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牧人已經找到了羚羊,而你又出現在這里,所以這個消息應該屬實。”
他點頭。“我已經習慣了。”
想到他每年都會面對這些人,我便不那么擔心了。
我站起來,說:“如果你有科技時代的人的線索,要告訴我。我該回去了。”我不知道他的想法,這個神出鬼沒的人讓我產生了不要接近他的想法。
“羚羊,就是方舟生物。”他說。
我停住動作,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為什么要告訴我這個?如果是真的,那方舟真的帶了許多生物?之前聽野生動物保護協會說過,要尋找方舟生物,果然在這里又見到了他們。對靈程風的話是一個佐證。
方舟生物,有什么特殊?有什么不同?我一邊問自己,一邊向我們的帳篷走去。
雯子和復久見我回來,都問我有沒有找到那個人。我點點頭,笑著說還蹭了一條魚吃。
可是那時的腦子非常亂,關于鳴,關于靈程風和他的父親,關于羚羊。縱使我見到了他們又該如何?
“我的龍鱗項鏈不見了,全靠你的龍鱗刀我們才沒有遇到什么危險。”我對復久說。“接下來,我們要分頭行動,這樣,說不定羚羊會出現。”
“你找羚羊做什么?”
“方舟上所有活下來的東西,我都要殺死。”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如果方舟計劃是把某些生物保存下來,那么破壞這個計劃的方法就是逆其道而行之。
復久神色凝重,“你也想參與到這場混戰中?”
“你不贊同?”
“我沒意見,我來這里也是有目的的。”他垂下眼睛,看著地面,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我什么。
“那你就去吧,半個月后,我們在西海會和。”復久心思猜不透,我也不想費時間揣摩,只要不是對我不利,都無所謂。
“那我呢?”雯子不安的從帳篷里探出頭來。
雯子是個單純的孩子,為生存而生存,有著隨遇而安的心態,我很佩服她。“你自己決定咯。”我說。
“那我和阿閃一起行動。”她笑嘻嘻的說。
傍晚又迎來一場驟雨,丟失龍鱗墜之后不斷有小型昆蟲聚集過來,讓我有些擔心一旦復久帶著龍鱗刀離開,我將會在某個夜晚被這些蟲子吞噬。
次日一早,復久便離開了,我和雯子被昆蟲追趕著前進。這讓我感受到了,龍鱗的重要。
我沒有把握羚羊會像這些昆蟲一樣向我撲過來,如果某一方已經得手就更加不可能了。
不知什么時候,我們的視野里出現了幾個人。很熟悉的身影,似乎方向明確的向我們走來。
“是雅弗……”我叫出他的名字,不吃驚,也不畏懼,不憎恨也不期待。
雯子害怕陌生人,要拉著我離開。
我從腰間取出牙刀,“雯子,這幾個人,必須殺掉。”
“阿閃認識他們?”
“殘忍的騙子。”這是我對雅弗的定義。
他們一行五個人,但是我卻異常有信心可以贏。
“你們還敢出現在這里?”我問。
“不就是為了找你。”雅弗一如從前,態度從容。
“你欺騙了獵人,是你殺了含對不對?”
“沒有證據,誰會信你?”雅弗說。
我的確沒有證據,但是含突然的失蹤讓我不得不懷疑雅弗。雖然我對含一無所知,但是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就是這個人殺了他。
“你只想以方舟幸存者的身份得到這個地位。”
“獵人散沙一盤,需要有人領導。”
“說的好聽。但是,憑什么擁護你這樣的騙子。”
“你以為他們會是什么好人嗎?我們一路找你,你卻這么看我們。”翎被這里的紫外線灼傷了皮膚,看起來滄桑了許多。
“你們只是想利用我。”我希望速戰速決,沖上去,希望能先發制人。
被瞄準的翼向后急退,同時一把長兵器從手間出現,格擋住我的刀刃。
我抓住那兵器,轉身向后踢出左腳,實實在在的踢在了他的臉上。我知道,這個人具有壓制能量的能力,必須先從他下手不可。
他向后傾倒的時候,我落地再次沖過去的時候,被拉住了衣服。回身看到是雅弗,牙刀自下而上刺過去。他反手抓住我的胳膊,我陷入了無法掙脫的境地。
“我們從未想過要害你,可你現在卻想殺我們?”
我無法回答,我從未覺得受到過他們的恩惠,盡是些不幸的事情。
我狼狽的掙開雅弗的手,再次發起進攻。
“為什么要做螳臂當車的傻事?”他們突然反擊讓我有些措手不及,連連閃避。
“你是不是已經見過羚羊了?”雅弗追問。
“怎么可能,我也在找羚羊!”
“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找不到羚羊嗎?是因為明明見到了,卻沒有發現自己看見了。”
“難道會隱身?”
