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驚人詩篇
傅云惆的話,很快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大家都強烈的贊同著,若是金惜年作不出好的詩篇,就要把她趕出去。
金雪凝和金雪茹,知道自己自己這次臉丟大發了,默默的站到一側,想跟金惜年距離拉遠一些,以此好慰藉她們那屢受打擊的小心肝。
無視其它人的反應以及各種冷笑嘲弄的眼神,金惜年獨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以柳為詩,她記得小學二年級課文里,有一首詩就是特描寫柳樹的。那詩不錯,朗朗上口不說,還通順工整,最重要的是,那句子還相當優美。
算了,反正是架空,把古人的詩用來解解圍,也無可厚非,反正這里沒人知道。
有了這個打算后的金惜年更加意氣風發的挺直腰板,滿是雀斑的臉上信心十足的藐視眾人道:“聽好了。不就是以柳為詩嘛,容易。”語罷,她就開始學著古人的樣子搖頭晃腦,故作學問的對著一側的柳樹指手劃腳:“碧玉妝成一樹高……”
旁側之人皆有抱著看笑話的心里,可聽到她初出口的第一句,就微微一怔。
接下來,她又有條不紊的念道:“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短短的四句,卻生動的描繪出了柳樹的亭亭玉立,與初春之風的美好。大家細細品味著這首詩,頓覺它與眼前的境況,可謂交相輝映,十分吻和且到位。
更難得的是,此詩借柳樹也歌詠春風,把春風比作剪刀,將她指成美的創造者,贊美它裁出了別樣的春天。而且詩中還洋溢著人逢早春的欣喜之情,附帶著的溫柔祥和語意,更是將初春的美好,融合得妙不可言。
場面氣氛在沉寂三秒過后,終于有人開始拍掌喝聲叫好。
“好詩……果真是難得的好詩。”
“不錯,做得貼切到位,相當不錯。”
傅云惆將詩微微放在心底細品一番,也不由感到稱贊。但是不愿承認,這樣美好的詩,真能從這種丑姑娘嘴里作出來,實在讓他難以相信。
不止是他,多少看笑話的人,都傻了眼。從未想過,像金惜年這種無才無貌,身份又卑微的丫鬟,可以作詩?而且詩出驚人。
周素生這回也看走了眼,心想這丑姑娘明顯就像是來搗亂的,他還等著看好戲呢,誰知道,她真的能作詩。像他這種不喜詩文歌賦的人,也覺得,這詩的確不錯。
再回頭,金家兩姐妹,何償不是一樣呆若木雞。這三妮真的連大字也不識啊,哪會作什么詩啊?難道說,知道今天的賞花宴上要作詩,她為了引起關注,特地在書上背了幾首?可這在她們讀過的詩經詞篇上,從未出現過啊?
這難道,真是她親自作出來的?不可能,在金家學問最為深厚,看書最廣的金雪凝,死都不愿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在這么短的時間,就連她都不可能,作出這么工整且意境優美的詩篇來,這金三妮更不可能。
可往往在人們覺得不可能的時候,有些事情,也就這樣奇跡的發生了。
就在所有人為她的詩篇震憾之際,而她卻已悄然隱退。
大家一時都被詩中的美好意境所吸引,還有的則沉浸在這完全不可思議之中,回神以后,才發現,這作詩之人,已經人走茶涼。
傅云惆為了讓氣氛不太尷尬,微微整整衣襟,拿出君子該有的風度,走到金雪茹的跟前道:“金家果真不凡,連丫鬟都如此有文采,倆位小姐想必,更是才思敏捷,博古通今吧?”
