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蟬鳴、枯樹與冰棍
風吹麥浪,燥熱的天氣讓人感覺暈乎乎的。
走進老宅的院子,用石頭圍起來的小池塘已經干涸,看來許久都沒人維護過這個池子了。
老宅旁的枯樹上趴著一只夏蟬,它單調地重復著自己并不動聽的叫聲。
空調外機的聲音嗚嗚作響,與之形成了夏季的奏鳴曲。
王離并沒有選擇從老宅的大門進入,拉開枯樹旁的玻璃,涼氣鋪面而來。
脫鞋走進客廳,一眼并沒有瞧見那個小惡魔的身影。
“胡桃,冰棍我買回來了,現在要吃嗎?”
王離將裝有冰棍的塑料袋放在餐桌之上,隨后往桌子上一趴。
桌面是玻璃制的,王離的體溫讓桌面產生了一圈霧氣。
衛生間內傳來了胡桃微弱的聲音。
“王離,花露水在哪里呀。”
花露水?他過來的時候好像沒有準備這玩意,失策了。
“被蚊子咬了嗎?”
王離起身來到衛生間,胡桃正蹲在地上翻箱倒柜。
胡桃將熱褲上拉,大腿靠近臀部的地方被蚊子咬了一口。
小小的紅痘上面還被胡桃用指甲掐了一個“十”字出來。
“午睡的時候被咬的,養死我了,這蚊子怎么這么毒啊。”
“花露水我忘記帶了,待會我再去趟超市。”
胡桃站起身來,手還放在被咬的地方撓了撓。
“冰棍呢冰棍呢。”
“在桌上,記得把剩下的放進冰箱。”
“知道啦知道啦。”
胡桃翻了翻裝有冰棍的塑料袋,嘟囔起自己的小嘴:“怎么全是一個味道的呀。”
老冰棍,由奶、糖、水構成的冷凍食品,鄉下的超市里面只有這一款。
比起城里面花里胡哨的冷飲,村子里的冰棍顯得很懷舊。
“小村子嘛,這里最大的超市其實也就是個小便利店。”
王離背靠在墻上注視著撕開包裝袋的胡桃。
她伸出舌頭輕輕舔過冰棍,巨大的溫差讓胡桃小抖了一下。
“嗯,就是這個味道。”
與爺爺以前買來的冰棍簡直一模一樣。
“王離,要來一個嗎?”
“不用,我回來的時候吃過了。”
“好啊你,居然背著本堂主吃獨食!”
王離走至胡桃的身后,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回趟老家真以為自己是地主了?”
“難道不是嗎?你現在可是在我家哦,對這里的女主人客氣點。”
“是嗎,這里的女主人連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胡桃嘿嘿一下,將頭靠在王離的身體上:“這不是太久沒來過了嘛,往生堂的生意可太忙了。”
“鐘離先生靠譜嗎?往生堂交給他應該沒事吧。”
“放心,我給那個至冬國的玩具銷售員打了電話,讓他幫忙照看著點,而且那個叫魈的西裝男不也是和鐘離這個老古董形影不離嗎?”
“我一直以為魈是混hei的,他身上的紋身可太唬人了。”
“是吧,我一開始也是這么覺得的!”
胡桃又舔了一口冰棍,將其高舉在王離面前。
王離在冰棍的左上角咬了一小口。
“可惡,萬惡的咬冰棍派。”
胡桃作為舔冰棍派對此深惡痛絕。
“這樣吃的比較爽,你真應該嘗試一下。”
“我可不要!”
