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準備帶孩子去地劫鬼城,讓花輕嵐看看,這兩日在九幽宗宗主府收拾些東西。
涂山花月的幻術水平一直難以形容,龔承坐在院子里看著涂山花月施展幻術,一邊看一邊咂嘴:“你還真是隨你干爹,頗有天賦,與眾不同。”
沈易這會兒走過來問龔承:“你不回去準備你的成親的事,跑來看我孩子。”
“你還真是干爹,兒子學習都這樣了,也不管管,我這當姑父的都看不下去了。你瞅瞅——”
說完龔承指著涂山花月面前不遠處的一只豬,這是涂山花月幻術幻化出來的……
沈易順著龔承手指的方向看去。
好家伙!這豬腦袋是方的!方的!方的!
沈易氣的走到涂山花月面前指著那頭豬說:“你這幻術就是為了讓人看出這是幻術嗎?”
“我們倆有血契關系,我下的幻術肯定瞞不過你。”
沈易指著那頭豬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這幻術何止瞞不過我,你瞞的過誰啊。”
龔承坐在花壇一邊,翹著二郎腿磕著堅果說道:“晚上推牌九,你去不去?”
“這豬頭都是方的了,我還推什么牌九!”
龔承笑呵呵的說道:“也是,一筒都改白板了,這牌胡不了!”
沈易氣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轉而又對涂山花月說道:“你沒吃過豬肉,你還沒見過豬跑嗎?”
涂山花月一臉懵:“吃豬肉之前,要先看它跑嗎?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個習俗。這個世界又再騙我!”
龔承被涂山花月逗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對沈易說道:“我走了啊,你慢慢教吧。”
小容這會兒走了過來。
沈易對小容說道:“你瞧你認這傻兒子!”
小容看到方頭豬后,就對涂山花月溫柔的說道:“你怎么把豬頭弄成方的?”
“我又沒見過,豬頭不是方的嗎?”
小容對沈易說道:“你別著急,明天你帶孩子去百獸園看看,他都沒見過。”
……
次日,沈易帶傻兒子涂山花月去了集市。
蘇心悅過來看小容:“小容,我教你些功法吧。”
小容十分不解的問道:“為什么?”
“你就是太依賴沈易,這樣不行。”蘇心悅說道,“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小容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蘇心悅的身后的一棵樹。
蘇心悅看著小容的樣子很納悶,順著小容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去。
好家伙,真有一只豬在上樹呢!
“誰家的豬?”
涂山花月從院門口跑進來大喊道:“我的豬呢!這個世界又在騙我!”
蘇心悅看到涂山花月這崽子就沒好氣的說道:“你個熊孩子!那豬是你養的?”
涂山花月看到蘇心悅,叉著腰說道:“我是九尾狐,不是熊!是狐孩子,不是熊孩子!”
說完,趕緊轉身去趕自己的豬。
小容這會兒也驚慌的走了過來,“這豬是你養的?”
“爹說我沒見過豬,不如養一只玩玩兒。”
小容說道:“你離那豬遠一點,免得撞到你。”
涂山花月說道:“它只會撞樹,不會撞我的。”
蘇心悅不屑的一笑說道:“說你是熊孩子那是因為你干爹熊啊!堂堂一個定幽侯,讓兒子趕著豬滿院子跑,這是成人辦的事啊!”
說完,蘇心悅扭頭對小容說道:“你管管你夫君,哪有這么帶孩子的。”
正這個時候,沈明走到東院門口,對蘇心悅說道:“心悅,回家。”
蘇心悅指著那頭豬說道:“瞅瞅你哥干的事!”
說完,擦過沈明的肩,大搖大擺的從東院離開了。
沈明一臉茫然的看著那頭豬,又看看小容不解的問道:“怎么回事?”
小容十分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你侄兒沒見過豬,你哥就給他弄了一只,養在家里玩兒。”
沈明聽了這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憋了半天說了句:“好想法。”
說完,沈明也轉身離開了。
沈易不會幻術,但是他知道道以術顯,以道御術。
沈易給涂山花月講了不少心法。
有一說一,涂山花月的幻術進步很大,除了幻化小動物不太靈光,幻化別的可謂是登峰造極,天氣、建筑、植物都能讓人陷入幻境、以假亂真。唯獨小動物,他是真沒見過。
沈易帶著小容、兩個月大的沈守一和干兒子涂山花月去地劫殿。
花輕嵐不能離開冥境,當兒子的總得讓親娘見見親孫子和干孫子。
沈易和涂山花月建了血契,為著這個,兩個人沒少在地劫鬼城折騰,才幾天的功夫,雜貨鋪就為這倆人出了一個單行話本……
沈易在流螢殿把涂山花月叫過來,質問道:“你奶奶讓我帶你去百獸園,你跟你奶奶告狀了?”
涂山花月一臉無辜的說道:“姑父說的,他說你要是不帶我去百獸園,就讓我跟奶奶說。”
說完,涂山花月一抿嘴,眼珠左看右看的。
“好的不學,學熊孩子告狀。”
沈易嘆了口氣說道,“下次回九幽城,帶你去百獸園。明天你跟你娘先回九幽城。”
“那你不回嗎?”