金雪茹僵著臉,擠出勉強的笑意,怯怯的說道:“傅公子過譽了,小女今天失誤,錯帶丫鬟過來,擾了公子的賞花宴,才是罪責難免。”
“是啊是啊,傅公子,你別介意才好。”金雪凝也迎身道歉,想到金惜年攪亂的一灘渾水,她就恨不得現在回去收拾她。
傅公子淡淡一笑:“無礙,不得不說,你們家的那丫鬟雖其貌不揚,倒也有可取之處。”
“呵呵,不礙公子的眼就好。”
金雪茹心虛的說著,見傅公子的確沒有怪罪之意,緊繃的心,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要是再讓三妮破壞自己在公子心中的形像,她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這邊,漠視一切的周素生,有些受不了這些貴公子與嬌家小姐的做作與虛偽,反倒覺得金惜年丑就丑點吧,人倒是很率真且直接。眼下她都不見了,可能最后的趣子也沒了。
周素生乏味的撇了撇唇,雙手放在胸前一環,準備轉身離去。
眼尖的金雪凝精明的注視到了這一切,見偶像走了,立馬緊跟上前。
“周公子,周公子……等等……”
周素生踏出幾步后,有些不耐煩的回眸,看到眼前這個長得漂亮且打扮得文靜的姑娘,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你……”
“我是尚書府的金家二小姐,我叫金雪凝,我很喜歡你的戲……”她怯怯的說著,帶著一股子女兒家的嬌羞與扭捏。
周素生立即拍拍自己的圓潤飽滿的額頭:“哦,你是金家小姐,剛剛離開的那個丑丫頭,是你丫鬟?”
聽到金惜年,金雪凝神情就有些難看,不過面對周公子,她還是假裝和顏悅色的點點頭:“嗯,是的。”
周素生一聽,瞬間來了興趣,唇角勾起淺笑道:“她很特別吧?”
“特別?哪里特別?府上的人都不喜歡她。”金雪凝帶著一絲不滿的回答。
他卻緩和的笑笑:“本公子指的特別,是她特別丑的意思。”
金雪凝這才滿意的抿唇點頭:“是啊,就是特別丑。”
周素生表面沒說什么,可心里已經思忖,這又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傲慢大小姐。雖說金惜年丑是事實,但從這姑娘的語氣可以聽出,她很厭惡金惜年,卻又要假裝出,很偽善很大方的樣子。
這種女人,甚至比丑女金惜年,更讓周素生反感。
當下,他揮揮衣袖,做出一副灑脫的樣子道:“好了金小姐,周某今天有事,就素不多陪了,告辭。”
“什么?周公子,你要走?”金雪凝一臉不舍的看著他,恨不得將心都掏出來。
周素生只是遙望遠處,沒有過多心思的說道:“是啊。”
“可是賞花宴才剛剛開始,你就要走嗎?”
“這里的文酸迂腐之氣,不適合我這種靠藝色取悅別人的戲生,所以我還是識趣點才好。”
“周公子你怎么能這樣說你自己呢,你那么出色,我真的很仰慕你……”說到最后一句,她垂著下巴,聲音已經低若蚊音,到最后,連自己也快聽不清楚了。
默默的,羞紅臉在等待著周素生的回應,因為這已經,算得上她一次大膽的表白了。
雖說,這樣會讓她顯得沒羞沒臊,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對周公子,表達內心的情意。
許久過后,她一直沒有等到周公子或深情,或激動的回應。她猶豫再三,有些緊張的抬起頭來,卻發現,眼前,早已空無一物。
人呢?
“雪凝小姐,你在等誰啊?”
陸重九從遠處走來,英俊的臉上,帶著一抹邪痞之笑,淺風吹撫他的發絲,瞬間為他憑添了幾分邪魅狷狂。
金雪凝看得一癡,羞紅了臉的埋頭:“沒有等誰。”
“那我陸某,可以邀約雪凝小姐,到前方一同賞景嗎?”
“呃……這……”
“怎么?雪凝小姐不愿意?”他輕揚的薄唇,帶著一絲壞笑,狹長的鳳眸,有著女子男以抗拒的性感魅力。
“我……我愿意!”
她緩聲的回答,嘴上想拒絕,可誠實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跟著陸重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