胡桃抽回冰棍,重新舔食起來。
王離推開她的腦袋,向著臥室走去。
整個老宅由五塊空間組成,客廳、衛生間、臥室、廚房以及雜物間。
臥室很大,中間擺放著一張雙人床,并沒有明顯的裝修風格,但該有的東西都有。
王離打開筆記本電腦,看著眼前的文檔遲遲不知從何下手。
現在的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寫垃圾文字的少年了,所以拖更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為了保證作品的質量,他更新的慢一點相信讀者們會理解的。
瞧瞧人家江南,一斷更就是幾年,還總是讓人念念不忘。
蟬鳴聲穿透屋子,王離完全無法靜下心來。
合上筆記本電腦,王離身體后仰靠在老舊的座椅上。
忽然啪嗒一聲,王離失去中心向下倒去。
好在他及時用手撐在了地板上。
座椅的靠背壞了,靠北啦,希望這間屋子的床還能用。
不然晚上就得睡地板了。
聞聲趕來的胡桃一臉吃驚的看著王離。
“你怎么把椅子拆了?”
“不是我拆的,它太老舊了,一靠就壞。”
王離站起身拍了拍手。
他拿起靠背準備丟到院子里面去。
“是嘛。”
胡桃眨巴著眼睛,似乎想起來當時在椅子上和王離發生過什么事情。
幸好不是這張椅子,不然可得進醫院躺著了。
去了院子的王離并沒有打算直接回老宅,他掏了掏錢包,里面還有一些零錢。
掃碼支付這種事情,在部分鄉下還是沒有普及的。
“王離,你去哪?”
胡桃拉開胡桃朝著王離大喊道。
“去超市。”
“帶我一個。”
腳板踩在木板上發出吱呀的聲音,胡桃穿上涼鞋小跑到了王離身邊。
“你不是嫌熱嗎?”
由于長時間呆在陰暗的屋內,熾熱的陽光讓胡桃沒法完全睜開眼睛。
“哎呀,就出去一會,沒什么事。“
“超市可不近,走路將近半個小時呢。”
“自行車啊,你載我不就行了。”
胡桃走到停在枯樹下的自行車邊上,拍了拍自行車的坐墊。
由于沒有樹葉的遮擋,坐墊被曬的滾燙。
“行吧,我去鎖個門。”
王離將客廳的玻璃門鎖上,自從兩人回來,還從來沒有走過大門。
王離跨過自行車,往坐墊上一坐,隔著衣服還能感受到那股子炎熱。
“上來吧。”
胡桃坐在后座之上,攬住王離的腰肢。
“出發,王離號!”
王離淡淡一笑,踢開腳撐向著超市騎去。
熱浪在眼前翻滾,半天見不到一個人影的田野上跑過兩個孩童。
她們似乎完全不在意這樣燥熱的天氣,只是在田埂上追逐打鬧。
“你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和一個小瘋子一樣。”
“誰是小瘋子啦,我可是個文靜的女孩。”
胡桃的口中哼哼著當地的童謠。
盡管許久沒有回來了,但爺爺教她的童謠卻刻在了腦子里。
“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藥四丘丘熬......”
王離靜靜聽著胡桃的歌聲。
雖然算不上天籟之音,但嗷地那么一下,王離覺得還是很好聽的。
到了超市,王離將自行車停在門外,拉著胡桃走了進去。
超市里面并沒有開空調,甚至照明用的燈光都顯得沒有精神。
吹著風扇的老板娘用一聲軟弱無力的歡迎光臨迎接了兩人,但她瞇著的眼看到王離,瞬間就來了勁。
“哎呦,小伙子又來啦?是不是來找我......”
王離身后跟著的胡桃讓她閉上了嘴巴。
好吧,這個小村子里難得來了一位帥小伙,居然還是有對象的。
還是老老實實守寡吧。
“老板娘,花露水在哪?”
“第三列的架子上。”
不出意外,架子上擺放著一排花露水,全是一個牌子的。
拿上兩瓶花露水,王離看向胡桃。
他不知道要在這個村子里呆上多久,這得看胡桃的喜好。
所以多拿一瓶以作保險,用不掉可以留到下次。
“你看看還有什么要拿的嗎?”
