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院的大祭酒許如煙,在天道盟是一個傳奇!
整個天道盟,修為達到陽神境界的,不會超過兩位數。而許如煙,是其中唯一的一個女子。
天道盟成立后不久,她就創立了問心院。
以前的高級修道者,都是出自世家大族。而問心院創立近千年以來,為天道盟培養了無數不屬于任何世家的修道者。
許如煙不問外務,而問心院出來的修道者,大多都直接為天道盟效力,這讓許如煙的地位變得奇特而超然,也直接改變了天道盟的勢力格局。
作為天道盟的創始人之一,她幾乎對所有事物都要求按盟律處理,嚴格到了呆板的地步。以至于在她還處于元嬰修為時,有人背地里叫她“笨真人”。
不過在她達成了陽神之后,就再也沒人這么稱呼了。
實際上許如煙從來沒有在乎過這類事情,在她眼里,大多數時候只有那些古董。
這些古董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女子使用過的物品。
在她居住的“如煙閣”里,大半地方都被這些古董占據了。這些東西,來自于各個世界、各個時代。
探尋這些古物中蘊含的秘密,研究這些古物原主人的命運,才是許如煙禪精竭慮為之努力的事情。
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眼前這塊犀角梳,里面還帶著一縷前任主人的殘留神念。許如煙可以感覺到,使用這塊梳子的女人,一定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她的一生,一定深深的愛過一個人。而她的結局,卻為何那么悲慘?
如果這縷神念再稍微清晰一點,許如煙就可以輕易的探得里面的秘密。但是由于年代過于久遠,這縷神念早就稀薄無比。
要不是許如煙長期浸淫古物研究,像其他的修士根本就發現不了這么稀薄的神念。
這樣的情況下,許如煙只好用秘法將這塊犀角梳完全的封閉起來,以免最后的一點殘留徹底消失,還怎么敢強行去破解里面的秘密呢?
當然,作為陽神級的大能,面對這種情況,許如煙是有辦法的。
辦法就是,讓一個修為較低的人,分出自己的一點神魂,跟古物里殘留的神念融合,去體會體驗那神念的情緒、記憶的殘片,而不是強硬的去破解。
這種溫和的手段,可以不讓殘存神念灰飛煙滅,得到殘留神念的大多數信息。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分出神魂的那個人,不可避免的要放開所有心防。
在面對不知時代和來歷的古物殘魂時,誰也不知道那些殘留的神念和意識,是不是有惡意和攻擊性。
這些殘留的神念,并不是人死之后特意留下的。而是來自于長久存在的事物,被人接觸、使用,最后或在變動風吹日曬,或深埋底下,天長日久,一小部分物品就留下了些信息。
當然,除了許如煙一類特意研究這種東西的人,其他人根本無法感覺到這種信息就是了。
在漫長的歲月中,誰也不知道這些物品經歷過了什么,那些自發形成的神念,往往會經歷無盡歲月的孤寂、顛沛流離的苦難,等等各種情況。
而不設心防的人,面對這些情況,就等于是自己親身經受了這一番磨難一樣。
比如,誰愿意被活活的埋上兩千年,兩千年不見天日呢?誰愿意自己變得脆弱不堪,蟲蟻鼠鳥都能輕易奪去自己性命呢?更何況還有種種邪魔外道,若是物品經過它們接觸,就更是會讓人經歷無法承受的痛苦……
不過世上總有傻子。這一次愿意的人,就是陳浩。
“……就是這樣了,許真君。”面對許如煙,鄭初雪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乖巧,可愛等等形容詞都可以用到她的身上了。
許如煙滿含笑意,憐愛地贊許道:“很好。”
又看看陳浩,溫言道:“忘了說了,這事是沒有任何報酬的。”
她見陳浩穿著打扮,明顯是個窮小子,擔心鄭初雪是用收買的辦法讓他答應的,就這么提醒他。
要知道她的秘法,必須要對方毫無芥蒂才能獲得最好的效果。如果暴力或勉強有用,她只要吭一聲,無數人都會為了討好她來承受折磨。
陳浩道:“我知道。”
鄭初雪已經要求他當著許如煙的面,親口再次說了一遍“清醒、自愿”原則。
許如煙點頭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開始吧。”
她一手拿著犀角梳,另一手牽起了陳浩的一只手,然后雙手合攏,將犀角梳貼在了陳浩的手中:“閉上眼睛,放松精神。”
感受著美人的柔荑,陳浩心中猛跳。
這不能怪陳浩沒有定力。許如煙的美貌在天道盟也是出名的,加上那飄然出塵的氣質,陳浩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美的女人。
前世在地球上的明星,即使再漂亮,也總帶著煙火氣。而現在的許如煙,可以說是真正的仙女啊。當然許如煙的修為,一般的仙女是比不了的。
平時聽著人形容美女像仙女,會覺得很土很俗。實際上你要是能真正接觸到仙女,就會發現只是這么形容的人土、俗而已。
當然,要是陳浩知道許如煙快兩千歲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心跳?
