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啼就這么站了出來,月初此刻感覺她身上散發著光芒,也許在自己潛意識中是希望有人為自己站出來的……
所有人都看著雪啼,只見她不疾不徐地走到青煙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錦囊。她用兩根手指捏著那個錦囊遞到青煙眼前,仿佛那上面有什么臟東西。
“這是什么?”青煙眼角還殘留著淚痕,見到錦囊面不改色。
月初也好奇地看著那個錦囊,這跟證明自己沒有下毒有什么關系?她抬眼看了看暮馳,卻發現他一副早已知曉一切的樣子。
他一直都是這樣,對她的事總是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他會任由事態發展,最后看她的笑話。
她心中有些失落,不管何時,他永遠不會站在自己一邊吧。
“昨日我也去了秋殺院浴池,正好看見閣主夫人也在那里。這個錦囊應該是夫人你掉的吧?”
雪啼晃了晃手中的錦囊,青煙想要去奪,卻又被雪啼收了回去。
“是我的又怎樣?昨日我去過秋殺院的浴池,丟了東西在那很正常。”
青煙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委屈地看著她。
雪啼點點頭,不屑地說:“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所中之毒是七利散吧?這七利散毒性雖強,但在我們嗜血閣是有解藥的。七利散的藥粉只有遇水才會溶解,這時才能揮發出毒性。它的藥粉在黑暗的環境中能散發出熒光,我試過,這個錦囊上沾有七利散藥粉。不信的話,大家可以一試。”
青煙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整個人顯得有些慌亂。
她驚恐地睜大雙眼辯解道:“這個錦囊早就丟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找著,究竟是誰要陷害我?!”
月初冷眼看著她演戲,原來,青煙一直都想置自己于死地!
從藏書院那次開始就是,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她那柔弱無比、單純善良的模樣根本就是裝出來的!她的心機之深沉是眾人難以想象的!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她想要害自己。
月初想不明白,現在一切都已很清楚了,她倒是很想看看暮馳會怎么做。
暮馳那幽黑的眸子深深地看了月初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質疑她的一切,他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她。
“夫人,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嗎?”雪啼繼續道,“月初曾經是閣主親自帶的人,她的武藝之高想必大家都知曉。她若是想殺了誰,我相信月初不會用如此下九流的手段。”
整件事已經昭然若揭。
青煙氣得整個人都微微發抖起來,在場所有人都一下子盯住她,她無處遁形。
她又委屈地哭了起來,拉過旁邊她自己的貼身丫鬟厲聲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害我?!”
那丫鬟嚇得說話都支支吾吾了起來:“夫人……不是我……你不是讓我……”
“閉嘴!”青煙用力推開那丫鬟,指著跪在地上哆嗦的她,“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居然做出了這種事情……”
那丫鬟還想為自己辯解什么,可看見青煙威脅的眼神,又害怕地閉上了嘴。
說完,青煙又撲到暮馳懷里嚶嚶哭了起來。
她撒嬌地蹭了蹭暮馳的胳膊,聲音哽咽:“阿馳……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暮馳環視了一下眾人,幾位重量級元老都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們。他見狀便伸手拍了拍青煙的背,以示安慰。
青煙依舊對那個丫鬟不依不饒,整個人都躲到了暮馳身后去了。
他面無表情地指著地上的丫鬟:“以下犯上,不知好歹!拉出去處死!”
天啊!月初倒吸一口涼氣,他竟然為了青煙什么都能做得出來!就算他心里清楚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青煙,他依然不會怪她。
他對她看來確實是動了真情,可憐的丫鬟就這么頂了罪……
進來的那幾個守衛一下子就把那丫鬟拖出去了,不管她如何哭求說不是她,都得不到暮馳的一絲憐憫。
或許她應該早點說出來,讓真相大白,可就憑丫鬟那卑微的身份和蒼白無力的說辭,在場又有幾人會信呢?
月初氣,氣嗜血閣的殘酷無情;月初恨,恨暮馳的顛倒黑白!以前怎么不知道他這么專情,這么護短?!
這場鬧劇過去,眾人都已散去。
月初攔下要走的雪啼,想要好好感謝她。
誰知雪啼甩開月初的手,依舊是那不屑的態度:“扯平了,我不欠你的。”
說完,雪啼頭也不回地走了。
月初實在是沒想到在自己被所有人質疑時,雪啼能夠擋在自己身前,為自己解了圍。
也許她只是好勝了些,看不慣的人和事多了些,性格脾氣古怪了些……其實人依舊是善良的。
月初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下毒鬧劇之后青煙再也沒有找過月初的麻煩,月初也樂得自在,她最近瘋狂地愛上了烹飪。
每當她沉浸在做菜當中,都會暫時忘記過去,忘記自己所處的困境,忘記那些仇恨。選擇做這一切更多的是為了麻痹自己……
月初從藏書院借來了許多關于烹飪的書,每日在月院中潛心研究如何制作出更精美更可口的美食。
雖然她武藝高超,學什么都快,可她似乎沒有烹飪方面的天賦……
月院的東廚冒出滾滾濃煙,大火如約而至,火勢一下躥到半空中,下人們見了趕緊手忙腳亂地去打來水滅火。
月初從濃煙中一臉興奮地跑出來,小臉已經被大火熏得漆黑,她手上還護著那盤新做的宮保雞丁。
東廚已經不是第一次著火了,可這一次的大火有點不受控制了……
月初每次做菜都會引起或大或小的火災,下人們都已經習慣了。只要她做完菜,不讓他們試菜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一開始的時候,月初每做完一道菜,就讓月院的下人們輪番試吃。可那些菜品不是沒煮熟,就是焦糊到讓人不知道究竟是何物。
下人們硬著頭皮吃完,還要直夸好吃。月初的自信,大概是他們給的……
暮馳帶著人疾步趕到月院的東廚,看見一臉漆黑的月初愣住了。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她,莫不是自己老拘著她,腦子壞掉了?
暮馳覺得無奈又好笑,“你再恨我怨我,也不用把嗜血閣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