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殤不說女法師也拿他沒辦法。
現在她還在人家地盤上，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談人家的底。
雙方很有默契的將話題放在人情世故上，正好小廚娘瑪雅也帶著小姐妹把晚餐送上來了。
主食是面包，搭配烤肉和果蔬，吃著說不上豐富但別有一方風味。
塞西爾·柯溫見證了“幽靈吃飯”的神奇一幕。
幽靈可以吃下正常食物，這點在一切關于幽靈的傳說中并不稀奇。
但那是相當“高級”的“幽靈”，那種程度的“幽靈”實際上和“活著”沒什么區別了。
貌似這個世界也流行飯桌文化，貴族出身的塞西爾·柯溫對此游刃有余，恰到好處的提一嘴好玩的活有趣的話題。
主要是女法師在說，偶爾她的同伴奧庫茲會插話補充兩句，夏無殤基本上聽的比較多。
不看周圍身形透明的幽靈女仆，飯桌上氣氛融洽好像一場小型的聚餐。
夏大老爺從塞西爾·柯溫這又得到了不少情報，而且主要是關于魔法師和職業者的消息。
聽上去這世界所謂的職業超凡者也和普通人一樣有各自的苦惱，反倒是貴族階層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高高在上。
貴族驕傲，法師大老爺們更驕傲，塞西爾·柯溫有意無意將自己法師的身份凌駕貴族之上。
女法師張口閉口就是人類的貴族如何如何，總體批判的口吻。
夏無殤一直面帶微笑默默當個聽眾。
他這副配合的態度讓女法師越說越有當他是自己人的樣子。
可以下結論了，天真，小叛逆，有些浪漫主義，又順便帶著點世界對女人不公的大無畏。
總的來說這就是一個有些自以為看透整個社會的半大小女孩，只不過比原來世界同樣性格的孩子多了對生死的淡然。
剛經歷過一場驚險刺激的追殺，隊友都死了四個，但女法師聊到這話題的時候只表現出了坦然。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既然走上了這條路，死亡只不過是宿命而已。
這種三觀其實也很符合她的年紀，不到三十歲的女法師在這個世界同樣也是剛踏上人生沒幾年的新人。
有理想，有追求，為了目標放得下舍的了得，也多少看得透社會的殘酷。
只是在夏無殤看來她還有些稚嫩就是。
閑聊中塞西爾·柯溫其實一直有意無意在試探夏無殤。
夏大老爺表現得太無知了，這和他一直表現出的“從容”氣質十分不符。
每次面對這些問題夏大老爺既不裝顯也不解釋，該問問，該懂懂，該裝糊涂就笑笑隨便敷衍。
吃了幾次軟釘子的女法師有點氣惱，幾次表現出女孩子的嬌嗔神態，有點使用死纏爛打的手段想知道夏無殤的過去。
呵呵，這妮子還惦記著使命呢，她被派出來的任務是調查亞族異種行為異常的原因。
別忘了夏無殤所屬的幽靈堡同樣屬于亞族范圍。
夏無殤就是不正面回答。
女法師搬出“傳承”話里話外詢問夏無殤“生”前是不是野蠻人。
野蠻人夏老爺知道，兒童讀物上有提到，前幾天時豪斯也說到過這個被遭到人類打壓的種族。
泰達爾沒“半精靈”“半獸人”，但有“半人”，或者叫亞人。
野蠻人和半身人等就都屬于亞人種。
類似精靈族里有“月精靈”“木精靈”“暗精靈”等分支。
在對待亞種方面人類比其他種族要狠得多，直接一紙宣告將所有半人族踢出人籍歸入怪物陣營。
經過幾百年的血腥殺戮后野蠻人血脈幾乎被滅族，處境連獸人都不如，至今都還只能躲藏在環境十分惡劣的冰封雪原地帶里。
不過如今又很多年過去了，人類的高層領導基本上都經過一輪換血，對人類分支種族的態度有所好轉。
像野蠻人近幾百年來又有重新被人類接納的跡象，在北境這邊偶爾能看到他們。
至于他們被重新接受的理由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能猜得出來。
說起“傳承”夏無殤有些驚訝。
原來的世界我們宅男開玩笑說把什么東西往DNA里刻。
好么，你們是真敢做，真就在DNA或靈魂之類的玩意兒里刻錄信息唄。
嘖，怪不得發展了幾萬年社會還這么落后，“傳承”這東西你形容成精神印記還行，真執行下去那就是廁所里點燈。
這東西是很好，只要最后一絲人類血脈沒有斷天生就有十點文明度。
但就是這出生十點文明度限制了人類的未來。
很簡單啊。
拿沒有“傳承”的原來世界做例子。
古代的文明度很低，出生的孩子我們就當他是從野孩子算起。
但隨著時代不斷的進步，人類也在不斷成長，新一代的孩子都是站在老一輩的肩膀上。
泰達爾這邊的人類不知道是學的精靈獸人還是自己走歪了，不想站肩膀，他們選擇讓孩子一出生就是“巨人”。
呵，直接就國王的孩子和乞丐的孩子站同一起跑線，未來能走多高全看孩子的“傳承”度。
