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雷聲震天,各色神光四射,威力簡直足以洞穿天地,隨著戰火愈加蔓延,各個仙眾皆備波及,戰域上,有一威猛之人執一柄玄黑長戟,氣勢沖天,其身披染血神甲,屹立于血池之中,神甲如有生靈般,吞噬著血氣,不斷滋補此人的身體,此人周身滿是斬落的尸骸殘體,讓人望之便通體生寒,又有冰火煉獄交織充斥,奪天云之色,時而藍冰,時而火燒,云端上一眾仙女,腳踩錦云,步步生蓮,周身花瓣環繞,但每一朵花瓣都蘊含著極大的力量,猶如一顆顆盈動的小世界。
仙神紛紛使出渾身解數,競相爭奪哪怕一把鑰匙,原先為首的白發仙尊也早已不堪眾人合力追討,灑下四十九把鑰匙分別投降不同的方向,隨后緊緊護著鑰匙,拼著傷口迸發的危險,強行運起斬龍命輪,墨綠劍影,散發著如幽澗般深邃的寒氣,陣陣龍鳴,劈金裂石,其余眾人相視一眼,紛紛尋著其他鑰匙飛去。
鑰匙是命,但值不值得他們為此獻出自己的命?這對大部分仙人來說,并不值當,一般只有大家族會積極地發動家中力量,盡可能為自家小輩搏求生存之道,而其余散修大多是為了從中牟利,而加入其中,所以受到主要沖擊的是家族與一些無職散修,畢竟成仙容易,成仙班難,像范正居,魏不言等一成神就被封職的,反而不多,因此這場戰爭的規模可想而知的宏大,拿到鑰匙的難度也可想而知。
范正居橫掃戰域,快速鎖定方向飛去,陣陣音爆此起彼伏地響起,天虹仙眾等人皆跟著他破開的風障后飛行,七彩光霞映照,阻礙與他們目標相同的敵手,光霞所至之處皆被洞穿熔滅,魏不言手捏法抉,頓時風卷云涌,云氣化刃,包裹著不言沖向擋在前面的神甲者,“在下牧武,官職定遠將軍,受人所托,得罪了。”五品官職,看來請他出手的人,身份也不簡單,魏不言心想,隨后手中運轉的靈力再次加重了幾分。
云卷云舒,一叢齊云之劍氣勢恢弘地涌向牧武的血池之地,薄薄云氣如紗般發散,卻不染一絲血氣,環繞在不言周身,如紗質般形成一層薄鎧,云涌如鳴龍出行,長擊血池中心,牧武連忙運轉枕戈命輪,鮮血演化萬千兵器,抵御云龍,一陣蕭鼓聲起,硝煙彌漫,馬踏裂地,悲涼婉轉,霎時間,整片血池化作了戰場的黃沙,烈陽照著沙子滾燙逼人,烽煙里,牧武舉戟折沙,猛得拍向沙場,一位位兵俑從黃泉中逆流而來,舉起長戈詠著同衣,一步一步踏入云間。
“這件神甲叫作百寅,可以說,我的命都是它給的,那次鏖戰,我的故友全倒在了我的面前,他們的血織成了一^_^這件鎧甲,所以每當我身著這件甲時,我便不是一個人在戰斗。”牧武怒吼道,身后虛影浮現,眾多雙手依次搭在長戟上,不言感受到牧武的氣勢在逐步的上升,已有了兵神的氣魄。
魏不言祭出一方皓印,玄黃龍氣翻涌,剝噬著天地靈氣化為己用,“這是天策將印!”牧武低聲道,身后虛影逐漸被破除,人皇的威壓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掀盤的,他此刻正如棋盤上挺進宮庭的兵,直面無援地遇到了統一天下的帥,此刻多少尸山血海也阻擋不了人皇的那一印,萬兵皆被破去,牧武也被轟出數里,昏死過去。
范正居手握一竹筆,劃定陰陽,阻擋住鑰匙的前行,猛然間,一株鮮花打過,爆發出如烈陽般猛烈的火光,范正居口吐一河陰陽之氣,沖刷敵手,陰陽氣河,如銳刃竄流,足以分割仙金,但花仙眾女,眾心共御,十幾雙手不斷綻放出嬌艷的花朵,百花命輪散發著沁人的香氣,令眾人如癡如醉,一滴漣漪蕩起,一滴黝黑的墨滴入了花海中,迅速地蠶食著花的香氣,花海逐漸枯萎,花仙眾女齊手一揮,所有花瓣應聲而落,組成殺陣攻向范正居,“我花開后百花殺!”殺陣不斷組織,形成百陣之勢,但又仿佛合為一體,形成一朵巨大的菊花,直擊地面。
“揭!”范正居一聲怒吼,滾滾筆墨翻涌,沖向花陣,攻擊著百陣的鏈接點,“妙筆!”一聲清脆的聲音,從竹筆中沖出一個小藍色筆靈,它插著腰,大喊道:“生花!”不斷地轉化花瓣,汲取筆墨供于范正居,“小小法器也敢摻合,看我不轟碎你!”花仙眾女為首的女子嬌喝道,隨后抬手扔出一株寶蓮,企圖鎮壓筆靈,“看我寶器萬生蓮池之威。”
寶蓮浮沉,威紋踴躍,不斷磨滅場間筆墨,蓮花水域不斷擴散,空氣中長出朵朵青蓮,瓊醜仙子猛地沖入水域中,一抹雷光劃過,隨后是如同夔牛般,響徹天地的轟擊聲,抬眼望去,一柄巨大的銀色神錘擊碎了寶蓮,“你這窮丑女,竟敢毀我寶器!我定饒不了你!”花仙眾女惱羞成怒,手中力度再次加重幾分,處于后側的十幾人不斷祭出金色花枝,晃動著枝干,各色的花朵叢生。
瓊醜仙子再次以排山倒海之力,轟擊花陣,雷光耀眼,范正居趁機以筆為刀,在空中不斷刻畫大道經文,暗金色的墨汁如巖漿般緩緩注入,不斷磨滅著花域,一聲驚蜇,范正居指捏一銀蟬,頃刻間,空間破碎,大道飄渺,強行將花仙眾女鎮壓到蟬殼之中。
“可惡!你們兩個人欺負我一個!”為首的女子喊道,范正居無語地望向她身后密密麻麻的女仙,“哼!這都是我一人而已。”說罷所有女仙都各自化作一株花之命輪,融入為首女子的體內,范正居頓時感受到其體內的力量發生了質的變化,不由地加緊了防備,但對方卻安穩地躺在蟬殼中,不再言語什么,只是還癟著嘴,不太服氣的樣子。
范正居向花仙女拱了拱手后帶著鑰匙飛速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