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忘川小鎮
師徒兩人經過波折,來到了宗門山腳下的忘川小鎮。
這座小鎮之所以得名忘川,是因為小鎮的深處有一條黑色的河流名為忘川,傳說,只要喝一碗忘川水,就會失去所有的記憶。
“今日已晚,明日一早再上山吧。”程煥云說道。
“師父,你見過忘川嗎?”
“見過啊。”程煥云的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當年我師兄騙我說,喝一口忘川水,道法就會精進…”
“然后呢?”
“還沒喝到就被我師父抓回去了,罵了我和我師兄一頓。”
“師父,我想看一眼忘川。”
“不過是一條黑漆漆的河罷了。”程煥云這般說著,還是領著徒兒朝忘川走去。
只見忘川位于兩山之間,蜿蜒曲折,果然是條黑漆漆的河流。河邊,開滿了鮮紅的彼岸花。
河旁,一位老婆婆在賣著茶湯。她不住地攪拌著沸騰的茶湯,茶湯呈現出褐色,里面有些茶葉,看起來與平常的茶湯別無二樣。
“客官,要來一碗忘川水做的茶湯嗎?”老婆婆問道。
“不必了。”程煥云拒絕道。
這時,來了一位仙氣飄飄的女子,她著了一身淺藍的袍子,眉宇之間皆是傷感。
“這茶湯,真的可以忘卻前塵往事?”
“可以。”
“給我來一碗。”
女子將茶湯一飲而盡,眼角卻流出兩行清淚。
她剛剛喝完,便左顧右盼道:“這是哪里?這個碗為什么在我手里?”
目送著仙君遠去,許知顏開口道:“剛剛老婆婆有收她的茶湯錢嗎?”
“好像沒有。”程煥云說道。
“賣這茶湯,應該先收錢啊。”
許知顏看向河里,只見漆黑的河中,是一個個提著燈行走的生魂,他們面無表情,早已忘卻了前塵往事,只知道向前走去,通往他們最終的歸宿——輪回。
河的盡頭,一個船夫撐著一艘小船,擺渡。小小的船,似乎只能容得下兩個人。不知道為什么,看不清那位船夫的臉。
一位蒙面男子上了船,船夫將他送至河對岸。
“這是單程船,據說另一邊,便是地府,這是活人通往地府的唯一途徑。”程煥云說道。
兩人回到鎮上吃晚飯,忘川小鎮盛產大豆和菌菇。
晚餐里也少不了豆制品和菌菇。兩碗咸豆漿,里面加了醬油和香油,還有紫菜,蝦皮,冒著熱氣。炒菜是
香菇炒肉片,娃娃菜炒平菇,里面加了臘肉。
“你是山上的道長吧?幾年沒見了。”店里有人認出了程煥云,和他寒暄。
“之前去了外地游歷,收了個徒弟,今天才回來。”程煥云說道。
“有空去我家吃飯啊,我們家新臘了臘肉。”這人對著師徒倆說道。
“有空一定去。”程煥云說道。
晚上,許知顏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師父成了那群生魂的一員,提著燈在河里走。
她大聲地呼喊,他卻沒有回頭,只是自顧自地逆著河流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她從夢中驚醒。
第二天上午,師徒兩人開始爬這座靈山。
這座山風景很美,山頂云霧繚繞,一看就是修道的好地方。
中午爬到了半山坡,程煥云拿出鍋煮竹筍臘肉粉絲湯。
許知顏看到一只可愛的白兔,變成狐身跑去捉白兔了。
“別跑遠,這湯做的很快。”程煥云囑咐道。
然而白兔跑得飛快,許甜甜也是一溜煙沒影了。
許知顏跟著白兔來到了一條人跡罕見的小道,白兔卻不見了。
突然,她的后頸被人提了起來。
“師父,我捉到了一只狐貍。”聲音雖好聽,卻比程煥云差些。
許知顏這樣想著,試圖掙脫那個人的手,卻發現那人用了道法,怎么也掙不脫。
“是只仙狐。”一個柔柔弱弱的女聲響起。
“師父收了做寵物吧,師父不是一向喜歡狐貍么。”
那女的“嗯”了一聲,許甜甜便被移交到女子的懷中。
女子揉著許甜甜的耳朵,許甜甜幾乎要炸毛,狐貍的耳朵最是敏感,豈是能隨便亂摸的,她不滿地呲牙。
“好兇的小狐貍,可惜落到我手中,保證你變得服服帖帖的。”女子說道。
那女子說著就要抱著她往山上走。
程煥云做完了湯,卻不見徒弟回來。
他對于這種事情早有準備,早早的在許知顏身上放了一個覓影咒,只要狐沒死透,都能找得到。
順著咒法,程煥云找到了抱著狐貍要走掉的女子。
“那只狐貍,可以還給我嗎?”程煥云說道。
女子抱緊了狐貍不松手。
“這只狐貍是我在山上撿到的,誰先發現就是誰的,你若要自己捉去。”
“我可以作證。”一旁女子的男徒說道。
“這只仙狐是我的徒弟,會變人的,不信你把她放地上試試。”
女子將信將疑地把許甜甜放到了地上。
“砰”的一聲,許知顏變成了一個臉圓圓的少女,一把抱住程煥云。
“師父,這里太危險了,我們回道觀吧。”許知顏哭訴道。
女子尷尬地道了歉。
“先去吃飯吧乖。”程煥云用哄小孩的語氣對許知顏說道。
兩人吸溜吸溜地吃起了粉絲。許知顏不由得感慨師父的手藝一級棒。
下午,兩人終于到達了位于山頂的道觀。
“二師兄回來了。”開門的是一個胖胖的男子。
一堆人出來把他們迎了進去。
許知顏注意到那個差點把她收為寵物的女子也在其中。
“二師兄,這是師父收的小師妹,天賦很好。”
程煥云不冷不熱地“哦”了一聲,沒再說什么。
那女子卻一直盯著程煥云看,一顆芳心在程煥云身上落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