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智商被碾壓了
據剛剛那個醉酒大漢說,雙色樓新買來的丫頭都是先從丫鬟做起的,一般按照等級安排在一樓的房間中。
黛兒容色清秀,性格堅韌大氣,應該能排得上中等。
她直接從排行中間的房間找起,滿樓的姑娘都在往外跑,場面一臉混亂。
長生看到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慌張的從一個房間跑出來,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一顆小痣,立刻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小姑娘嚇到了,臉都白了,以為遇上來這兒尋歡作樂的客人了。
“我是蓉媽的朋友。”長生把人帶到角落里,低聲說道:“來救你出去的。”
黛兒一聽蓉媽,眼淚嘩嘩的往下掉,想起之前娘親被痛打的樣子,泣不成聲的問道:“我娘怎么樣了?”
“送去醫(yī)館醫(yī)治了。”長生拉著她悄悄逃跑。
黛兒卻面色為難的說道:“這位公子,我簽了賣身契的。”
一旦簽了賣身契就會在官府備案,所謂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如果桃花債報了官,官府就會找到家里去。
長生,“……”
她一瞬間就覺得智商被無情的碾壓了,媽蛋的。她居然忘記了大周朝買賣人口是合法的!湊,桃花債買了黛兒,她再買回去不就得了,干嘛偷偷摸摸的來救人!
可是為了讓她看起來不那么愚蠢,長生干笑兩聲說道:“那什么,我就是來給你贖身的。”
黛兒眨了眨明亮的眼睛,撲通跪下了。
……
一刻鐘以后,長生坐在了半夏的面前,帶著渾身的酒氣,仿佛大醉過一場似的。
“姐姐,方才瞧見這個小丫頭恨得我的心意,想買回家做個掃洗的丫頭。”長生似乎有些頭疼的樣子,半瞇著眼睛,懶散的說道。
半夏瞧了一眼垂頭不語的黛兒,抬了抬手。
伺候在一旁的丫鬟立刻遞上一本名冊,她按照日期翻了翻,到了寫著黛兒名字的那一頁。
李黛兒,年方十五,家住永樂坊十里巷,花了二兩銀子簽的死契。
半夏瞧了幾眼,臉上冷笑一閃而過,刷的一下站起來,提聲喝道:“來人,把這個大膽的縱火犯給我抓起來送官!”
長生,“……”
說好的主角無敵效應呢?她都做好了揮金如土的打算,為毛被送官了?
……
當長生被關進牢房的時候,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一系列的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
被押送過來的時候,對方居然沒審問一句就把她關起來了。
擦,這不科學啊。
牢房的地上鋪著干草,小強爬的到處都是,長生靠在墻上,上面的土沒一會兒就落得她滿臉都是。
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就是形容她現在的狀態(tài)。
……
“三姑娘,我求求您了。”黛兒在地上跪著,哭著哀求道:“求您放過那個公子吧,他真的不是縱火犯,求您從官府撤案吧。”
半夏手里拿著一個香包,卻不去看黛兒,只是淡淡的說道:“哦,她不是縱火犯,那你說是誰放的火?”
黛兒咬了咬牙說道:“是我放火的,我想離開這里。”
半夏盯著她瞧了半晌,笑了笑。
“有錢大可離開這里,我桃花債從不強留。”這個時候一個姑娘推門而入。
她穿著一身短打,發(fā)梢濕潤,眉目清遠。行色瀟灑,仿佛江湖兒女。
四姑娘赤芍,醫(yī)書有云,赤芍味苦,微寒。清熱涼血,活血祛瘀。
但看赤芍一副落落大方的做派,再看她容貌平和的樣子,倒是同這位草藥很是相近。
“別亂說話。”半夏倒了水給她,關切的問道:“閉關如何?”
赤芍將杯中水一飲而盡,然后輕輕一握,上好的白瓷竟然在她手中碎成了沫兒。
她自信的笑了,“總歸沒有辜負公子的一番心意。”
黛兒瞧著那碎末從赤芍手里散下來,盡是嚇得都忘記哭泣了。
“你下去吧。”半夏過去把黛兒扶起來,拿出帕子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帶著幾分愛憐的說道:“到底還是個小丫頭,放心,我不會為難她的。”
黛兒本想再說些什么,可是對上半夏的眼神硬生生的把要說的話吞了下去。她道了聲謝,退下了。
“何苦強留一個小丫頭,桃花債什么時候缺過姑娘。”赤芍不以為意的說道:“聽說她的情郎來救人,被你送官了?”
“聽底下那些丫頭胡說八道。”半夏把手里的香包遞給赤芍,意味深長的說道:“相府千金,我可不敢造次。”
赤芍吃驚的看著她,又仔細的瞧了瞧手里的香包。
王孫貴族府邸里流出來的東西都帶著印記的,就算是一個小小的香包。東西是顧府針線房出來的,上面繡著一個簪花小楷的顧字,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周朝等級還算嚴明,除了大家世族之外,其余人等的衣物配件上一律不許做徽記。長安顧家只有這一家,絕對不可能是別人。
赤芍想到前些日子十一傳過來的消息,表情何止是震驚那么簡單,結結巴巴的說道:“就,就是她?”
半夏點頭,嘆息,“可不就是她,你得去公子那兒走一趟了。”
赤芍一聽后半句話,立刻撲了過去,嗚嗚的假哭著,“三姐啊,別讓我去吧。小妹呢?公子一向最疼惜她,就讓她去吧。”
公子那個冰冷別扭的性子,說不準一句話就觸了他的眉頭。赤芍想想都覺得渾身發(fā)冷,不愿意去面對。
“小妹跟著二姐外出了。”半夏戳著她的額頭說道:“速去,耽誤了公子的事情,小心他罰你。”
赤芍見木已成舟也沒辦法了,揣著那個荷包唉聲嘆息的去王府了。
這個時辰公子還在休息,不是去找死是去做什么?
赤芍沒有走正門,借著夜色一路到了王府。王府的月影都認識她,并沒有阻攔。
她的身影剛剛出現在周沉臥房的門口,十一就出現了。
“這個時候來找王爺,你是不想活了?”十一小聲說道:“王爺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赤芍哭喪著臉說道:“我有什么辦法,我……”
嘎吱一聲……
門輕巧的開了,周沉一臉陰戾的站在門口,一字一句的說道:“最好給本王一個解釋。”
他睡眠淺,近來又總是失眠,脾氣自然不好,稍有點動靜就醒過來了。
赤芍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地上,舉起那個荷包說道:“公子,這是二姐讓屬下給您傳遞消息。”
周沉沒接荷包,但是卻認了出來,這是長生白日里佩戴的。他眉頭一簇,這個蠢女人去桃花債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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