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樹招搖,拍打大地。
拳風凌冽,席卷八方。
琴音化刃,無情切割。
李楚仿若一晚扁舟,被巨浪拍打,卻總能在毫發之間,將能威脅到他的攻擊轉化于無形。
“未卜先知還能提升戰斗中的敏銳嗎,還真是個好氣運。”
李楚一邊試招,一邊熟悉著新獲得的能力。
軒轅斗見他遲遲不反擊,出言挑釁起來,“老大,你是沒轍了嗎?可別放水啊,我記得你有把寶劍來著,拿出來使使。”
李楚隨手引出一道靈風,卷起塵土蓋了他一頭,“這就是那把劍了,我嫌兵器多了麻煩,特意叫人幫我把簫和劍煉到一起了。”
“那不是少了劍的鋒銳嗎?”
軒轅斗拍了拍頭發,不解的問道。
“少也不少,劍之鋒銳,更多的是來源于劍意,而非金鐵,而且我的劍道和林長庚不同,走的可不是殺伐之道。”
李楚雖然習劍的時間不長,但一法通,萬法通,以他如今的見識,早就想好了日后的發展道路。
“這樣啊,害,我也不懂,不過再打下去,我們可要和局了。”
“本來也不是為了分個勝負。”
李楚眼放神光,看向四周。
光近距離觀戰的就少說有數十人,再遠一點的加起來,恐怕有一兩百了。
雖然都是同門,但李楚可沒有慷慨到大會還沒開始,就把自家底牌全暴露的程度。
正準備叫停這次切磋。
忽然,一道劍氣沖霄而起,惶惶如柱。
李楚聚集的雷云,只是一個剎那,就被盡數沖散。
幾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手。
軒轅斗神情凝重的來到李楚身邊,“他出關了。”
“啊,突破成功了。”
“老大你火力全開的話,能對付他不?”
李楚翻手取出一塊石頭,在掌心把玩了兩下,點頭道:“暫時不行,不過多打幾次的話就不一定了,走吧,回家睡大覺了。”
軒轅斗一臉疑惑,“多打幾次……就行了嗎?”
林長庚很強,無論是境界,還是劍道的造詣,都幾乎無敵,是李楚修仙以來,碰到過最為強悍的對手。
但有了聞道天書的李楚,已不是毫無辦法。
至于鹿死誰手,相信在大會上,會給出一個明確答案。
……
林長庚出關引發的動靜,堪比天地異象。
殺伐劍意之強,整個留仙宗都能感受到。
大多數內門弟子紛紛往主峰而去,迎接他們的主心骨功成出關。
閉關石室大門緩緩打開。
林長庚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金發帥哥賀珈藍早已在洞門口等候,笑著拱手道:“恭迎大師兄出關。”
“嗯。”林長庚點頭,“大比何時開始?”
賀珈藍笑了一下,把眾仙大會一事,如實稟報。
“分隊對抗嗎?呵,寧青山還真是有眼無珠,難不成覺得一個李楚也配跟我叫板?癡人說夢!”
林長庚和寧青山是師徒關系,此時卻直呼寧青山的名諱。
賀珈藍也像見怪不怪般,笑而不語。
“叫你辦的事呢?”
“哦,你是說試探是吧,我詐曹克敵出過手了,但李楚……他贏了。”
“嗯?!”
林長庚一眼斜來,劍意無聲自動,從賀珈藍臉邊劃過。
一縷金發,飄飄然落地。
賀珈藍的右臉也出現一道口子,鮮血滲了出來。
賀珈藍的臉色變了一剎那,很快又恢復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可是進過禁地的,越是異于常人之處,越顯得禁地中的秘密更加珍貴,不是嗎?”
林長庚冷哼一聲,“希望你的猜測不要出問題,大會之后,我必入禁地,出來之日,就是我脫離留仙宗之時,這破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遵……命。”
……
兩人交談了幾句,一前一后的出了閉關地方。
剛出門,立馬涌上了一群白衣的內門弟子,連聲恭賀。
“大師兄,你可算出關了。”
“你再不出來,外門的那群小子都要翻天了,有你在,我們就放心了。”
“恭迎師兄出關,師兄閉關有突破嗎?”
林長庚本不想理會,可想到李楚在自己閉關的時間里,出盡了風頭,心氣就多少有些不順,決定露上一手。
沒有多話,只是一步邁出。
人就像踩在無形的階梯上一般,一步步走向空中。
“凌空,凌空境!”
“不到三十歲,大師兄便突破到了凌空境,哈哈,算是我宗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了吧!”
“何止,我看跟那些所謂圣地的天之驕子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內門弟子激動的發出歡呼聲。
林長庚心中暗自得意:李楚,你有寧青山青睞又如何,論實力,論人氣你都不如我,大會之上,定將你踩于腳下!
戰意浮動,林長庚腳下忽地一空。
他才剛突破凌空,御空之術還不熟練,分心之下,再難保持眼下的高難度動作,徑直從天上落了下去。
嘭!
為了保持姿勢不變,林長庚幾乎是直上直下的來了個硬著陸,動靜不小。
人群嚇得閃開一圈。
林長庚腳底震痛,臉上肌肉抽搐,卻強裝著無事發生一般,向外走去。
好在他平時就是個冷傲性子,并沒有人看出他這次的翻車。
陸芩芩擠開人群鉆了出來,捧著一束花朝林長庚走去。
“大,大師兄,我,我聽說你出關,特意去靈泉采了我最,最喜歡的花給你……”
“讓開,好狗不擋道!”
林長庚氣息有些紊亂,急著去調息,哪會理會這些,一巴掌就打飛了花束。
鮮艷的花朵落了一地,陸芩芩呆在原地,直到林長庚走遠,都回不過神來。
耳邊傳來內門弟子譏誚的聲音。
“外門弟子,也好意思來送花?真是笑死人。”
“胸都沒有二兩肉,不會以為大師兄會看上她吧?就算大師兄想找道侶,怎么也輪不到一個小丫頭。”
“的確,大師兄可是人中龍鳳,不是什么山中野雞能夠配得上的。”
人群嘲笑了幾句,逐漸散去,陸芩芩就這么看著一只只大腳,從花瓣上踩過,直到將它們踩成一地花泥。
陸芩芩的心,也跟這些花一樣,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