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夏嬋心跳一陣加速,她閉上眼睛開始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過了整整半刻鐘,夏嬋的心跳才恢復(fù)正常。
“啊!”睜開眼睛那一刻,夏嬋著實被嚇了一跳,就在她的對面,千寒冰冷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看到她的反應(yīng),千寒有些錯愕。
“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夏嬋撐著桌子扶上太陽穴。
一陣沉默過后,夏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千寒,男女授受不親,往后沒有我的指示,你不可以進(jìn)我的房間,明白嗎?”
聞言,千寒轉(zhuǎn)身出門。
夏嬋無奈搖了搖頭,她甚至開始懷疑千寒的智商。
作為一個21世紀(jì)思想非常前衛(wèi)的靈魂,夏嬋其實對男女授受不親不感冒,可是架不住這一世江佩從小到大洗腦式的教導(dǎo),而且在這樣的世界,不講究是不行的。
前世家里雖然也有專門的保姆司機(jī),但他們都是不能隨便上二樓的,這里不一樣,就一個院落,所有房間的門都朝著院子,下人想進(jìn)主人的房間真的太簡單了。
賬本收拾得差不多了,帶過去給齊伯吧,月嬋抱起桌子上的賬本走向后面的屋子。
千寒原本守在門口,見夏嬋出門,很自覺地跟在夏嬋身后。
“云兒,一定要照顧好大小姐,當(dāng)初要不是老爺施以援手,我們父女二人早就死在牙行了。”夏嬋欲敲門的手一頓。
“爹,您放心,我一定會豁出性命護(hù)著大小姐。”彩云聲音堅定,但很明顯還在啜泣。
“不哭,等大小姐想去燕都了,我父女二人還能再見。”齊伯撫摸著彩云的頭發(fā)。
“爹,您一定要保重啊。”彩云抱著齊伯哭出聲來。
夏嬋頓在半空的手收了回來,抱著賬本回到自己的房間。
“千寒。”夏嬋朝門外喊道。
千寒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千寒,我可以相信你嗎?”夏嬋認(rèn)真看向這個冰冷的少年。
千寒不語。
“這是我的誠意,若是哪天你想走了,跟我說一聲就好。”夏嬋將手中的小瓶子遞給千寒。
千寒看向夏嬋,目光中帶著迷茫,不解。
“我不喜歡通過這樣的手段控制一個人。”夏嬋算是回答了千寒心中的疑問。
千寒握緊手中的瓶子,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相信你,對嗎?”夏嬋猜測道。
千寒再次點頭。
“謝謝你。”夏嬋說完抱著賬本走出房間。
千寒愣了片刻,追上夏嬋的腳步。
穩(wěn)定心神之后,夏嬋敲響了夏子中書房的門。
“進(jìn)來。”沉沉的聲音傳來。
夏嬋丟下一句“在這里等我”推門走進(jìn)書房。
“爹。”夏嬋關(guān)上書房的門,將手中的賬本放在桌子上。
“嬋兒,可還有事要問為父?”夏子中問道。
“女兒懇求爹,此去京城,將彩云一同帶上吧。”夏嬋跪在夏子中面前。
“嬋兒快起來,這是做什么?”夏子中連忙扶起夏嬋:“若是連彩云都跟我們走了,你可怎么辦啊?”
“女兒現(xiàn)在有千寒。”夏嬋忙道。
“不行,千寒身手是不錯,可畢竟是男子,時間久了,你的名聲可就毀了。”夏子中對這一點是無法接受的。
“爹,女兒平凡一生,又不進(jìn)宮門侯府,要這名聲何用?齊伯為我夏家操勞半生,近幾年內(nèi)傷頻發(fā),女兒生怕此次一別,彩云就見不到齊伯了。”夏嬋說道。
“嬋兒這是什么話?女兒家的名節(jié)何等重要,怎可說拋棄就拋棄,你若希望彩云隨行去京城,為父讓齊伯再去挑幾個會武的丫頭就是,往后切不可說不要名節(jié)這種話。”夏子中安慰道。
“爹思慮周全,女兒在此謝過。”夏嬋忙福身道。
“我的嬋兒,懂事得讓人心疼。”夏子中撫摸著夏嬋的頭發(fā),當(dāng)初從那個道士手中接過夏嬋之時,他還想過將夏嬋許配給自己的兒子,可如今看來,有哪個兒子配得上夏嬋?