“處理完手上的事,我再回去。”
“哦。”
“你不回去看看你父王?”
“要回去看的,過幾天吧。”
“好吧。這幾天照顧好你干娘。”
“知道了。”
小容那身子骨本來就不能在地下鬼城久待,何況襁褓里的孩子那就更不能在此處久待了。唯一的辦法是沈易辛苦些,多去九幽宗跑幾趟,偶爾小容帶著孩子來地下城住兩天。
宮本旺找到了姜博容后,就把真相告訴了姜博容。姜博容原本也無處可去,他一個天脈宗的二師兄又不想隨便拜在一個宗門做后輩弟子,逢人就得喊師兄。
宮本旺和姜博容既然兄弟相認,原本宮本旺想帶著姜博容來九幽宗,但是姜博容哪肯低這個頭。索性,宮本旺就拿著沈樂山賞他的金子在離九幽城不遠的鎮上盤下一家茶莊,宮本旺的爹在彩云鎮就是賣茶葉的,所以開茶莊這件事對宮本旺來講不陌生,宮本旺在九幽宗修行,讓姜博容看著茶莊,也算是有個落腳的好地方。
店鋪就叫旺容茶莊,宮本旺和姜博容都是茶葉店的老板,只不過大部分時間是姜博容看店,而宮本旺得跟著沈易。
沈晴覺得宮本旺這個人還是一個熱情厚道的人,沈易在地下城都有林賀陪著,但是林賀不能出地下城,所以在九幽宗這邊,沈晴就讓宮本旺跟著沈易。
沈易如今是魏王封的定幽侯,跟著侯爺左右不比在九幽宗當個默默無聞的弟子有前途多了?
姜博容之前聽說宮本旺要留在九幽宗就很不樂意,他以為宮本旺是做了沈明和龔承的好朋友,后來聽說宮本旺是跟著定幽侯左右,而這定幽侯不是沈明而是沈明的哥哥,也就暫且擱下這事,就著眼前湊合過日子了。
姜博容覺得雖然親娘姜煙是病死的而不是九幽宗害死的,但是自己的美好生活是斷送在沈明手里了,要不是他破了天脈結界何至于自己流離失所。當然,姜博容自然也知道當時天脈柱上縛著龔承,沈明不破結界,龔承就死無葬身之地。凡事有因必有果,只是姜博容覺得自己的生活為什么要因為這群人而變得如此窘迫。另外,姜煙的信里為何只說了她是姜博容的生母,卻只字不提生父,這也讓姜博容很是疑惑,總覺得身世還是一個謎團。
“不管是誰,只要不是玉竹園那倆,跟誰都行。”姜博容插著手對宮本旺說道。
宮本旺看著姜博容道:“你跟那倆人結下梁子了?我和他們倆也不常說話,看著不像是不好說話的人。”
“這人善心不善心的不寫在臉上。”姜博容道,“總之,我和他們倆有天大的仇,這輩子和解不了了。”
宮本旺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是跟隨定幽侯左右,侯爺這邊盡是跑腿的事,我和他們倆交流的時間也不多。”
“尤其那個龔承,你離他遠點,這小子一肚子壞水!”
宮本旺道:“莫不是你先招惹了人家。”
“我是那種人嗎?我在天脈口碑可好著呢。”
“我看不像。”說完宮本旺把一捆菜放到桌上,“來,少爺,我教你怎么擇菜。我要是不回家,你不得把自己餓死。”
姜博容道:“怎么可能,你不在我正好去吃小吃。這同陽鎮比石橋鎮可好多了,石橋鎮那邊根本沒這么多小吃。”
宮本旺道:“你是不是從小被伺候到大的。”
姜博容道:“沒有,我從記事起就跟著姑姑,素心姑姑說她是我遠親,也沒什么血親關系的那種,不過對我還是很好的。長老們對我也好,尤其是青龍長老。我在天脈山的時候,除了那倆人,誰也不敢惹我的……”
宮本旺一邊擇菜一邊看了看姜博容說道:“如果你還想修行的話,我介紹你去天音宗。我上次和師父此行,他還挺舍不得我的,不過他還是同意了我來九幽宗。”
姜博容道:“我一個天脈的二師兄,跑去別的宗門當小弟?我不干。我寧可做個茶莊老板,逍遙一世。其實我覺得,我在修行上也沒什么天賦。這么多年在天脈宗也是浪費時間。”
“那你覺得你適合干什么?”
“吃!”
宮本旺嘆了口氣,“行,少爺,把菜洗了吧,不然就沒得吃了。”
姜博容拿著菜盆到院子里洗菜,洗著洗著就回頭問了宮本旺:“你說,我能找到我爹嗎?”
宮本旺這會兒正在劈柴,隨口答了一句:“娘的信里又沒寫你爹是誰,這大千世界,上哪兒找去。趕緊洗菜吧,一會兒把米淘了。”
“米,怎么淘啊?”
宮本旺看了一眼姜博容,放下斧子,去屋里舀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