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球迷的視頻,我想了很多。
我決定了,不管怎么樣,我要阻止陸通和老秦提前簽合同!我要阻止他們提前施工,推倒西山競技場。我記得陸通說過是星期五晚上動工,現在是星期四晚上,還來得及!我趕忙離開了聚會,冒雨向球隊辦公室趕去,想去找老秦。
可是,已經晚了。
去球隊辦公室的路上,我要路過西山競技場。讓我沒想到的是,球場已經被當做施工現場圍了起來,場內傳來了機器的聲音。
只一天的時間,老秦就在西山競技場的轉手合同上簽了字。拿到了完整手續的陸通沒有給我們任何喘息的機會,他連夜帶著施工隊來到了西山競技場,比預計的施工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天。
雷聲夾雜著推土機和挖掘機的聲音。看臺被推倒了,場上的球門也早已不知所蹤。在雨中,這座經歷了幾十年的歷史體育場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在聚會現場,陸開見我匆匆離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擔心發生了什么事,于是和沈天寧、蘇雨薇及楊欣跟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一切,大家都傻了。陸開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這是我第二次陸開哭,而且遠遠比之前和沈天寧分別時哭得更傷心。淚水混雜著雨水打濕了整張臉。
我的臉上感到了一陣刺痛,手腳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繃緊。我知道,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詭異、很復雜。
在現場指揮施工的陸通發現了我們,他尷尬地走了過來。我們相對而視,什么話也沒說。
沈天寧看了看陸通,又看了看我,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是你?”她質問我。
我低下了頭:“是的。對不起,我本來…”
“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你簡直就是混蛋!”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開朗活潑的沈天寧發火。
“走,鹿子,我們走。”她拉起了地上的陸開,憤憤地離開了。
我再也撐不住了,痛苦地跪在地上,用手捶著地面。雨水順著我的頭發流到了臉上。我沒有哭,只是在發泄式地嚎了幾聲,但看起來和哭沒有區別。
楊欣和蘇雨薇也看懂了。我想從今以后,我要失去這幾個朋友了。我已經做好了被他們劈頭蓋臉一陣數落,甚至挨巴掌的準備。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們走到我的身邊,并沒有對我嚷嚷,而是把我扶了起來。
看臺沒了,這里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我…我只是…想…想做出點改變。鹿子他…他爸,他爸答應給我換個…換個工作。”我語無倫次地說著,整張嘴都在發抖,幾乎不受控制。
楊欣突然給了我一個擁抱。
“我理解。”他輕輕地說出了這三個字。
蘇雨薇也拍了拍我的后背。十年前,她不止一次在我不開心的時候拍過我的背,現在這種感覺還是和當年一樣。
“先回家再說吧,我們送你。”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