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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點。

　　虞滄是被松樂生的電話吵醒的。

　　他帶著睡意和迷茫，將手機按到了耳邊。

　　松樂生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小虞啊，你睡得著嗎？”他頓了一下，突然大聲叫嚷，“我睡不著！”

　　“你發什么瘋呢？”虞滄就手機拉遠。

　　“你還好意思問我？”松樂生更氣了，“你發的都什么陰間視頻？”

　　“你發劇本就發劇本，還非得發個視頻演示一下？還非得挑了個半夜的時間點發？”

　　“我知道您演技好，可您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四個多小時了啊，我一閉上眼睛就是你那張好像犯了什么大病的臉！”

　　“給你發訊息你還不回，睡得正香吧？”

　　松樂生瘋狂輸出。

　　虞滄輕咳一聲，終于感到一絲愧疚。

　　“我發給你這個，也是為了更好地闡述我的想法。”

　　“什么想法？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松樂生半信半疑。

　　虞滄伸伸懶腰，下了床。

　　既然已經被這廝吵醒，索性就早些起床吧。

　　“你不覺得這種形式很有意思嗎？”

　　“形式......”松樂生頓了一下，然后問道，“你的意思是，偽紀錄片？”

　　“嗯，成本方面也可以盡量壓低一些。”

　　“倒是個很有意思的想法，”電話那頭的松樂生思索著回復道，“我之前看到國外有些片子也采用了類似的手法。”

　　“可行？”虞滄言簡意賅。

　　“我覺得很有搞頭！你等我這幾天好好研究一下，”松樂生聲音一改萎靡，十分振奮，“你劇本快些寫吧！”

　　“不行。”

　　“哈？大哥、親哥！別這樣啊，是樂弟我錯了，不該打擾您休息的。”

　　虞滄對這個大齡活寶十分無奈，只能耐心解釋道，

　　“我半個月以后要進組。”

　　“哦這樣啊......那你先拍戲吧，劇本慢慢來。對了，是去哪進組？”

　　“魔都。”

　　“如果有時間，我去探班找你和大師兄。”

　　“行。”

　　“對了對了，看在你今天提供這個思路的份上，我救你一條小命。”

　　“嗯？”正在刷牙的虞滄動作一頓，吐出了一口牙膏沫，“又在胡言亂語什么？”

　　“佳寧那丫頭找我打聽你在哪了。”

　　“佳寧？”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虞滄走神了一下。

　　“害怕了？”

　　虞滄卻是不接他這話，轉而問道，“算算時間，她應該已經畢業了吧？”

　　“嗯啊，剛好在你回來之前畢業了。”

　　“在拍戲嗎？”

　　“嗯，最近好像是在和一部古裝戲接洽。”

　　“挺好。”

　　“不是我說，她這么個小丫頭，又沒做錯什么，你何必刻意疏遠她？”

　　“你不明白？”

　　松樂生被噎了一下。

　　虞滄輕笑一聲，看向窗外。

　　朝陽正漸漸顯露。

　　他心中倒是沒有什么波動。

　　他和前女友都早已放下，兩人都是體面合格的前任。

　　絕不會有某些虐戀小說里死命放不下，非要出來作妖打擾對方的行為。

　　只有佳寧，這個前女友的小妹，他的學妹。

　　大概因為他以前的照顧，所以還有點小小的不甘心。

　　“她也成熟挺多了。”

　　“真的？”虞滄表示懷疑。

　　“她都問我，你有沒有給她找個嫂子了。”

　　“噗！”

　　虞滄被他的話嗆得吐了一口牙膏沫出來。

　　“你沒跟她亂說話吧？”

　　“沒有啊，我只是和她隨便聊了聊你上次帶了一個小姑娘去師母家吃飯的事。”

　　......

　　九點。

　　咖啡店門口。

　　小姜興奮地朝虞滄招招手。

　　“小虞哥！在這兒在這兒！”

　　虞滄笑著走到她身旁。

　　“你小姑姑呢？”

　　“應該快到了，今天路上有些堵車。”

　　今天小姜的那個姑姑姜若英，和虞滄相約見面。

　　“好。那我們先進去。”

　　兩人到了店里，找了個位子落座。

　　“恭喜小虞哥！”

　　虞滄知道小姜說的是試鏡成功的事情。

　　“運氣不錯而已。你最近可得多準備了，可能會在魔都那邊待上一兩個月。”

　　“放心放心，時間是夠的，我已經開始準備了。”

　　“對了小虞哥，那沅兒這邊的節目怎么辦？”

　　“我會拜托我的師姐過來幫忙，放心。”

　　說完這個，兩人又就著進組的事情聊了不少。

　　半盞茶的時間過后，姜若英到了。

　　“抱歉，虞先生！路上耽擱了。”

　　“無妨的，我們也剛到沒多久。”

　　虞滄伸手請姜若英入座，又轉頭對小姜道，

　　“小姜，你先去附近逛逛。”

　　雖然還不完全清楚她的來意，但虞滄還是將小姜支開了。

　　免得她為難。

　　看著離開的小姜，姜若英微笑著對他點頭，“虞先生有心了，小姜能遇到你，運氣很好。”

　　“您謬贊了，她是個很好的助理。”

　　兩人寒暄兩句之后，點了兩杯咖啡。

　　“先恭喜虞先生，通過了《麻雀》的試鏡，是個很不錯的項目。”

　　“謝謝，姜經紀人的消息很靈通。”

　　姜若英打趣道，“畢竟虞先生可是硬生生把我們【歡誼】的人給擠下車，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運氣好而已。”

　　姜若英卻是搖頭，“這怎么能是運氣好？”

　　“韓天德導演和周知遠監制兩個人可是連夜把你定下了，都沒給我們這邊多加價碼和人情的機會。”

　　虞滄微笑著沒再接話。

　　他在等姜若英的下文。

　　稍作沉默，姜若英問道，“虞先生似乎還沒有簽約經紀公司？”

　　“目前是這樣，姜經紀人是想為我介紹一二嗎？”

　　“如果虞先生需要的話，【晝華】【和光】這些我都可以為您搭線。”

　　虞滄臉上卻沒有什么驚喜的神色，反而問道，“為什么不是【歡誼】呢？”

　　“【歡誼】......”姜若英笑著道，“如果虞先生愿意來，我自然是榮幸之至。”

　　只是這個笑里帶了點別的味道。

　　稍作沉默，虞滄看向她，斟酌著道，“我暫時不想簽公司。”

　　姜若英似乎早有預料，并不驚奇，只是問道，“為什么？”

　　“......風氣變了。”虞滄惜字如金。

　　“風氣變了，”重復了一遍他的話，姜若英苦笑一聲，“是啊，風氣變了。”

　　“姜經紀人？”虞滄皺著眉頭看她。

　　“就算不簽經紀公司，虞先生總還是需要一個經紀人的。”

　　“您的話沒錯。”

　　虞滄點頭承認。

　　只要有志于在這條職業道路上繼續發展，經紀人是必不可少的。

　　電影與商業廣告的洽談、個人品牌的打造、公關宣傳、粉絲群體的引導對接......這些事情千絲萬縷，都需要一個足夠老練的經紀人。

　　演員、明星、偶像，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

　　“姜經紀人有合適的朋友介紹給我？”

　　姜若英身子前傾，語氣鄭重，

　　“不知道虞先生覺得我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