對許如煙來說,陳浩實在是太小了,小到她根本不會計較他的任何反應了。她先對陳浩使用了一個清心咒,陳浩頓時感覺所有的不良情緒都遠離了自己,再也沒有任何事能讓自己煩惱、分心。
然后許如煙開始施展秘法。
陳浩的意識慢慢沉了下去……
一個美貌的女子拿著犀角梳慢慢的梳著頭,面對著鏡子,陳浩能看見她的面龐。
這時陳浩也不知道自己是犀角梳,還是這個女子。總之能觀察到她的一舉一動。
雜亂信息……
原來這女子是一個妓女,不過她賣藝不賣身。
雜亂信息……
我靠,嗆水了,真難受!
妓女投水自盡了。
真蠢,為什么我這樣的好男人不來愛,卻愿意為渣男去死?
……哪來的雜音?
……
各種流離失所。
……
陳浩醒了過來,真累啊,好像過了五千年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算是好運的,這犀角梳沒被邪魔外道碰觸過。不然他剛清醒過來時,只怕是需要進行心理治療才能恢復正常!當然,在這里有沒有發明了“心理治療”還是個疑問。
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陳浩。鄭初雪畢竟不如兩千歲的老美女矜持,急吼吼地道:“怎么樣?”
“別著急,你慢慢回憶一下,想起什么就說什么。”許如煙溫柔的鼓勵。
陳浩整理了一下思緒,感覺自己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很少。要不要腦補一下呢?
看著兩位美女期待而熱切的目光,陳浩忽然悟了:這兩位不就是修真世界的肥皂劇愛好者嗎?
不然怎么能解釋她們辛辛苦苦找自己來做這些看起來毫無用處的事情?
只不過她們有點可憐,這里沒有人為她們拍攝她們愛好的東西而已。
你看這位大祭酒,許真君,辛辛苦苦收集這些古物,利用自己的超級能力,就為了獲得一點破碎的記憶,然后自己腦補出各種凄美冷艷的愛情故事……
陳浩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特殊的優勢可以利用一下——感謝前世吧,看過的那些電視劇,終于有除了消耗生命之外的其他用處了!
于是他開口道:“這個梳子的主人,叫杜十娘……”
“等等……你竟然連名字都能知道?”許如煙大為詫異。她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能探索出名字的古物殘魂,但非常少,畢竟大多數時候只能感覺到一些情緒而已。
陳浩有點心虛,難道是編過火了?支吾道:“好像是這個名字。”
“繼續講。”
陳浩暗自提醒自己注意分寸:“這個杜十娘,很漂亮。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過,她是一個妓女。”
說道這里,陳浩停了下來,考慮著用什么語句婉轉的解釋一下“妓女”這個詞語。
“嗯,難怪呢。我就說那縷神念里怎么會有那么矛盾的情緒,這么美好的女子,卻伴隨著揮之不去的哀怨。還有那種風塵的感覺……”許如煙點頭道:“接著講。”
哦,原來她們都懂的。陳浩開始講述杜十娘的故事,天色慢慢黑了下來。兩個女人聽得入迷,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
“咕嚕”一聲,陳浩的肚子響了起來。
“啊,什么聲音?”鄭初雪一直是聚精會神的在聽,忽然聽到“咕嚕”聲,一時還沒從故事中走出來。
許如煙淡淡一笑,手一揮,三人面前的桌子上,就多了一堆食物糕點。
遠處伙房,廚師暴跳如雷:“又來了,我要去告許真君!這些學生又用隔空取物偷食物!”
“噓,你忘了許真君上次在廚房已經布下禁制了嗎?這不是學生干的……”
“啊,難道是……”
閑話不提,卻說陳浩吃飽喝足,繼續給兩個女人講述杜十娘的故事。
這個故事并不太長,飯后不久就講完了。
“砰”的一聲,鄭初雪恨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世上竟有這種人!那李甲太可恨了!”
許如煙眼角含淚:“果然,我早就感覺到了……果然是個可憐的女子。”
兩人還沒出戲,陳浩也不敢打擾。
過了半晌,許如煙嘆道:“下次還是選個愉快多一點的吧。”
陳浩道:“那我?”
兩人這才記起講故事的人,許如煙道:“初雪,你送他走吧,給他一粒補神丹。”
鄭初雪點頭稱是。
許如煙徑直上樓去了,她對人情世故毫不在意,也不需要在意。到了她這種境界,已經可以真正的隨心所欲了。
鄭初雪領著陳浩出了如煙閣,抬頭看看天上星光,不禁有些苦惱。這么晚了,怎么送陳浩離開呢?要是讓他留在這,又讓他住哪呢?
見鄭初雪沉吟,陳浩大概能猜到原因,就對鄭初雪道:“鄭小姐,你幫我找一處不會被驅趕的所在,我自己呆到天亮,你再送我回去好了。”

明日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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