銀鏢全數避開,繼續朝著文相二人沖來。小梓雙手伸到半空中,突然十指握緊向后一拉,沖上前的黑衣人全數跟著旋轉了一圈倒在了地上,脖頸間鮮血綻放。
站在門口的黑衣人首領定睛細看,書房內的半空中居然布滿了細微的鐵質絲線,若非沾上了手下的鮮血,根本難以察覺。
細如牛毛的特制鐵絲線,在未繃緊時與柔軟的絲線無異,一旦拉緊后,便成了殺人無形的利刃。是傳聞中的十大暗器之一,繞指柔。
“‘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想不到奇鋼鍛成的繞指柔竟流落在一名小姑娘手中。”
“喂,壞蛋。我已經布下了陣網,你要硬闖只會像這些壞蛋一樣。還是勸你老老實實離開吧。”
黑衣人再次揮手,三名黑衣人緊跟著張弓搭箭瞄準書房內。小梓絲毫不在意,繼續說著。
“就算你在屋外放箭,也不可能傷到我們的,等到援兵一到,你們就完蛋了!”
三名黑衣人做好架勢,黑衣人首領掏出火石,將三人的箭矢前段點燃。
居然在箭矢上涂了火水,即便不被箭矢所傷,在這書房內也遲早會被燒死。
“小梓……你能將火也擋下來嗎?”
“好像沒辦法誒。”
“放!”
三支火矢射入,小梓用托盤將箭矢拍打在地上,迅速將火踩滅。第二輪火矢又再度飛入,小梓旋身閃避,卻被火焰擦過肩膀,衣服上開始冒起了小火,小梓急忙將火苗拍散。第三輪火矢又跟著射入。
不到五輪,書房內已有書架被點燃,開始燃起了火勢。屋外的黑衣人仍不作罷,依舊在準備三發三發地朝著書房內射箭。
很快,書房內便濃煙滾滾。文相二人伏在地上,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危急之際門外殺聲震天,援兵已至,黑衣人們應付不來,飛快的撤離。
小梓收起繞指柔,將文相拖出書房,主仆二人倒在書房外,放肆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末將來遲,文相大人受驚了。”
“中郎將,你來的正是時候。”
前來救援的正是統領宮內侍衛的中郎將。
“大人。府內的護衛死傷無數,四處皆有損失,一片狼藉,暫時不宜居住。末將先派二人去宮內通報,全力緝查歹人。”
“此事不必追究,我內心有數。”
“遵命。大人現今可有去處?歹人一次襲擊未得手,恐將折返。不如由末將護送大人往他處暫住。”
“將我送往城西應家吧。”
“遵命。留下十人協助打掃整理文相府,其余人隨我護送文相。”
文相攜小梓登上馬車,中郎將與前來的護衛將馬車護在隊伍中間,小心謹慎地出發。過了兩刻間,仍未抵達目的地。文相思前想后感到事情非常的不自在。
文相府雖位居岐王宮外不遠處,可是怎可能短時間內中郎將便知曉自己遇襲并立刻趕到現場。觀他的態勢似是有備而來,似乎早就知道文相府會被人襲擊,還提前準備好了馬車。若是急忙趕來救援,又怎會帶上行駛緩慢的馬車呢?
而黑衣人一伙看似要取命,卻在最后時刻不緊不慢地放火矢。若是加快放箭的頻率或者加大數量,恐怕小梓和我都難逃一死。
如此看來,黑衣人的目的并不是取命,而是制造慌亂,使自己失去思考的時間。
而綜合一切來看。唯有一種可能。中郎將與黑衣人是一伙的。
“中郎將,還未到應家嗎?”
“回稟大人,將要到了。”
“是嗎?應家本在城西,而我們此刻卻是向北行。”
馬車外的人無語。文相心下了然。前來刺殺的黑衣人、救援而來的中郎將,都是岐后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碼。萬萬沒想到,在這短短數天時間內,中郎將居然也成了岐后一方的人。
那么,此時馬車的去向便非城西應家,而是城北的慕容家了。
馬車停在一院子的后門,中郎將遣散護衛后,將馬車的門簾掀開。
“大人,請。”
文相牽著小梓下馬,眼前迎接自己的人果然是他,慕容冕。
“文相,久見了。”
“慕容將軍,昨日殿上方見,就忘記了?其實如果是掛念我,明日上殿自然可以見到,何必大費周章。”
“文相此言差矣。明日上殿的就只有我一人了。哈哈哈,押進去。”
“誰敢對相君無禮?”
幾名護衛正打算上前捉拿文相,小梓立刻銀鏢上手護在文相身前。幾人的距離貼的十分近,而且空間開闊,對繞指柔的發揮極為不利。
慕容冕也不急于喊人動手,示意護衛先停止動作。
“慕容將軍。別的我不敢說,小梓絕對有能力在你的手下抓住我之前取下他們的人頭。”
“文相。就算如此,你認為還能逃得出去嗎?只要我一聲令下,你主仆二人便將葬于此地。”
“你可試試。就算你下令,也是我的銀鏢更快。”
“文相。”
從門內又走出一人,語調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一旦你出了意外,當朝的長黨便將樹倒猢猻散。只是犧牲一個慕容冕,便能贏下這長幼相爭。本后覺得很劃算。所以,你如果選擇同歸于盡,本后倒是樂見其成。可惜你只是在裝腔作勢。本后很清楚你在想什么。讓這小姑娘收起兵器,進屋內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