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鑲原本是緩步走著,當看清榮懿身邊那位傳說中弱不禁風的佳人時,腳步不自覺地頓了一下。
果真是一對璧人啊一對璧人。
榮懿太子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望著她。藍鑲來到他面前,不怒反笑:“你可知罪?”
長樂臉色瞬間煞白,太子問:“何罪之有?”
“衷國榮懿太子及其父忠帝于湘和十一年十月初三起兵攻湘,同年十二月甘四破湘國都,逼迫湘厲帝自刎于城頭。以代養之名囚禁扇冬公主五年之久。太子殿下,您覺得您該當何罪?”藍鑲面無表情,繼而看向打算呼救的長樂,“公主殿下,我勸你最好不要大喊救命。你要知道東宮外的侍衛以及暗衛全部都被我撂倒了。否則我怎能如此輕易進來呢?”
“你還記得,你一直都沒忘記。”榮懿笑笑,笑中有常人察覺不到的苦澀。
“如何能忘?這幾年來,我可是寢食難安呢。”
“你要我怎么補償你?”
藍鑲揚起嘴角:“自是一命換一命咯。”
長樂聞言幾乎要暈倒在地,這段對話聽得她心驚膽戰的,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她雖不明就里,但還是顫著聲說:“太子.。萬。。萬不可”
“無妨,你先下去。不需要叫侍衛了”
“但..”
“真是鶼鰈情深,相敬如賓的好夫妻啊。”藍鑲冷笑,眼睛里閃過著莫名的情緒。
長樂還想再說什么,只聽太子道:“她不會傷我的。”
藍鑲一愣,接著一股無名火蹭蹭而上,快要在腦海中炸開,她惡狠狠地拿起劍往榮懿脖子上放:“你憑什么認為我不敢殺了你?”
太子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那么你就用劍來付諸行動罷。”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藍鑲的眼睛瞪得老大,幾乎快要噴出火來,但手卻有些微微發抖,她自己卻未發現。
榮懿沒有躲開,或是像以往一樣輕輕推開她的劍。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她,不說話。又長又細的睫毛下隱藏著瀲滟在波光里的心事。長樂確實萬萬沒有想到這大膽逆賊竟敢真的把劍駕到一國儲君的脖子上,這藍鑲可知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她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場面,她以為藍鑲只是僅僅想要權利財富````而更令長樂吃驚的是榮懿竟然不反抗。
長樂腿一軟,直挺挺地跪了下來:“姑娘······求你不要傷害太子殿下,他可是衷國儲君···您想要什么補償,只要本宮做得到,本宮就一定會傾囊相待,只求您能放過太子```殿下,三思啊..”
藍鑲看著匍匐在她腳下的女子,挑挑眉。長樂雖是求饒,但卻掩不住那股天生的貴氣和傲骨,清麗優雅,眉若遠山,眼含秋波,霧氣蒙蒙,臉色蒼白,楚楚可憐,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想起她和榮懿,藍鑲沒由來地生出一股厭惡。
還沒待藍鑲開口,榮懿的聲音就傳進她耳朵:“藍鑲,我的性命任你處置,但你不可傷害長樂一根頭發。”
榮懿神色淡淡,絲毫不慌張。
藍鑲真是恨死他這種該死的神色了:“呵,我也是一時糊涂,竟忘了,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我還以為太子殿下是清心寡欲之人,卻沒想到竟也會對女子動情呢。”
她把劍移到了長樂的脖子上,對著榮懿嬌艷一笑:“呵,我不殺你,我殺長樂。”
“我說過了------”
“你說過又怎么樣?你憑什么認為我不敢殺她?”
“鑲兒。”榮懿道出她的小名,“乖,別鬧了。”
藍鑲氣急敗壞地喊:“榮懿你夠了!我沒有鬧你明白嗎!我是真的要殺了你!真的要殺了你啊!”
榮懿嘆息,剛抬步走向她,手抬起,似是要撫她的頭。然而方才長樂的嘴唇就一直在顫抖,手下意識地捂著肚子,被冰冷的刀鋒擦過咽喉,一口氣涌不上來,如鯁在喉,隨機承受不住心里的壓力,兩眼一閉,昏倒在地上。
太子淡漠的臉上終于出現一絲裂紋,手放下,隨即上前抱起昏迷的長樂,疾步走出重華殿。
藍鑲的劍也隨著長樂的昏迷掉在地上,跌出玉石碰撞聲。
“藍鑲。若長樂有什么三長兩短,本宮不會饒你。”

荼靡終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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