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開始傳道的第二天,這里的人似乎對于信仰并沒有什么興趣,加上語言不同,我和他們的宣講并沒有產生任何作用。反倒是原本對我有些好奇的幾個小孩子也開始嫌我煩,一見面就躲得遠遠的。這可不行。】
【我需要換種方式來傳道,至少得是這些蠻子們聽得懂愿意聽的方式才行。比如......幫他們打架?】
【好吧我承認,打架殺人什么的對于我來說還是太勉強了!我只是一個傳道者,圣光教會我治愈傷口凈化靈魂,可沒教過我怎么和人打架!要不然就憑不死教會的那些混蛋,憑什么能把身為五級魔法師的我逼上絕路?】
看到這里,何塞輕輕“呵”了一下,沒想到這日記的作者竟然還是一個秉承圣光之道無比虔誠的大善人,看他所說的意思,在黑暗紀元那種混亂年代,都已經是一名五級魔法師了竟然還沒殺過人?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一件多么稀有的事情。
【還好,治療類的魔法對這些蠻子們來說同樣有用。我雖然不想跟著他們上戰場殺人,但是幫他們救治傷員、治療疾病預防瘟疫還是沒什么問題。】
【今天是傳道的第十天,這些蠻子受傷的頻率還真是夠快的,從我開始給他們當醫生到現在才七八天的時間,基本上戰斗人員有一大半都來找過我了。要不是圣光魔法在釋放小型治療術時有效果加成而且消耗還低,我說不定得被這幫不省心的家伙們給耗干了。】
【不過辛苦都是有效的,在對他們展現出圣光的‘無所不能’之后,這里的戰士們對我的態度明顯改觀了很多,以前對我愛答不理,現在見面,甚至還會對我鞠躬行禮,看著舒服很多。】
【不過話說回來,這幫蠻子連識字的都沒幾個,竟然還會鞠躬禮?這是誰教他們的?】
“話說......”
何塞抬起頭,看著坐在一旁的莉莉婭有些無語,“你有沒有覺得,這位作者的心理活動實在是有點太豐富了?這日記寫的,都快成吐槽合集了吧?”
“什么叫吐槽?”
莉莉婭放下手里的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嘴里沒事干就蹦出來一堆沒聽過的詞,還好意思說別人啊?”
“額......也對。”
何塞語塞,見女孩懶得搭理自己,于是只好低頭繼續看書。
【傳道開始的第二十天,圣光之靈在上,今天終于有人愿意來找我聆聽圣光之道的。真不容易,我還以為這些家伙要白嫖我的治療魔法一輩子呢。】
隔著文字,何塞都能感覺到作者透露出的那股濃濃的怨氣和終于有所收獲的舒暢。果然,無論是地球還是這個世界,傳教在最初期的難度都是地獄級別的么。
【來找我的是這個小部族族長的兒子,我記得他好像是叫艾弗萊,算了,以后還是叫他小蠻子吧,反正這里的人也看不懂我寫的東西——這可是主大陸通用語的變體字,如果沒有掌握其中規律,就算是帝國高層的魔法師們也看不懂其中的內容。】
【小蠻子的父親在前些天的一次戰斗之中受了重傷,一根羽箭刺穿了他的肺。這種傷勢對于這些蠻族來說基本上屬于慢性死亡,不過對我來說也就是兩次中階治療術就能痊愈的小事。除了有點耗神,基本上沒有任何消耗。】
【而在治好了傷之后,小家伙就一直在我附近偷窺觀望。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部族的長者和他說了些什么,他終于跑來找我,想要向我學習圣光。這當然是一件好事,據我觀察這小家伙的精神力確實不錯,只要愿意學,我保證他絕對能夠快速掌握圣光之力,成為一名魔法學徒。】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只用了五天時間,這小家伙就完成了精神力的初步覺醒,同時在第二天就完成了精神力與圣光的共鳴,在現實空間混亂的魔力洪流之中,精準定位到了圣光之所在。掌握圣光,成為正式魔法師,指日可待。】
【偉大的圣光之靈啊,不知道我今生是否還能返回故鄉。但在魂歸圣光之前,我可算是讓您的威名在大陸西北的蠻荒之地嶄露頭角。】
【接下來,就是讓圣光之名在此扎根生長了。】
【突然發現這日記寫到現在我都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我叫安東尼,朱利安·安東尼。當然,這個名字或許會在之后的歲月之中銷聲匿跡,甚至連圣光之道都不一定能夠在大陸西北揚名立萬。但我還是抱有一絲幻想,因此在這本日記的最后,我將自己對于圣光之道的理解和修行方式全部留存了下來,若是得到這本日記的后來者有興趣修習圣光,不妨用以參詳,至少......】
【至少也算是讓我的名字,能夠以另外一種形式留存在這世界上吧。】
何塞的瞳孔猛然收緊。
來不及多想,他放下手中的譯文,隨后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在歲月磨礪之中已經陳舊脆弱的日記本,翻到了最后幾頁。
日記本上的文字他看不懂,但就算不看文字的內容,羊皮紙上用碳筆勾勒出的神術模型和魔力運轉的方式還是清晰可見,絲毫不難理解——千年的時間或許會讓主大陸的文字語言出現變化,但人類使用的超凡力量的基本邏輯卻不會變化太多。
也就是說,這一千二百多年前的修行方式,就算是放到今天也不算完全的過時!或許在細節方面有所不同,但最基礎的冥想感知、利郎運行方面卻不會有任何變化。
而結合起這日記的作者的描述,那個只是有所好奇,根本不成信仰圣光的“小蠻子”都能在短時間內掌握圣光,那對圣光有著十多年認知鋪墊的“自己”,又怎么會因為什么“信仰不堅定”,而無法晉升?
只是不知道日記之中所說的“共鳴”是什么意思,不過何塞并未氣餒,相反,他此刻感到精神無比的振奮——修行晉升的路,這位名叫朱利安·安東尼的傳道者,不是已經在日記的最后給自己留下了嗎?
想到這,何塞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他輕輕放下手里的日記,抬起頭看向身旁的女孩:
“丫頭,想不想做點有挑戰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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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