夏嬋是夏家養(yǎng)女的事,就一輩子爛在肚子里吧,對內(nèi)對外,夏嬋都是他夏子中的親生女兒。
“爹,北方寒冷,過冬的衣物可備好了?”夏嬋問道。
“此事交由你母親去做了,放心吧。”
“那便好,父親先忙,女兒退下了。”
“嗯,去吧,這兩天好好陪一下你娘和妹妹。”夏子中坐回書房的椅子。
“是,女兒明白。”夏嬋福身退出書房。
“大小姐。”門口的齊伯見夏嬋從書房出來,笑瞇瞇地叫道。
“齊伯,我正想找你呢。”夏嬋眼睛一亮。
“大小姐找老仆有何要事啊?”齊伯問道,對于這個大小姐,齊伯是非常敬重的,夏宅這些年遇到的好些事都是夏嬋出主意解決。
“此去京城,爹爹請的是哪些鏢局的人?”夏嬋問道。
“老爺請了宗盛鏢局。”齊伯回答道。
“就這一個?”夏嬋秀眉微皺,前世躺在病床的那幾年,不說別的,小說她看了不少,這種出遠(yuǎn)門的最容易碰到強(qiáng)盜劫匪。
“大小姐有所不知,宗盛鏢局在南州極負(fù)盛名,押鏢從未有過意外,總鏢頭李宗和其弟李盛親自押鏢,再加上老仆,此去京城不會有事的。”齊伯屆時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在南州這么多年,夏嬋自然也聽過宗盛鏢局的名頭。
“大小姐若是沒有其他事,老仆告退了。”齊伯嘿嘿一笑。
“等等,齊伯,你幫我傳信給橋河村的吳嬸兒,過幾天,我去一趟。”夏嬋囑咐道。
“是,大小姐,老仆馬上去辦。”齊伯說完退了出去。
夏嬋松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門外發(fā)呆。
“姐姐。”門外探出一個小腦袋。
“來。”夏嬋揮手讓夏娟進(jìn)來。
“嘿嘿。”夏娟甜甜一笑,走進(jìn)夏嬋的屋子。
“來找姐姐有什么事嗎?”夏嬋拉著夏娟的手問道。
夏娟搖了搖頭:“想姐姐了。”
夏嬋微微一笑:“這還沒走呢,就開始想姐姐了,等到了京城見不到姐姐,我們家娟兒可怎么辦呢?”
夏娟顯然一愣,垂下腦袋:“姐姐,你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去京城呢?”
“京城啊,姐姐小時候在京城住過,太吵了,姐姐喜歡安靜。”夏嬋說道。
“姐姐騙人,我們很小的時候就在南州平襄鎮(zhèn),姐姐怎么會知道京城很吵呢?”夏娟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夏嬋一愣,成元七年離京,那時她和夏娟不過兩歲:“總之,姐姐喜歡平襄鎮(zhèn)。”
“那姐姐,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見面啊?”夏娟拉著下產(chǎn)的手。
“嗯,兩年后,我就去京城找你們。”夏嬋承諾道。
根據(jù)預(yù)言,成元二十年天降災(zāi)禍,圣龍?zhí)熳雍褪セ颂炫Y(jié)合可度此難關(guān),成元二十一年想必會是太平之年吧?
“姐姐要說話算數(shù),拉鉤。”夏娟伸出右手小指。
“好。”夏嬋左手捏了下夏娟肉嘟嘟的小臉,右手拉鉤。
“姐姐,為什么你的臉上沒有這樣的肉呢?”夏娟也戳了下夏嬋的臉。
夏嬋無奈一笑:“這個,姐姐也不知道。”
“還有,我昨天聽到隔壁的阿辰說,我和姐姐是雙生女,可為什么長得一點都不像呢?”夏娟點著下巴問道。
“娟兒多心了,雙生女本身就不一定長得像啊。”夏嬋神色未變,笑著安慰夏娟。
“娘說了,不管怎么樣,姐姐永遠(yuǎn)是姐姐。”夏娟親昵地抱著夏嬋,蹭了蹭夏嬋的臉。
“娟兒,都這么大了還撒嬌,當(dāng)心嫁不出去哦。”夏嬋一邊寵溺地摸著夏娟的頭,一邊開玩笑。
“我才不要嫁人呢。”夏娟嘟著小嘴,一臉不高興。
“好,不嫁人,我們家娟兒要當(dāng)一輩子老姑娘嘍。”
屋內(nèi)一陣歡聲笑語,屋外的千寒一頭黑線,兩個人明明一樣大,為什么他聽出一種老狐貍哄小白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