“也不能算是隱身。而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法,會以各種方式分散你的注意力,甚至散發一種氣味,令人昏迷。”
如果,如他所說,我可能見過。為什么會突然會暈倒,難道那次我就已經見到羚羊了?
“那羚羊,果然是跟著你的。而且你被它利用了。”
我得找到那只羚羊,殺了它。
我聚集能量,似乎有電流在指間亂竄。那電流沿著刀柄包圍了整把刀。腳下似乎有粘性一般,行走飄忽了起來。
我繼續和雅弗過招,雅弗每一擊似乎都能粉碎一切。我有些怕,小心的躲閃著,心里雖然明白以一敵五太過愚蠢,但是殺死這些人的心情不斷驅動著我的行動。
這時,有巨大的石塊從天而降,分開了我們。
那石塊如雨一般,被砸到也決不會好受。我們都頗為意外,知道來了不速之客。
遠處,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人,讓我匪夷所思的是他們從哪搞到的石頭,并且用什么方式將他們拋出。
“閃,你算計我們?”
“我沒有。明明是你們跟蹤我。”我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搞得不明所以。這個協會不是在和牧人火拼嗎?怎么會在這里突然出現?
協會的人不多,其中有兩個裝扮奇特的人。
“是巫師。”雅弗瞇起眼睛,似乎沒有與他們正面沖突的打算。
“閃,你快走。”翎說。
“你們說什么?這個時候還要裝好人嗎?”
“我們會好人裝到底的。”翎說。
似乎有哪里不對,雯子拉住我的手向后退。
可是這種情況離開我豈不是不仁不義?我猶豫的看著他們。“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雅弗回頭看我一眼說:“這個本來不想和你說,但是,如果不說的話,就怕沒有機會了。我并不喜歡這個差事,可是既然是含說的,我就照辦了。”
“你說什么,含沒有死?”他為什么要隱瞞,又為什么現在要說出來?
“含要我找到方舟幸存者。說只有方舟幸存者才能找到羚羊。”
“他自己也可以,為什么找我。”
“他雖然還活著……但是已經成為了奇怪的生物。”
奇怪的生物?我想知道再詳細一點。
“只有羚羊的基因才有可能讓他恢復。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另一群人,想要含死。這些人,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人,被一只無形的手指揮著。千萬不要把我們看做敵人,能找到羚羊,就含的人只有你。”
“含在哪?”
“冰川。”
情況發生了奇怪的逆轉,我想問再多一點,但是協會那邊的人迅速靠近,那奇異裝扮的巫師揮動著手中的棒子,那巨石便不停的砸下來。這是超自然的,不符合邏輯,但是,這個世界,又有什么不是超自然的東西呢?
我能看到雅弗他們的能量流動,他以巨大的力量作為推進力把自己彈向敵人。其他四個人追過去,似乎是列了陣型,我隔著很遠,聽到兵刃相接的聲音。
我低下頭,看到地上凌亂的羚羊足跡。它就在我身邊,可是究竟在哪呢?
“阿閃。”我聽到有人叫我,仔細一看是靈程風。
這里一望無際,不可能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他又是從哪突然冒出來的呢?我想到了雅弗所說的無形的手,“難道你就是那個指揮家?”
“我是看你有危險才跟來的。”他說。
“你只是跟著羚羊吧。”
“總之,這里有危險。得盡快離開。”他拉住我。
我掙脫他的手,說:“因為羚羊跟著我,你只是想讓羚羊遠離這里。有件事,我要說清楚,如果我見到羚羊的話,一定會殺了它。”
說話之際,雅弗那邊爭斗的非常激烈。
“獵人是無法與巫師對抗的。他們是受到物質守恒定律詛咒的魔鬼。”
我現在還不想雅弗有事的原因是我想知道更多,剛剛我想殺了這些人的情緒,也是虛假的嗎?
“我不會離開的,有好多事情我還沒搞清楚。”
“許多事根本不會搞清楚!而且我是不會讓任何人碰羚羊的。”靈程風說。
我翻過刀柄打在靈程風臉上,他退了幾步和我扭打在一起。
這時,奇跡出現了,那個看不見的羚羊出現了,從我的側面奔跑而來,撞倒了我。
它的樣子和我見過的羚羊一模一樣,閃動的眼睛映出這個美麗世界。
真的存在,這種動物真的存在!我舉起刀。聽到全世界都在喊“住手”。可是,在我的腦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殺了它。
它逃跑的速度非常快,我將刀拋擲出去,正中它的側身。靈程風掉落下來,那羚羊頓時不見了蹤影。
我突然發現了使羚羊現身的方法,只要它接觸著某個人,就會現身,而它唯一愿意接觸的人,恐怕就是靈程風了。
協會和獵人雖然很在意突然出現的羚羊,但是誰都不敢和對方放松警惕。我走到靈程風身邊,牙刀在他的手上,應該是和他一起摔落的,上面沾著血跡。他沒什么表情的看著我,手里的刀向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