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務本樓,樓前廣場人山人海。
唐玄宗的龍輦前面,跪著送行的文武百官。
江大志領著王龍、笨牛、狗娃、楊劍,騎著高頭大馬,立于龍輦前面,看上去氣場十足,威風凌凌。
陳玄禮帶著一萬將士,已經集結在長安城東門外。
綜上所述,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吉時到來,大軍便就開拔。
正在這個時候,只聽見一個極大的聲音說道:“吉時已到,圣上起駕。”
話音剛落,勤政務本樓樓前廣場上登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號角聲。
江大志當即就用雙腿輕輕的一夾胯下駿馬,這馬就緩緩的向皇宮外面走去。
江大志一馬當先,王龍、笨牛、狗娃、楊劍跟在他的后面。
一隊士兵跟在王龍、笨牛、狗娃的馬后,這隊士兵身后就是唐玄宗的龍輦,龍輦的周圍行著一個太監,四個宮女。
龍輦后面是一批隨行的大臣的馬隊,大臣馬隊的后面,跟著大批的士兵。
他們一路浩浩蕩蕩的走出皇宮,走到長安城的街上。
長安城的百姓全部駐足觀看,夾道歡迎。
江大志騎在馬上,對著兩旁的百姓微笑,并且揮手示意。
百姓們見江大志這般友善,全部歡快的鼓起掌來,當真有一種十送紅軍的感覺。
他們走出長安城,陳玄禮的一萬大軍已經分列在官道的兩旁。
陳玄禮見皇上的龍輦已經出來,當即拍馬趕去了江大志的旁邊。
“江將軍,陳某的一萬大軍在此,請江將軍下令。”
“陳將軍,就由你領著陳家軍一萬人走在最后,為大軍壓陣。”
“領命。”
陳玄禮說罷,對著江大志一抱拳,然后,也就拍馬趕回了大軍里面。
江大志把右手高高舉起,向前一揮,示意部隊繼續前行。
他們沿著官道前進,整個部隊就像是一條巨大的長龍一般,緩緩的向東行進。
大軍向前行進了三十多里地,到了該吃中飯的時間。
江大志也就把右手握成一個拳頭,高高的舉起,示意部隊停止前進。
江大志大聲的說道:“笨牛、狗娃,傳令下去,大軍原地休息,埋鍋造飯。”
笨牛、狗娃齊聲說道:“是。”
江大志翻身下馬,向著官道的前面望去,但見除了大山,什么也看不見。
“龍兄,劍弟,咱們到龍輦旁邊去。”江大志徐徐的說道。
王龍說道:“好。”
楊劍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江大志等三人來到龍輦處,做好四處防護的樣子,雖然龍輦里面沒有唐玄宗,但是,為了迷惑對手,他們還是也要裝作有唐玄宗在里面一樣。
這個就叫做,即然好戲開場了,那么,每一個上場的人都要演好自己的角色。
“龍兄,劍弟,你們在此保護皇上,江某前去陳將軍那邊看看。”
“好。”
楊劍永遠都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他只是用他犀利的眼神告訴江大志,他知道因該怎么去做。
江大志剛想去找陳玄禮,卻見笨牛和狗娃已經傳令回來。
“笨牛、狗娃,你們也在此保護皇上。”
笨牛、狗娃齊聲說道:“是,大哥。”
江大志獨自一人前往了陳玄禮的大軍。
來到大軍里面,江大志發現陳玄禮正在罵一個小兵,而且罵的很是大聲。
江大志趕緊走了過去,他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將近要到陳玄禮身邊的時候,江大志大聲的說道:“陳將軍,發生了什么事情?”
陳玄禮聽見江大志說話的聲音,就轉過身來,說道:“江將軍,你來了。”
江大志走過去看了一眼那個小兵,當真是大吃一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薛寶珠。
江大志吃驚的說道:“薛小姐,你這不是胡鬧嗎?”
薛寶珠得意洋洋的說道:“本小姐也要去泰山玩。”
江大志一聽薛寶珠這話,心想:“你要去泰山玩,可以跟著皇上一起啟程呀!咱們這可是去打仗的。”
不過,江大志現在也是不能告訴薛寶珠真相,因為,這是關乎能不能剿滅一碗粥教的重要秘密。
“薛小姐,你先在這里不要亂走,我跟陳將軍去那邊說點事。”
薛寶珠沒好氣的看了江大志一眼,沒有說話。
江大志拉著陳玄禮的手,說道:“陳將軍,借一步說話。”
江大志把陳玄禮拉到一個小山坡上,說道:“陳將軍,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但是又怕你見怪。”
說到這里,江大志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陳玄禮似乎已經知道了江大志要問他什么事情。
陳玄禮說道:“江將軍,你是想問寶珠是不是陳某的親生女兒吧?”
“是的,當然,江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陳將軍太嬌慣她了,這以后要是嫁了人,誰受得了她這么大的脾氣呀!”
