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藏書室其實并不貼切，這里的藏書量足以媲美何塞上輩子的市圖書館，龐大的館藏在平日至少需要十幾名神官專門負責(zé)這里的清潔和古書的養(yǎng)護。
然而今天這里卻空空蕩蕩，除了幾名守在這里騎士就再無人聲，昏暗的燈光在書架之間晃動，給人格外寂寥的感覺。
“真是損失慘重啊......”何塞站在一座高大的暑假下，環(huán)顧四周最后嘆了口氣，“整個貝寧城上下接近七百名神官幾乎全部失蹤，現(xiàn)在想找個能說上話的人都難了。”
“請放心，不久之后王國就會從其他城市的修道院中調(diào)派新的神官來這邊主持大局。”站在他身后的騎士一臉嚴肅沉聲說道，“在這之前我們會負責(zé)這里的一起安全，不會讓這些藏書有任何損傷。”
“這點我倒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何塞聳了聳肩，忽然扭頭和站在另一側(cè)的約翰小聲說道，“話說我要是想把整個書庫里的書全部從貝寧帶到王都，你說公主殿下會同意嗎？”
“這......”
約翰臉色一變，抬起頭環(huán)顧一眼這書庫之中浩如煙海的書本，忍不住嘴角一抽，“神官大人，我認為您最好再思考一下，這些書要全部運往王都，恐怕一兩年都辦不完吧。”
“我知道，隨口說說罷了。”何塞擺擺手，“這里的書有一半都是孤本，冒著風(fēng)險把它運來運去未免是一種愚蠢之舉——不過我要是從中挑一小部分書帶走，應(yīng)該不算什么太過分的請求吧。”
“或許如此吧，這些事情還是需要您和公主殿下去詳談。”約翰低下頭，不再說話。
何塞看了約翰一眼，知道自己就算在說些什么，這位忠誠且負責(zé)的騎士也很難做出回應(yīng)——人家畢竟只是負責(zé)自己的安全，打包行李這種事情就不必為難他了。
在書庫之中看了一圈，何塞的心里大致有了個計劃之后，才轉(zhuǎn)身和約翰再次返回軍營。而這在城里城外的一來一回，天色就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
很快，潔白的雪片就從天而落，在天地之間緩緩鋪上一層白色。
之后的兩天大雪一直沒停，聽說貧民區(qū)那邊的茅草房又被厚重的大雪壓塌了不少，有人死了。
返回王都的車隊在第三天上午大雪初停的時候準時出城，瑪麗牽著馬，和站在城門口的戈姆林大公對視一眼。
“之后邊防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她說道，“等我回到王都立刻和父王商議派兵支援的事情，最遲開春之前，援軍就能上路。”
“援軍......王國的常備騎士團幾乎全部都布防在邊境，王都附近的軍隊都是新兵或者是農(nóng)奴征召兵，這些人真的有戰(zhàn)斗能力嗎？”
老將軍的聲音之中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王國三面受敵，現(xiàn)在又憑空折損兩個最為精銳的騎士團，我們現(xiàn)在的境地，可是真的危險至極。”
“就這樣那些貴族們還在不停拖我們的后腿。”瑪麗抿起嘴笑了笑，但眼神和語言之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反而散發(fā)著微微的冰冷氣息，“請放心，在這種危難關(guān)頭，可容不得他們再在后面煽風(fēng)點火了，加萊王國需要忠誠的臣民。”
“那我就等著公主殿下的好消息了。”
戈姆林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不過也別把自己太累著，年后的狩獵季就要到了，好好享受這場盛會吧。”
“當(dāng)然，我會把狩獵到的第一對鹿角作為禮物送給您的。”瑪麗收起笑容，沖著戈姆林大公行禮，“那么，我就告辭了。”
她騎上馬，抬起手使勁揮了揮。前方等待的騎士在得到信號之后立刻揮動馬鞭，規(guī)模龐大的車隊逐漸動了起來，沖著前方的大路緩緩駛?cè)ァ?p> 戈姆林站在城門口，看著車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視線盡頭，才轉(zhuǎn)過身走進城門，面無表情地發(fā)號施令：
“關(guān)閉城門，檢查要塞護盾的完整程度，在滯留艾登的軍隊全部安全撤出之前，我們必須靠自己守住王國的邊境線了。”
......
何塞坐在車隊中部的一輛馬車之中，感受著馬車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中上下顛簸，不由得一陣陣反胃想吐。
坐在對面的葉蓮娜看著臉色慘白的何塞，忍不住伸出手遞給他一杯水：
“何塞哥哥你沒事吧？”
“沒事，我只是沒想到坐馬車竟然這么難受......嗚！”
何塞強行咽下去一口水，然后往車廂邊上靠了靠，打開窗戶將腦袋探了出去。冬日的冷風(fēng)一吹，他才感覺昏昏沉沉的腦袋稍微放松一些。
而瑪麗的聲音也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
“沒想到你竟然暈車暈得這么厲害，要不要下來透透氣？”
公主殿下一身勁裝，騎著馬從后面趕了上來，來到馬車旁邊笑著說道，“從貝寧到王都差不多要走一周時間，你要是一直這樣，恐怕等到王都就得躺床上起不來。”
“不用不用，我休息一會就好。”
何塞深吸了一口氣，隨手往自己臉上拍了一個清晰術(shù)，等到精神好些之后才和保持速度跟在車旁邊的瑪麗繼續(xù)說道，“以前從來沒做過馬車，等我適應(yīng)適應(yīng)，就會好起來的。”
“希望如此吧。”瑪麗聳了聳肩，隨后探頭看向車廂之中。和朝著這邊好奇看過來的葉蓮娜對上眼神之后，才笑著湊近了些，低聲問道：
“等到了王都，你打算怎么安排你妹妹的去向？神學(xué)院？還是修道院？”
“......再說吧，我希望她能多學(xué)些東西，然后再考慮是否要成為神職人員。”何塞皺著眉頭，有些猶豫地說道，“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不放心她出去游學(xué)，但在安全的王都，多看些書總是沒有壞處的。”
“那確實。”瑪麗點頭，隨即有些好奇地問道，“不過古人說？這是哪個古人說的？”
“額......”
何塞張了張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過這話。
這讓他怎么和公主殿下說？明朝人嗎？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之中。
——————————
ps：今天還有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