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進也連忙說道:“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去做狗,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金成英一副你們這些人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說道:“你們功夫不錯,只要投靠了童貫大人,那金銀財寶,美人田地,未來前途那可是大大的光明。你們說我是童大人的一條狗,我今天就讓你們知道,當狗有什么不好。”
“我們不想知道!”花醉客和史進異口同聲地說道。
金成英嘆了口氣,說道:“到底是年輕人啊,還在堅持什么道義,我告訴你們吧,等你們人到中年就知道了,這世間的什么道德、良知統統都是狗屁,只有權力和金錢才是真的,有了這兩樣,你才能在這世間活得瀟灑。”
他這話很有幾分現實的道理,尤其是在徽宗朝。朝堂上袞袞諸公,又有幾人是心系百姓天下安危的,大多都是趨炎附勢之徒。而在民間,勤勞本分的百姓無不成了那些達官貴人的魚肉,任由他們刀俎宰割。
世道如此,那些心中還有所堅守底線的人也覺得他們每前行一步都有莫大阻力。
朱武感慨道:“君不見,曲如鉤,古人知爾封公侯。君不見,直如弦,古人知爾死道邊!”
花醉客道:“或許吧,但是那又怎樣呢?我還是寧直而死,不曲而生。”
史進向花醉客投來敬佩的目光,贊嘆道:“不愧是我的大哥。咱們江湖上的好漢就該有好漢的樣子,委曲求全,茍且偷生,那不是好漢的勾當。咱就要活出個人樣來。”
金成英道:“休想!你要活出人樣,那不是顯得老子很沒英雄氣概了。待會兒老子把你屎尿打出來,看你跪不跪下求饒。”
“誰把誰打出屎來還不一定呢!”
朱武早年間是知道金成英這個人物的,勸史進道:“史家兄弟,此人功夫超群,不可小覷啊。”
史進沖著花醉客道:“不怕,有我大哥在此,諒他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花醉客道:“人家是沖著你們來的,和我可沒有關系。”
史進道:“大哥,咱倆這關系,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嘛!”
“與我無關!”
金成英道:“不著急,反正待會兒我會把你們仨都殺了的,人人有份,不會漏掉,這樣你們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他話未說完,便有一只酒杯向史進飛去,史進忙舉刀相格,那酒杯撞在刀背上,竟然把史進逼退了好幾步。
好強的內力。只這一出手,眾人就看出金成英功夫在史進之上了。
此時金成英已經一躍而起,向史進撲了過來,他身形如鷹,迅捷無比,而史進剛剛后退站穩腳跟,還來不及做出防備,只怕這一招之間,史進就要落敗了。
花醉客忙一把推開史進,嚷道:“你不是他對手,讓我來!”他手中劍已經揮出,正好封住金成英的進攻之路。
史進心中感動,說道:“就知道我大哥不會不管我的。”
金成英看著花醉客道:“你以一人之力破了梅花陣,確實有點手段,咱們就好漢切磋切磋吧。”
他手持一桿亮銀槍,使六十四路橫波槍法,和花醉客斗了個旗鼓相當。
這一番打斗和之前又不相同,金成英是成名已久的行家里手,槍法絕倫,連李助都覺得自己要想勝過他也要苦戰一番。不禁有些好奇花醉客會如何應對。
而花醉客也將太玄劍法使出來。這是花醉客第二次出手了,這一次眾人才算真正見識到太玄劍法的精妙之處。太玄劍法越是遇到高手越是能發揮出劍法中的妙招。
直把李助這樣的劍術高手看的大呼過癮。
另一邊,史進也看出花醉客和金成英實力相差無幾,那么這場打斗最后拼的可能就是臨敵經驗了。在這方面,花醉客肯定是比不過金成英的。
史進不由得暗自替花醉客擔憂,一雙眼緊緊盯著戰場,一旦花醉客遇到什么危險,自己就第一時間搶上去救援。
兩人交手五十余回合依舊難分勝負。
金成英道:“好小子,確實有些手段。你這樣的人,童貫大人一定會特別賞識的。”
“可惜我不賞識他!”
“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金成英不斷地口吐芬芳,意在擾亂花醉客的心神。可是花醉客是修煉過澄明心法的,怎么可能因為他這一點小小的干擾就亂了心神,依舊是眼底波瀾不驚,置若罔聞。
金成英見自己久戰不勝,忽然心生一計,只見他且戰且退,慢慢退到火塘旁邊,突然一槍向火塘插去,隨即一撥,那火塘里的木柴炭火便像煙花般四散而開。有不少便落在四周桌上。人們紛紛躲避炭火,一時鬧得店內杯盤狼藉,桌斜凳倒。
那炭火大部分還是朝花醉客散去,花醉客只得揮劍將它們一一打落。打落一撥,又來一撥。
一撥之后,再來的就不是炭火,而是一桿槍幻化成的無數槍尖幻影。
這一招叫做天女散花,是金成英的得意之作,講的是虛虛實實,若是只顧和那些幻影虛耗,找不出那真實的一刺,那小命可就危險了。
花醉客無奈,只得往后一退,這一退,金成英就得寸進尺,又是同樣一招天女散花搶上,逼得花醉客再退。如是三次,花醉客都被逼到墻角處了,眼看退無可退,史進和朱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李助在一旁暗想,這一招確實厲害,不過也并不是無破解之法,看來花醉客到底還是差了點意思啊。
此時金成英又是一招天女散花。
花醉客突然笑道:“高手對決,最是忌諱招式重復了,一次驚艷,兩次就讓人覺得乏味了,一旦重復,就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你已經重復使了三四次,看來自己也很得意這一招啊,可惜它在我眼中已如同一塊破布,毫無價值了。”
說著長劍遞出,好似一條靈活的游魚穿過重重障礙,正好撞在金成英槍尖上。便聽砰的一聲,槍尖已被花醉客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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