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諾溫顯然不知道何謂死亡,她從出生到現在不知以過了幾百幾千年,原初之人沒有死亡這一概念,雪桐里的白蝴蝶可以“凈化”他們的思想并讓他們不會死亡。
“死去?這是什么?”思諾溫像一個天真的孩童,望著夜空問著詩人。
“死亡就是一切化為虛無,身體逐漸腐朽,思想逐漸消散……”詩人的話語好深奧,他見思諾溫聽不懂,“死亡就是化為天上的繁星,身體逐漸腐朽,消失在世間,但別人對死去之人的記憶將長存。”
思諾溫好像聽懂了什么,她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什么會死去?”
“命運,詛咒讓我死去,我出生時,巫師預言過我活不過三十歲,這是命運,我逃不過,我只有接受。”詩人望著夜空說道。
“那你會變成星星嗎?那…那你會消失,會…離開我身邊,對…對嗎?”思諾溫的聲音有些哽咽,這是她不自覺表露出來的。
“對,我會離開你,離…離開這個世界……”詩人仿佛也有些哽咽,“但我活過!我看過廣闊的天地,走過無邊的世界,留下過美麗的詩篇,日月見過我,山川記錄我!”詩人大聲地吶喊,他的眼角流出淚花,他在詰問,在痛斥。
“我會記住你的。”思諾溫的聲音很溫柔,如冬日暖陽一般。
“謝謝你,你想學詩歌嗎?我自己寫的。”詩人的話語不像剛才亢奮,他很輕柔。
“好!嘻嘻。”思諾溫笑著答應了。
詩人清了清嗓子:
“ 天高遠,地寬廣
卅載浮云盡蒼茫
林似海,雪飛揚
薄霧茫茫隱晨光
瓊野寒,日月往
快意山河夢一場
噫!
煙火綴空情飛逸
留的回味思緒長”
詩人將詩歌唱了出來,思諾溫也在一旁唱和著,他們的歌聲響徹云霄,響徹天地。詩人不懼死亡,他有著快樂的一生、浪漫的情感,就算知道自己即將死去;思諾溫不再迷茫,她享受著短暫的快樂,更希望看見更美的世界。
時間不早了,詩人叮囑思諾溫早些休息,詩人給了她一張毯子,二人背對著而眠。思諾溫一夜未眠,她轉過身,看著詩人的背影,她在思考發生著的一切,她思考著今后的決定。
日出的光照耀雪頂,思諾溫睜開雙眼,她搖動身旁的詩人,她呼喊身旁的詩人。盡管二人相離如此的近,但現在看來又如此的遠。詩人面無血色,身上冰冷……他變成了星星。
思諾溫抓著詩人的胳膊,朝陽照著二人,在陽光下,詩人的衣服被水浸濕,那是淚水,思諾溫的眼淚流過臉頰,溫熱的眼淚給了詩人最后一抹溫度,也給了自己永恒的救贖。
思諾溫將詩人的物品放在他身邊,把他留在了雪頂,她走下山,回到來時的洞窟——雪域,她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為了自己的同胞……
思諾溫唱著歌,回到洞窟:“天高遠,地寬廣,卅載浮云盡蒼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