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極樂寺
還未邁進五音宮的大門,便有悅耳的音聲傳來。那音樂如溪水一般舒舒緩緩流動著,流著流著有些音符便如溪水撞擊到石頭一樣靈動地跳躍一下,然后又隨流水悠揚地飄向遠方了,聽著一陣身心舒暢。
走進五音宮,香鸞音看到美無度正在與人編舞,七個舞女在她的指導下跟著節拍變換著動作。香鸞音怕打擾到她們便駐足在門口,青蓮急去稟告。
“美夫人,香姑娘來了。”聽到青蓮的傳話,美無度便停下動作對幾位舞者說,“動作和節律轉合的不錯,再接再厲,下去好好練。”
“是,美夫人。”幾位舞者動作整齊劃一的行禮下去了。
美無度停下一切活動,熱情招待香鸞音,她親自取了一支上等的盤香,點燃,香氣便緩緩縈繞房間。
“姐姐這里好雅致,琴棋書畫姐姐樣樣精通,妹妹佩服極了。”香鸞音一邊深呼吸,一邊夸贊。
“妹妹應該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吧,若有興趣,可以留在五音宮,我們一起蹈舞作音,度盡天下人。”美無度莞爾輕笑,一雙漂亮的杏仁眼直勾勾的盯著香鸞音,說得雖然是留人的話,但眼睛卻是拒絕的。
香鸞音趕緊從她冷冷的目光中逃出來,客氣回答,“我雖然懂一點音律,但我來這里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要不是為了見救命恩人一面,也不會在這里逗留太久。不知道你家城主幾時回來,我若不向城主當面道謝,這樣離開是不是太失禮?”
美無度聽說香鸞音要離開,心中掩飾不住一陣大喜,臉上便露出了笑容說,“城主最近在寺院閉關,不知道幾時回來,妹妹若有要事,不必在此耽擱。”
香鸞音聽了美無度的話一陣手足無措,不過救命恩人不在,也不便過多叨擾別人,自己只好先行離開。
美無度看她出神,便關心的問,“妹妹來此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我能否幫得上忙?”
“謝謝姐姐好意,我只是在戰場上和我朋友走散,現在他們肯定也在著急找我。”香鸞音一邊回答一邊在心里琢磨,一定要先找到帝釋天。只是帝釋天和自己一樣初來乍到,無名無姓,肯定不太好找,如果找楊堅也許就容易多了。
“妹妹是要找隨國公的少將軍楊堅嗎?”
“是的,是的,姐姐知道他嗎?我朋友帝釋天就和他在一起。”
“知道,當然知道,堂堂隨國府的少將軍,都城里的人都知道。”
“這么說的話,這里就是都城了?”
“是的,我們蓮花城雖然在都城郊區,距離都城中心有一段距離,不過我們城主有很多產業都在都城。”說起這,美無度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無限驕傲的笑意。
“你們城主一定是個大好人,非常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不過這次無緣相見,希望日后有機會報答其大恩大德。”香鸞音起身行禮說,“妹妹謝姐姐的悉心照顧,實在不好意思再叨擾姐姐,妹妹現在就起身離開尋我朋友而去。”
美無度看香鸞音要離開蓮花城,心有猶疑,本打算開口相留,出口便成了送別的話,“那妹妹一路小心,我給你拿些銀兩,以備日常開銷。”
看到美無度準備了許多銀兩用包裹裝著,香鸞音不安地拒絕了,“不要了,不要了,承蒙姐姐的恩情已經夠多了,妹妹實在不能再收銀子了。我走了,姐姐留步就好。”
像是怕美無度再三挽留,香鸞音話音一落便轉身離開了。美無度趕快派青蓮追了出去,直到把香鸞音送出蓮花城大門,返回五音宮。青蓮卻看見美無度在呆呆的發愣,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樣。
香鸞音離開蓮花城,走到長安城內已是晌午,長安城的大街上許多酒樓飯館坐滿了吃飯的人,空氣中飄著飯菜香,引得人饑腸轆轆,食欲十足。香鸞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道,“長安城繁華美麗,可就是沒有吃飯的地方,拿什么來祭我這五臟廟呢?”她站在街市中心,眼觀八方,沒有一個可以吃東西的地方,算了,還是再忍忍去隨國府先找到帝釋天和楊堅再說吧。
于是,她一路打聽著找到了隨國府。可是隨國府的門衛卻說,“少將軍不在,去了司州還沒有回來。”
“啊,他們去司州了,去司州做什么?是不是東魏軍又打過來了?”香鸞音擔憂的問。
“不知道,好像去找人了。”門衛態度冷漠,簡短回答,香鸞音只好悻悻離開。
她好想找隨國府的衛兵化緣一個餅,回過頭望了一眼,又狠心說服自己離開了。此時,饑餓已經讓香鸞音沒有心思再考慮其他,她只想要找個地方吃飯。于是,她隨便拉住一個人的手說,“拜托,大哥,可不可以給我一點吃的?”
被拉住的那個人是個砍柴的樵夫,他看起來三十幾歲,身材瘦小,穿著破舊,正擔著兩擔柴要往哪里送去,被香鸞音一拉,一捆柴便掉落了地上。
香鸞音如此年輕美貌,竟然向他一個樵夫要吃的,同情令他不忍轉身離去。便好心說道,“姑娘,你一人出門在外,怎么不帶點盤纏用于吃喝?我有心幫你,也不能把你帶回家啊,要不然我家母老虎會饒不了我的,這樣吧,我正送柴到極樂寺,姑娘不妨和我一起去那里向師父們化緣一些吃喝的食物。”
香鸞音已走投無路,只好跟隨著樵夫去往極樂寺。到了極樂寺,送柴小哥把香鸞音的情況向典座僧作了說明,典座僧便吩咐齋堂為她準備了午飯。
香鸞音在等待午飯的時候,準備離開的樵夫過來叮囑她說,“姑娘,吃完飯要留在寺院里做事情啊,寺院的一針一線都是十方供養的,我們可是沒有那么大的福報在這里白吃白住,白吃白住是很消福報的,記住了嗎?”
香鸞音聽了拼命點頭說,“記住了,我不會白吃白住的。”
樵夫看到心思單純的香鸞音連連點頭保證,才放心地離開了。
香鸞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大聲說,“謝謝你啊,樵夫大哥。”

蓮池劉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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