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已重新修改)
李家村依山傍水,雖然日子過的清苦,但好歹能夠吃飽飯。
但如今卻是要放棄這山水,棄村逃難。
任誰也是傷痛欲絕。
霧鎖四野。
在一處官道岔路處,李村長在自家兒子的攙扶下,對著林易深深的鞠了一躬。
“多謝道長一路相送,這條路往前再行二十里路,便是陳家溝,就不再勞煩道長護送了。”
林易點點頭,靜靜的注視著李家村數十口人慢慢消失在霧氣中。
俄而。
林易掏出地圖,對了對方向,朝著另一條官道走去。
這一路耽擱,他都沒走多遠。
依照現在的速度,怕是還要十多天才能達到岷州。
......
“嗒嗒嗒。”
林易走了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聽得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道士灌了一口酒解了下渴,慢悠悠的走到路邊。
不消一會兒。
前面的霧中便是沖出一匹毛色透亮的白馬,而在其后面則是兩排黑馬齊驅并跑。
如此整齊的隊列自然不是因為這是一群馬妖。
概因上面坐著一個個身披制式鎧甲的官軍。
只瞧得他們似乎專注趕路,連路旁的道士都沒看到。
道士又是喝了一口酒,砸了咂舌,看著手中的葫蘆,不由的說道:
“果然越來越難喝了。”
說話間,手掌已然摸到了劍柄。
“噌”
長劍已然出鞘,似要將手中的葫蘆給切成兩半。
只瞧得劍光一閃,濃郁的霧氣瞬間被切開。
一只箭矢已然斷成兩截,掉在地上。
只聽得霧中傳來一聲冷哼,便是十數聲弓弦上弦之聲。
林易正準備揮手驅散濃霧,卻是念頭一轉,腳下輕輕一躍,離開了原地。
“咻咻咻。”
霧氣翻涌,十多根箭矢穿破濃霧,沒入土內,只露出還在微微顫抖的箭羽。
隨后霧中再次沉寂下來。
過了十多息,方才那群騎馬離開的官軍再度出現。
“跑了?”
領頭的陳平面色凝重,方才他早已注意到路邊的道士,本想射個回頭箭,卻是沒想到這道士如此警覺。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只當是這幾個月沒什么活動筋骨的機會,箭術稍有生疏。
畢竟這幾月來,每天都沒上陣的機會,光在看那些青面僵尸圍城了。
一想到這,陳平就有些憤憤不平。
原本充滿血性廝殺的戰場,如今卻變成了兩方法術的對壘。
這讓他們這些好戰的血性男兒真是閑的蛋疼。
“該死的牛鼻子道士!”
陳平不由得怒罵一聲。
“咻。”
一聲破空尖嘯。
陳平疑惑的轉頭看去,以為是誰射了箭。
卻發現眾人面面相覷,都在四處張望。
“砰。”
一名處在中間位置的將士直直的倒了下去。
旁邊的將士看的分明,那倒下去的人脖子上正插著一支被血染紅的小劍!
頓時,一眾將士慌亂起來,腳下的馬蹄四處亂轉,手中的弓箭立馬上弦,警惕的看著四周。
陳平立馬呵斥道:“慌什么!都給我鎮定點!”
見手下將士逐漸穩定下來,他又朝著霧中喊道:
“原以為是個貪生怕死的牛鼻子,沒想到倒也是個有膽子,可敢出來一見?”
霧中靜默了幾秒后,響起一道笑聲。
“貧道的回禮如何?”
“咻咻咻。”
聲音響起的同時,便又是十多道箭矢朝發出聲音的位置射去。
箭矢剛落,便又是一道破空聲。
一名將士應聲倒地。
與方才的人一樣,同是脖子被一支小劍刺破脖子。
如此兩輪箭雨,也沒有傷到那道士半根毫毛,自方還死了兩人。
原本是敵明我暗,結果現在變成了敵暗我明。
陳平只得揮揮手,讓部下將弓箭收起,沖霧中喊道:
“縮頭烏龜?”
“呵。”
此話一出,霧中便是響起一道輕笑。
“駕!”
陳平眼睛一瞪,催動胯下白馬,提起白蟒似的馬槊,朝著霧中沖去。
此時,老天似在回應一般,霧氣竟逐漸消散,陽光自云后照射下來,投在他銀白色的甲胄上,暈出爛漫的光,倒是有些天神下凡的感覺。
陳平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道士,哈哈大笑:
“道士,沒了濃霧,你還有何招式?”
霧氣散去,兩人相距幾乎不足百來步,戰馬沖鋒之下,不過幾息的時間,馬槊已逼至道士面前,可那道士卻沒絲毫反應。
整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愣愣的盯著他,腰間的長劍好似一個擺設,全然沒有拔出來的樣子。
這讓陳平很是失望,他還指望這個殺了他兩名部將的道士,能與他過上兩招,給他帶來一點樂趣,正好也活動活動筋骨。
可這道士看來只是個徹徹底底的鼠輩,只敢躲在霧中偷襲而已。
一旦正面沖突,就完完全全的被嚇呆了。
不過饒是如此,陳平也沒有因此而留手,單手提著一青銅長柄大刀,反倒是從斜上方全力看了下去。
這借著馬力的一刺,不僅有開山裂石的力道,更兼具追風趕月的速度,以往在戰場上不知將多少敵人,連馬帶人一分為二。
眼下,這道士也即將迎來此等命運。
陳平大喝一聲,眼中兇光閃爍,手中的青銅長柄大刀便是一刀斬下。
“道士,記得下了地府后,告訴閻王,殺你的人是我陳平!”
“定。”
陳平只見得道士嘴唇微動,便是猛地被拋了出去。
他經驗也算老道,摔出去時盡量護住了身體,仍舊被摔得眼前發黑,胸口發悶,全身上下無一不疼。
腦袋上的頭盔也不知滾落到了哪里去。
“怎么回事!”
盡管如此,他依舊摔得不輕,只覺腦袋嗡嗡作響,如若不是他身強體壯,這一下怕是會直接摔死過去。
而他手中那青銅長柄大刀,也是被甩飛數米遠,好似人摔了一個狗吃屎般,倒著插在地上。
“呸呸呸。”
陳平晃晃悠悠的從地上撐起身來,將嘴里的腥臭黑土給吐了出去,連帶著的,還有幾顆血淋淋的殘缺牙齒。
他暈乎乎的回頭一瞧,只見自己的戰馬,竟然保持著向前躍擊的姿勢,兩只前蹄高高抬起,一動不動。
整匹馬就這么硬生生的定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