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的反應過于激烈,現在的他與剛才閉目平靜地樣子相對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喬伊克說修斯是個奸詐的人,現在的樣子,不值得相信。
密閉的黑暗空間容易讓人精神失常,但修斯這類商人大概是不在其列,更何況他其實才在這里待了不到一天而已。
“請冷靜些,修斯先生,否則我會讓外面的執法隊成員來跟你講道理。”喬伊克也同樣撐著桌子起身,與歇斯底里的修斯相對視。
郝文在一旁看著,對喬伊克的形象做了個初步定位:
執行公務時和私下(暫時看到的)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格。
他搖了搖頭,悄然伸手摸向兜里從安德森處借來的深淵符文,冰涼的觸感。
郝文輕微調動了自身詭術師的能力,同時趁著修斯與喬伊克對視的時機調動了神眼,隨后朝著還在怒吼著的修斯投去感知與目光。
沒有特別的偽裝,不像是潛行者,只是個普通人。
但當郝文用詭術師的能力去查探修斯的靈時,他發現了異常。
修斯的靈,比普通人的要強韌一些,而這并不合理。
通常情況下,只有超凡者和適能者的靈比普通人的強,但眼前的情況是,郝文并沒有從修斯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星源共振。
并且修斯的靈也只是比普通人強韌了一些,遠達不到蒸汽會適能者和超凡者小隊的程度。
郝文正在一旁思索,而身旁的喬伊克已經準備轉身去到石門門口請外邊執勤的執法隊成員來進行交涉。
他趕緊伸手拉住喬伊克,與他一起走到門前,附耳說了些什么。
喬伊克搖了搖頭,面色沉重地按了按郝文的肩膀——即使他比郝文矮一些。
隨后,兩人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喬伊克開口說道:“修斯先生,漢森已經死了。”
“漢……漢森死了?”原本歇斯底里的修斯突然就楞在了原地,隨后像是身體發軟一般滑落到自己的木椅上,他表情悲慟,大聲的喘息,甚至舌頭都伸了出來在進行干嘔。
修斯先生,你是在cos余則成嗎?
兩人坐在木椅上安靜地等待修斯緩過情緒,等他稍微平靜了些后,一旁的喬伊克才嚴肅地繼續著話題:“德科煉鋼廠爆炸那天,漢森就在那,他是去與你對接執行公務的,你應該見過他。”
修斯雙手捂著頭,趴在石桌上,一邊搖頭一邊發出嗚咽的聲音:“我沒有見到他……那天我并不在煉鋼廠,否則……否則那樣強烈的爆炸,我早就變成了一堆破碎的尸骨。”
“按照漢森的工作檔案記錄,你并未在6月15日繳納稅款,而現在漢森已經死了。”喬伊克在一旁接話,“我們的工作有具體的流程。”
這時候,郝文在一旁無奈地攤手:“所以,很抱歉,修斯先生,如果你能出示漢森交給你的納稅證明,那還可以補救。
“否則你只能選擇繳納稅款以及罰款,或者面對七年的刑罰。”
修斯終于是從石桌上抬起頭,他的眼角有些發紅,臉上還有些淚痕,他有些不解地問道:“什么證明?”
“當你繳納稅款時,與你對接的市政廳工作人員會交給你一張紙質證明,上面有對接人的簽名。”
修斯顯得有些呆滯,片刻后,他搖了搖頭:“我沒收到證明。”
喬伊克湊近到郝文耳邊,輕聲說道:“可能是漢森自己貪污了,這事情很常見。”
郝文呆滯的點了點頭。
隨后,喬伊克敲擊著木桌,繼續說道:“修斯先生,如果無法出示證明,那就得請你做出選擇了。”
密閉的監管房中只有一盞煤油燈的火光搖曳,墻壁上三人的影子正在進行博弈。
終于,修斯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紅著眼咬牙道:“我交,但請你們一定要仔細調查漢森,他一定貪污了我繳納的稅款,按照法律,他死亡的撫恤金都不應該發放。”
喬伊克有些驚訝地看了眼身旁一臉迷茫(霧)的郝文,郝文則是聳肩攤手以示回應。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門外執勤的執法隊成員的工作。
他們會帶著修斯進行登記,隨后帶著他到郝文所在的工作室,再由郝文跟隨他去收取稅款后進行登記并給予證明。
走出門外,背對著兩位執勤的男士,喬伊克看向身旁的郝文:“居然誤打誤撞的成了。”
郝文對他說的是:可以試著告訴修斯,漢森已經死了的事情,讓他感到走投無路,這樣他就會配合的交上稅款。
別說喬伊克,就是郝文對這個想法都是嗤之以鼻。
身為一個精明的商人,再結合喬伊克所說的修斯以前的作風,他怎么可能會被這樣理由打倒而服軟?
正確的流程應該是在喬伊克告訴他漢森已死后依舊強硬的表示自己依舊繳納稅款,甚至會請專業律師和偵探對這件事情進行調查。
但這件事情本身就不正常。
這只是郝文對修斯的一個嘗試,果不其然,修斯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已經死亡的漢森身上,他越是這么做,就越會加重郝文對他的懷疑。
在這個時代,市政廳里面是存在各個派系的,對外貿易部身為油水最多的部門,不可能不被上層的人盯上,而這些人恰巧是市政廳的辦事員們所不敢也不能調查的。
修斯的收入已經完全夠得上提爾斯城乃至整個恩蘇的上層階級,他不可能不清楚這其中的門道。
他的目的就是讓市政廳的人放棄調查漢森與他的想法。
如果郝文不是超凡者,又或者他與德科煉鋼廠的聯系不深,說不定也會被這商人的心思給欺騙。
但,現實總是如此戲劇化。
在郝文看來,修斯與漢森一定做了交易,同時,漢森貪污的事情大概也是真的,他們的交易并不會建立在一個欠稅者與收稅人的關系之上。
為了交易的進行,修斯至少是完全繳納了稅款,至于是否對漢森行賄,郝文并不關心。
他關心的是,這兩人的交易內容是什么。
恩蘇的法律對于行賄者的處罰并不嚴重,甚至是繳納罰款就可免除刑期,而對受賄者的處罰十分嚴苛,數額巨大甚至可能會判處死刑。
按照修斯的精明,如果是普通的利益輸送他一定會留下證據,現在只需要出示這些證據,就能輔他的說法。
根據檔案記錄,漢森與修斯的接觸只在近一個月,所輸送的利益不太可能大于他所需要繳納的罰款與稅收,出示證明將行賄的事情揭開,他有機會可以免除一大筆錢,但他沒有。
他想讓一切歸零。
這就說明,他們的交易很有可能不止涉及普通的利益輸送,他在害怕。
再根據他身上靈的異常,郝文基本得出了結論:
修斯與漢森的交易,大概是涉及超凡。
更有可能的是,漢森就是一位超凡者,甚至就是在煉鋼廠爆炸當天被安娜所擊殺的那位風暴之子。

溫奶
我的智能推是被劫持了嗎? 單機的日子好難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