胡桃搖了搖頭,超市確實很樸素,稱之為雜貨鋪都沒有問題。
付了錢的兩人走到門口,王離拍了一下放在超市門口的西瓜。
“我想吃西瓜了。”
胡桃一激靈,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筆畫了一下。
“你內涵我?”
王離噗嗤一笑。
“沒開玩笑,你吃嗎,多買一點。”
“行吧行吧,算是彌補一下你那可憐的想象吧。”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可憐。
“老板娘!”
嗯?還沒走?是要聯系方式嗎?這恐怕......
“這瓜保熟嗎?”
“保熟,按整只賣。”
老板娘起身,胡桃羨慕的看著這位年近中年的婦女。
“小伙子,這只絕對甜。”
老板娘抱起一只西瓜,笑著對王離說道。
西瓜碰撞在一起,王離目光清純:“那就這一只吧。”
為王離切好西瓜后,老板娘又回到了自己的懶人椅上。
風扇還在那里搖頭。
“走吧。”
將買好的東西放在籃子里,兩人騎上單車回到老宅。
胡桃惡狠狠的咬在西瓜之上。
“以后你去超市必須帶著我!”
“危機意識這么濃?”
王離坐在玻璃門邊上看向院子中的枯樹,夏蟬還在堅持不懈的散發著它的光明。
胡桃:╭(╯^╰)╮
好不容易成為了那個唯一,胡桃還有些恍惚。
自己居然真的做到了?她的危機意識當然濃烈。
她當然相信王離了,但是那個女人實在是......
太大了。
“不管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
“好好好,我的乖乖。”
王離揉了揉胡桃的腦袋,身體后仰,雙手撐在地板之上。
“給,你想吃的西瓜。”
牙簽扎起一塊紅色果肉,胡桃用手托著遞到了王離的嘴邊。
王離張口咬了下去,確實很甜。
到了夜晚,老宅的燈光被打開,燈泡閃爍了好幾下,才開始穩定發光。
胡桃的手上又捏著一只冰棍,一個下午以來,王離看她吃了好幾根了。
“吃這么多涼物,小心拉肚子。”
胡桃喜歡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而且對方還是王離。
但老冰棍的味道總會讓她想起自己的爺爺。
“知道啦。”
胡桃應付了一聲,一只手調試著老舊的電視,另一只手并沒有放下冰棍。
王離一把直接搶過了冰棍,自己吃了起來。
胡桃撇了撇嘴巴,又拿指甲掐了掐被蚊子咬過的紅包。
熱褲又被她翻了起來,她覺得那個花露水根本沒用!
那個婦人長的那么豐腴也沒用!
因為王離只屬于她。
王離幾口咬掉冰棍,將花露水涂抹在自己的手上,在胡桃被咬的地方來回涂抹。
“哎呀,沒用的,別涂了。”
花露水的味道怪重,胡桃覺得有些刺鼻。
王離拍了一下被咬的地方,躺在了涼席上。
誰知道這么一躺,床直接向下塌了進去。
王離有些尷尬的看著滿臉笑容的胡桃,他可是什么都沒做。
“王離,你可真厲害,床都被你震塌了。”
村子里面并沒有家具城,只能明天讓木匠為他們打一副床板了。
今天只能委屈一下兩人睡地板了。
王離收拾了下客廳,將涼席鋪在地板上,又抱了床被子墊在涼席上。
地板太硬了,睡一覺起來怕不是會腰疼。
兩人躺在軟被上,玻璃門的窗簾并沒有被完全拉上,透過的那一條縫隙正好是枯樹。
夏蟬仍然很賣力,這讓兩人無法安心入睡。
胡桃抱著王離,這個姿勢讓她充滿了安全感。
不知多久,有一道身影擋住了那棵枯樹,月光灑出一道輪廓。
那道身影緩緩坐下,與夏蟬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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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半夜發出來,什么時候給我出個起點敏感詞字典,就怕進審核。還有,目前所有的番外都歸屬于個人線里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