“哎!她有今天這個脾氣,也確實是陳某一手造成的。”
陳玄禮說完了這句話,抬頭望向了天空。
江大志發現陳玄禮那雙充滿滄桑的眼睛里面,竟然泛起了淚花。
此時此刻,江大志才體會到中國的這句古話可憐天下父母心說的是多么的到位。
一個成名已久的將軍,身經百戰,看見過無數的生離死別,應該說是無比堅強的一個人。
但是,當說起自己的女兒之時,仍舊是那么的脆弱,就好像是易碎的玻璃一般,輕輕一碰也就碎了一地。
陳玄禮久久的望著天空,慢慢的也就恢復了平靜,接著說道:“關于寶珠的身世,陳某一直沒有跟人提起過,今天也就告訴江將軍吧。”
“陳將軍,如果有難言之隱的話,不說也罷。”
陳玄禮向江大志擺了擺手,說道:“其實,陳某看的出來,寶珠她喜歡上了江將軍。”
江大志一聽陳玄禮這話,當真是猶如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一樣,異常嚇人!心想:“這個女人要是娶回了家,不把家里鬧個底朝天才怪。”
江大志沒有多想,對著陳玄禮微微一笑,說道:“沒有這回事吧?”
“江將軍,陳某雖然一生未曾婚配,但是兒女情長之事,也是見得太多,再加上陳某對寶珠的了解,這件事肯定也是錯不了的。”
江大志一聽陳玄禮這話,心想:“單從薛寶珠的長相上看,娶回家里也是不錯。但是,她這個脾氣實在太差,讓老子難以忍受。”
江大志不知道怎么回答陳玄禮的這個問題,也就只能是苦笑了幾聲。
“陳某知道,江將軍是覺得寶珠的脾氣太差;其實,她的心地非常善良,至于這副脾氣,跟她的親生父親一模一樣。”
“那么,薛小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呢?”
“寶珠就是本朝大將薛仁貴的玄孫女,薛丁山和樊梨花的孫女,大周武皇帝時期右武衛將軍薛剛之女,她現在可是薛家僅剩的一根獨苗了。”
江大志聽說薛寶珠竟然是薛仁貴的后人,登時對她肅然起敬,心想:“以前在上海的時候,經常也看電視劇,什么《薛仁貴傳奇》,《薛丁山征西》,《大唐女俠樊梨花》,看得我對薛家是十分的敬佩。”
想到這里,江大志也就覺得很是奇怪,心想:“薛家為大唐做了那么多事情,按道理來說,應該也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卻怎么會落得只剩下這一個人了呢?”
江大志十分的不解,就向陳玄禮問道:“陳將軍,怎么會這樣呢?”
陳玄禮嘆了一口氣,說道:“薛剛將軍在一次元宵節花燈會上,喝多了酒,不知道怎么就跟武則天的大兒子起了沖突,薛剛將軍本來脾氣就大,加之又喝了太多的酒,一氣之下,就把武則天的大兒子給打死了。”
江大志一聽陳玄禮這話,一下子就對這個薛剛肅然起敬,心想:“這個薛剛真是個人才,皇帝的兒子都敢打死。”
“因為薛剛將軍把武則天的大兒子給打死了,所以,武則天就把薛家滿門抄斬了是不是?”
“沒錯,薛家被滿門抄斬之后,只剩下還在襁褓之中的薛寶珠,被薛剛將軍的部下藏在地窖里,才躲過了這一劫。后來,那個把薛寶珠藏在地窖的部下將薛寶珠抱回了自己的家中,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將她養大成人。”
“原來陳將軍就是薛剛將軍的部下呀!”
“能夠成為薛家將一員,也是陳某這輩子的福氣。”
“薛小姐應該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是的,她不知道,但是,她問過陳某,為什么她姓薛而不姓陳,陳某告訴她說,你娘在生下你之后,也就去世了,為了紀念你娘,就讓你跟著娘姓。”
“陳將軍為了讓薛小姐不懷疑自己的身世,索性就選擇了一個人終老一生,是嗎?”
“江將軍果然天資聰穎,什么事情都瞞不過江將軍的眼睛。”
江大志一聽陳玄禮這話,當即就用一種充滿敬佩的眼神看了陳玄禮一眼,只是他的眼睛太小,陳玄禮實在是看不見他的眼神。
“這么說,薛小姐也是可憐之人,希望她能夠過得幸福吧!”
“陳某也是這么想的,世事都是由天注定,一切也就順其自然吧!”
“陳將軍的為人,江某也是深深的佩服,江某曾經和無相大師論禪,無相大師也是教導過江某,凡事都要順其自然,順勢而為。”
“希望江將軍能夠為陳某保守這個秘密。”
“請陳將軍放心,江某一定守口如瓶。將士們應該已經造好了飯,咱們下去吃飯吧。”
“江將軍,請。”
“陳將軍,您先請。”
江陳二人也就從山坡上走了下來,回到了大軍里面。
“薛小姐,即然來了,你就跟著江某走在前面吧。”
江大志說這話的意思,完全是為了薛寶珠的安全考慮,不想,薛寶珠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薛寶珠沒好氣的說道:“干嘛要跟著你走?本小姐就要跟著士兵走。”
江大志見薛寶珠這么一說,也就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即然如此,陳將軍,江某也就先告辭了。”
“江將軍,小女之事,陳某向你道歉,還望江將軍不要記在心上。”
“陳將軍見外了,我江大志向來也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告辭。”
江大志說罷,當即對著陳玄禮跟薛寶珠施禮。
不過,薛寶珠沒有給江大志回禮,反而是給了他一道白眼。
江大志看見了薛寶珠的這個表情,心想:“老子看在薛仁貴的面子上,也就懶得跟你計較那么多了。”
江大志走回到了龍輦旁邊,發現大家也都已經在吃飯了。
因此,江大志也就速度的吃起了飯來。
吃完中飯,大軍繼續開拔。
此時此刻,江大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因為,一碗粥教隨時都有出現的可能;所以,他必須做好隨時進入戰斗的準備。

湘中木易
第五十五章(新修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