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會知道冰川？”如果這個這么容易知道，那么雅弗的死豈不是毫無意義。

　　“因為我父親一生致力研究這些。我們遇到過各種各樣幸存下來的人，似乎每個幸存下來的個體都非偶然，而是有一個計劃支撐。但是后來，他把所有精力投入到了方舟計劃中。”靈程風說。

　　“雅弗為什么選擇在那個時候告訴我，他完全沒必要的。”我想不通，那天并不算危及時刻。

　　“你所見的這個雅弗，或許是個分身。”

　　因為分身能量用盡了，或是這個分身最后的義務就是將這些告訴我。“那么本體在哪？”

　　靈程風也不可能知道。我又問：“那么瞬間消失的翼和翎呢？”

　　“說不定回到本體那里去了。”

　　“這兩個人是不是也是分身呢？”

　　“說不準。”

　　我們向著西海前進，因為約好了和復久見面。我沒有問他來這里的目的，分開行動的這幾天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們要去冰川嗎？”睡醒的雯子趴在車后面問。

　　“當然要去。”

　　我們乘著靈程風的車子，車子是用從前的機械車輛改裝的。動力為蒸汽，這不不愧名為汽車了。車體很大，后面的位置建造類似房車，里面是起居的地方，占空間最多的是書籍，而實驗設備除了幾個我不認識的精密儀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

　　我問過靈程風，不該是那種瓶瓶罐罐的感覺嗎？他很隨意的說那些東西已經丟掉了。

　　“為什么這個年代還有科學家存在啊？”

　　他瞇起眼睛，說：“科學，在任何時代都會有。人類的求知欲產生了科學家。”

　　我和雯子都清楚，他愿意和我一起上路的原因。他絕非甘心永遠停留在一處的人，正如他所說，他是科學派，也擁有著強烈的求知欲。他所做的事，或許也并非保護羚羊，也只是不想讓別人從他手中奪走。如今，他有了更大的野心，更多的想法，順水推舟放棄了守護羚羊的責任。

　　跟我們一起去冰川，他只是說想見一見含。

　　國道上被長期以來的滑坡、塌方切割成一段一段，我們每前進一段就要大費周章的開出一條路或是想盡辦法繞行。好在我可以當機器用，只要驅動能量就可以。

　　“你的能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嗎？”雯子問我。

　　“不知道耶。”我看著自己的手，我在學校的時候除了運動會找我湊人數，幾乎沒有什么運動經歷。為此家里人以為我要變成了一個宅男，于是被催去學了跆拳道。但是即使是學跆拳道在道館也是被打的那個。同學經常笑話我抗擊打能力夠強，我心里當然清楚，自己對于運動方面大概毫無天賦。力量的話飲料開瓶還可以，稍微的重體力活就能把我難住。

　　現在，我的力量全依賴我體內的核能，它的推動力、爆發力、持久續航……好吧，越想自己越像是一部手機，沒了電池什么都不是。“但是，我現在的血液流動全靠這個能量推動，如果能量耗竭，估計我會死吧。到底能量什么時候會耗竭，聽天由命吧。”我嬉皮笑臉的說，不希望雯子擔心。

　　雯子這丫頭古靈精怪，但是非常聽我的話。我不知道是什么緣分讓我遇見她，一路上她雖然沒有幫上什么忙，但是如果沒有她我很難有毅力堅持下去。

　　“雯子，你呢？你是哪里的？都不怎么說話。”靈程風問道。

　　“我們一族流亡到第三大陸的時候，遇見的阿閃。當時，我們一族已經很久沒吃東西，快要餓死了。他就送上門了。”雯子笑嘻嘻的說。

　　靈程風伸手捏住雯子的臉，雯子掙扎著推開他的手。“你干嘛。”

　　“原來你是血族。”靈程風說。

　　“血族？”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問雯子。“血族就是類似吸血鬼的吧？”

　　“可以這么說。”靈程風說。

　　“那她怎么不畏光啊。”我拉著雯子的脖子，幾乎把她從后面的窗口拽出來。

　　“血族和畏光有什么必然聯系嗎？”

　　“吸血鬼德古拉啊！你不知道他嗎？”

　　靈程風搖頭。我想解釋，但是突然發現我也根本不知道德古拉是誰，只知道是個吸血鬼。是小說？電影？民間傳說？我都不確定，只是因為一提起吸血鬼就會聽到這個名字，耳濡目染的知道了吸血鬼。

　　“我吸你的血，會不會變成吸血鬼？”我問雯子。雯子趕緊躲到了窗子后面，然后拉上玻璃窗。“怎么可能。”

　　哦，原來不是這樣。

　　“你這玩笑開的真大。血族的血是不能喝的，有劇毒。”靈程風說。“他們正是因為血液中有一種毒素，才需要不斷吸收其他人的血液。他們的胃腸與我們的不同，他們的胃腸像是一個轉化器，將不同類型的血液轉化成適于他們血液，所以才不會發生那種血型不同的排斥。”

　　靈程風拉開玻璃窗，問雯子，“血族應該在莫斯科大陸，你們遭到了誰的驅趕？”

　　雯子皺著眉，眼睛猶豫的盯著自己的雙手，“我們被同族趕出來了。”

　　“怎么會有這種事？”對于雯子的事，原來我一無所知。

　　“那片大陸本就貧瘠，沒有什么人在那里生存。僅有的幾個村莊被力量強大的同族占據。我們這些弱小的人，就被趕了出來。”

　　這個時候我深表同情，但是卻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對不起，讓你不開心。”

　　“本以為到第三大陸死定了，沒想到遇到了阿閃。得救了。”她說的簡單，但是眼睛里的笑是對可以活下去的感激。

　　原來雯子并非我所理解的任何動物，她只是異變人類中的一種。

　　“血族是怎么產生的？”我突然想知道血族的歷史。

　　“這是一個人類自救計劃。”靈程風說。

　　“又是計劃？”人類在世界末日的計劃未免太多了。

　　“末日時期，人類受到各種創傷，食物、水當然不可能有。那些東西都是有毒的，不少人類想到改進自己的消化器官，可以過濾掉有毒物質。當時的水平，這個成本非常高，所以當時的富人存活下來的還蠻多的。但是另一部分人吸收這樣的想法，雖然已身上存在各種毒素，但是他們不甘就這樣死去，就有以教義為名的人創建了血族。以人血或動物血液為生。這個風險非常大，因為血液在當時來說也是劇毒，但是單一過濾血液的方法要相對容易。于是一場大型的基因異變后，血族得以存活。”

　　“又是基因工程……”

　　“因為，無論是物理方法、化學方法，都阻止不了人類滅亡。唯有基因改造，才有一線希望。也就是因為末日期間泛濫的基因改造，造成了現在到處的異形和怪物。血族是成功的，我爸爸和我說過，曾經失敗的自救計劃也數不勝數。”

　　干燥的空氣中，我覺得喉嚨痛得要命。對于這個世界，我似乎仍然看不清全貌。此時，我想更多更多的了解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時候比今天更渴望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