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能者,又是一個新名詞,郝文暗暗記下這個稱呼,見安娜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想法,他便開口道:“也就是說,我現在如果碰到那些外神的信徒,就會被他們攻擊?”
“也不一定,不是所有的外神信徒都對星源特性感興趣。
“你挺特殊的,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反殺一位潛行者和一位詭術師,雖然他們都只是9級。
“嗯……也不能把你當成真正的普通人,你似乎使用了騎士和科學家的能力。
“這么看來,你倒是沒有必要過多擔心外神信徒對你的截殺。”
姐姐,您想多了啊,我墓志銘里存儲的只有一個言靈了啊……
主要的攻擊和防御能力都已經用過了……
這些話郝文自然不能對安娜講,他面色平靜:“可是誰也不想一直被截殺,小姐,不是么?”
安娜點了點頭,撇過頭從身后的石桌上取過一瓶藥劑,直接喝了下去。
郝文:“?!”
看著郝文震驚的表情,安娜笑了起來:“別擔心,只是紅茶而已。”
你們這些超凡者,能不能做個正常人,誰會把紅茶放在這種看上去就很“魔法”的藥劑瓶里啊。
隨手將手中的瓶子扔回石桌,瓶身在石桌上旋轉了幾圈,隨后穩穩地立在了原地。
“嗯……想要遮掩身上的星源共振,也不是沒有辦法。”
短暫停頓后,安娜繼續說道:“星源共振的外顯只是一個特殊階段,當你成為超凡者后,外顯的共振頻率就會內斂,除非你自己想,其他人正常情況下是無法探查到的。
“事實上,要探測到外顯的星源共振,也是需要在一定范圍內,通常就是身體四周十米左右。”
她是在暗示我加入他們?
“切,不就是想讓這個丑人加入你們嗎,直接說不就行了?還拐彎抹角的,果然長得丑的人都有共性。”
下一刻,郝文就看到安娜的懷里多了一只渡鴉,她右手將拉爾的小脖頸按住靠在腿上,左手從它的翅膀上拂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娜的手拂過拉爾翅膀的一刻,郝文似乎看見那只小鳥抖了一下。
依舊是右手將拉爾給控制在腿上,但安娜的左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根黝黑的羽毛。
看來不是錯覺。
“接著。”
安娜抬手將羽毛向郝文擲了過去,本該輕浮的羽毛卻在空中劃過了一條正常的拋物線,準確地落在了郝文的手中。
安娜起身將拉爾給提在手中,走到它的爬架前將它按了上去,低下頭惡狠狠地對著拉爾說了些什么。
隨后轉身,回到郝文身前的座位:“隨身帶著羽毛,可以暫時遮掩星源共振的外顯,前提是你真能隨身帶著它的話。”
低頭仔細看著手中的羽毛,黝黑的底色中有一些白光流動,也不知是因為燭焰照射而造成的反光還是羽毛中本來就存在的東西。
“這只烏鴉說的沒錯,我們想招攬你,這個時代,適能者不是那么好找的,而適能者是成為超凡者的前置條件。
“另外,我們正缺人手。”
說完這句話,安娜便沒再開口,像是在等待郝文的答復。
郝文也沒有急著回答,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很重要。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見通往超凡的道路,之前的一次是墓志銘中存儲的超凡能力,但那終究是外力。
只有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而且墓志銘中存儲的能力已經只剩下一個言靈。
至于使用在紙人身上的控靈術,在石床上醒來時郝文就已經感知過了,還剩下半天的時間,約等于沒用。
他也正是通過感知控靈術的維持時間來確定了自己昏迷的時間。
兩天半。
郝文急需向其中補充其他的能力來保障自身的安全。
而補充其他能力的前提就是自己必須成為一位超凡者。
最重要的,他很想回家……
在這陌生的世界呆了十多天,就已經接觸到了兩次威脅生命的事件,放在前世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超凡力量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但……力量通常就意味著危險。
命運所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明了價格。
郝文長吸了一口氣,隨后將它呼出,他像是做出了決定:“安娜小姐,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向我介紹一下你們的日常工作?”
安娜眉頭一挑,有戲!
隊長的任務真是麻煩,以往有這種事情都是有專業的人去對接的,讓自己來招攬還是頭一次。
沒有經驗。
沉吟片刻,安娜盯著郝文,眨了眨眼:“當然可以,為即將入職的同事介紹工作屬于正常的人事行為。”
隨后她站起身來,同時示意郝文也站起來跟著她。
她走到石桌旁,從桌上的瓶瓶罐罐中挑選了一瓶,扔到郝文手中,然后伸手到郝文被燭光映射到石墻上的影子。
她的手從郝文的影子上穿過,石墻也沒能阻擋住她有些纖細的手。
等她完整地站立在郝文身前時,她的右手中多出了一個精致的沙盤,沙盤以極其精細的比例將提爾斯城及其周邊區域刻畫其上,郝文甚至能從沙盤上找到自己位于國王北路b112號的家。
安娜將沙盤放到石桌上,從郝文手中接過剛才挑選的藥瓶。
她在沙盤上方打開藥瓶,墨綠色的液體從瓶體中流出,液體接觸到沙盤,化作墨綠的煙霧,浸入了沙盤中的提爾斯城。
片刻之后,沙盤中提爾斯城圖書館的位置亮起了三道紅光。
在郝文驚愕地注視下,沙盤中位于提爾斯城郊區的簡陋墓園處也亮起了一道紅光,并且這道光明顯比之前的兩道更強。
做完這一切,安娜平靜地說道:“科學家們仿造的小玩意,配合上詭術師調配的魔藥,能夠定位到一些涉及性命的超凡事件。
“但可惜,畢竟是個仿造物,當它生效的時候,事情多半已經快結束了。”
稍許停頓后,安娜繼續說道:“我們的日常工作,就是盡量防止這些事情的發生。呵,有時候還挺危險的。”
郝文默默地聽著安娜的講解,他的注意力有一部分放在了沙盤上,畢竟那道亮眼的紅光所在的位置對他來說很敏感。
那個凱倫不是說墓園已經消失了嗎?這沙盤中明明還在……
看樣子,凱倫真的是詐自己的,他應該也和身前的安娜一樣屬于官方機構。
還好當時沒上當。
見郝文沒有答話,安娜繞著石桌走了兩圈,繼續說道:“通常情況下,我們當中的一些人會隱藏在市民里。
“沙盤畢竟有些延時,預防更多的還是得依靠人力。
“看到圖書館的三道紅光了嗎,其中兩道是你殺的潛行者和詭術師,另外一道是個風暴之子,他藏在煉鋼廠里,被我殺了。
“但我沒能阻止他造成煉鋼廠的爆炸……”
說到這里,安娜的聲音明顯低沉了下去。
但郝文此刻卻很精神,安娜的話中透露出一個重要信息,戰斗的時候,她是在的,也就是說她全程圍觀了自己的戰斗。
難怪……她對自己的能力了如指掌。
如果自己當時真的沒能反殺那兩個超凡者,她會出手救下自己的。
應該吧。
“但至少你殺了他,這樣他也就沒有機會再去傷害其他無辜的生命了。”
郝文踱步到安娜身旁,抬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安娜瞥了他一眼,伸手將他的肩膀掃開:“你說得對。你看到了,這就是我們的日常工作,怎么樣,要加入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