強者的孩子或許能很容易被引導成下一任的強者。
但夏無殤很想問問，被譽為“白紙”的孩子一開始就被你們畫滿了真的大丈夫？
要是世界和平的大時代背景還好，現在這種三天兩頭和亞種異族發生戰斗活該你們幾萬年都還處在開拓時代。
塞西爾·柯溫帶來的情報除了“種族傳承”讓夏無殤比較膈應外，其他的還是挺有趣的。
到底是貴族出身，又是“知識掌控者”的法師，塞西爾·柯溫講訴的很多事都不是豪斯那種獵戶能接觸的。
三人越聊關系越有幾分和睦，先喝了“茶”又吃了正餐，夏無殤還上了餐后甜點，為此夏大老爺拿出了被他嫌棄是浪費空間的蛋糕。
異世界的美食對女法師幾乎造成致命暴擊，她一個人就干掉了大半個。
代價就是她被撐到睡不著了。
夜里，夏大老爺收獲滿滿收錄安娜老師記錄的情報。
捧上一杯苦樹葉嫩芽炮制的綠茶，夏無殤帶著小侍女坐在月光下默然賞月。
這個世界很多事情出乎于夏無殤的想象，但同時又有很多事出乎于他的理解范圍讓人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人類社會是積極向上還是頹廢糜爛都和夏無殤無關，夏大老爺單純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替這個世界同樣名為“人類”的種族嘆息而已。
默默望著月下的夜色，夏無殤下意識擼著鉆進他懷抱的小幽靈，偶爾擼錯地方讓小侍女發出陣陣不依的哼哼。
“長夜漫漫，我以為只有我睡不著，原來塞西爾小姐也還沒睡啊。”
夏大老爺嘴角含笑扭頭望向一邊石質階梯。
正被擼得發出呼嚕的小侍女也轉過頭看到月光下緩緩走來的女法師身影：“吖？”
經過飯桌上友好的交流，無論是女法師還是她那位弓箭手同伴都已經對夏無殤有了相對的認識和認可。
起碼看到夏大老爺一個“人”在月下擼“貓”，塞西爾·柯溫已經敢一個人靠近過來。
女法師微笑道：“讓您見笑，作為一名歷練期的魔法師這些年一直在外行走，很久沒品嘗到那么美味的食物了。”
“呵呵，你的稱贊，對我是最好的肯定，我還擔心，你會不習慣，我這的食物。”夏無殤停下手里的動作同樣輕笑說道。
塞西爾·柯溫對夏大佬逗他家的小侍女行為沒有絲毫介意，施然然在另一邊沙灘椅上坐了下來。
“您可以繼續的，我不介意。”女法師挑挑眉毛帶著幾分打趣說道。
夏無殤低頭一看才后知后覺的啞然失笑。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把小依雅當成了等身枕整個兒抱在懷里。
既然人家都說她不介意了，那夏無殤自然也沒意見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無意識的逗著貓。
人家女法師是貴族家庭出身什么場面沒見過，夏大老爺從豪斯那里可是聽說這世界開放程度簡直到了少兒不宜的地步。
特別是那些有錢人家和貴族家庭，你用一句“貴圈真亂”甚至都不足以形容他們。
當然，不排除豪斯吹牛批瞎瘠薄扯的可能。
夏大來也孤身流落異世界又降落在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給自己找點慰藉有能怎么樣。
節X？那玩意兒早在執念沒給他留一件遮羞的褲衩子開始就甩沒了。
再說啦，夏無殤也沒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啊。
就是在rua小侍女而已。
和女孩子相處夏鐵男一直不太習慣開話題。
何況他現在正在干著很讓女生減印象分的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得嘞，兩人就干坐在觀景臺上靜靜欣賞月色得了，反正某種程度上女法師的價值已經被利用完了。
塞西爾·柯溫歪歪頭，好笑問道：“穿著那么厚實的鎧甲你不覺得礙事么？”
“嗯？”夏大老爺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搖頭苦笑：“呵，不知不覺中，我好像習慣了，嗯，還好，不是很礙事。”
女法師嘁了一聲瞟個嬌嗔大白眼，自然切換入下一個話題：“不知道閣下對黑森領有沒有一些了解？”
“你是想說，高爾文家族？”夏無殤聽出了女法師話語中的潛臺詞。
塞西爾·柯溫點頭，道：“是的，夏閣下可知道你的這座城堡……法律上還是屬于高爾文家族的財產。”
這女人不會是來勸我把城堡歸還回去的吧？
PS：除夕夜，祝大家新年快樂，虎年大吉大利，恭喜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