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我睜大眼睛看著無臉男，他的身體變得越發透明。

　　也許是因為我正在想象他所說的魂…還有空間的樣子。

　　魂…是空間…

　　那不就是什么都沒有嗎？

　　說了等于沒說？

　　我也用手揮了揮周圍的空氣，“我沒聽錯吧，大神？空間…這個詞在這里是作為近似詞？相對的概念？比如也可以說是某種氣息或者真氣什么的？”

　　“不，這里空間就是你們文明水平所認知的空間，是絕對詞。雖然你們對它的認知不夠，但就是它。”無臉男聲音中恐懼感越來越強烈，“魂就是空間，無處不在的存在，世界的容器。”

　　既然如此，魂既然是無處不在的，我突然想到無臉人剛剛說的話，“大哥，它無處不在，你又說你們怕魂，那你豈不是已經…”

　　無臉人的聲音恢復了平靜，“是的，我在跟你對話時，就已經被魂鎖定吞噬。馬上我就要消失了，成為一個永恒的靈魂。”

　　“什么！你就要掛了？”

　　他的話令我猝不及防。

　　無臉人，剛認識的界行者，連老頭那樣的牛人都稱為傳說的大神，他竟然一出場說自己要掛了？

　　我這算是奇遇嗎？

　　難道我要被死前傳功？

　　但是大神不是說界行者除了自由就沒有什么超能力了嗎？

　　我還有好多問題沒弄清楚，這位界行者大神就要掛了。

　　我必須都搞清楚后再讓他死。

　　然而，他接下來說的話更讓我無語。

　　大神說，“是的，這是我自愿的。”

　　我大吃一驚，這大神是什么神級操作？

　　故意送死嗎？

　　這算什么高手？

　　“為什么呢？大神。”

　　“為了自由。”

　　“為了自由？”我滿臉疑惑，又是這個詞。

　　“因為我們靈被魂吞噬時，無法向外界發出任何信息，所以從未有靈知道，魂究竟為何物？不可名狀，不可言義，而這一次正因為有了你，事情就有了轉機。”

　　“我？我能干什么？”

　　“拜托你把這個信息帶給其他靈，也就是你所認為的界行者，讓他們知道就行了。我此次犧牲確定了魂的本質就是空間，也許我的同胞早就發現了，只不過他們無法把信息傳遞給我們，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謎。”

　　這任務挺簡單，就是傳個話，我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那我要怎么找到其他人呢？”

　　“需要靠你自己，我不知道。”大神說話總是點到為止。

　　“你不是找到我了？”

　　大神又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那不同，是我找到你，不是你找到我們。”

　　“那有區別嗎？”

　　大神笑道，“區別大了，我是發現你的特別之處，特意來到此地自我犧牲，對于我來說是一條不歸路。記住！不能讓我們找你，必須你找到他們，你不受魂的影響，還擁有自由的能力，這樣也許你能在安全的區域找到他們，將信息傳遞出去。”

　　我真是服了大神，他的話邏輯里全是矛盾，“你都說了魂就是空間，無處不在，怎么可能有安全的地方？你這說話不是自相矛盾嗎？”

　　大神解釋一通，“相對性溝通本就是近似的釋義，你不要太摳字面上的意思，我們存在于世界之外，你要發揮你自由的能力，突破空間的束縛，就能找到安全的地方，也就找到我們了。”

　　我勉強理解了，“那我傳遞的信息就是，魂就是空間，這么簡單？”

　　“是的，還有一個信息也很重要。”

　　“什么信息？”

　　“該怎么跟你說呢？”大神自始至終從未動過，看起來的確行動不便，“我找一找近似詞…引力，你知道吧。”

　　“引力？”

　　當時的我差點笑出了聲。

　　這大神是來逗我的吧。

　　一會大道哲學，一會靈魂玄學，現在來給我整現代科學？

　　大神，你靠譜嗎？

　　引力作為熱點科普題材，我在做視頻時候可沒少下功夫了解學習，甚至還買了一套廣義相對論入門的書，不過根本看不太懂。

　　我再次向大神確認，“你確定是這個詞—引力？”

　　“對。讓他們小心引力。”

　　“這不是你給我傳達的近似詞嗎？他們能懂？”

　　“他們能懂的，放心。”

　　我實在是覺得這個詞不好解釋，“大神，你還是跟我換個絕對的用詞。我怕到時候他們誤會了。”

　　大神笑著問我，“那你知道引力的本質嗎？”

　　這不是當今科學的未解之謎嗎？

　　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自我調侃地笑著說，“大神，你太看得起我了，你就把地球上最厲害的人叫過來他也不知道啊！”

　　大神也笑了，“也對，基于你現在的認知水平，我找不到合適的相對概念給你解釋一下。只有這個引力一詞稍微符合我們的概念，就用它吧。并且你們觀念中所認知的真正引力都是殘缺，不完整的力。”

　　“殘缺？不完整？什么意思？”

　　我本來就不懂，現在被大神這么一說我更加迷糊了。

　　“你不用理解，你認知的水平還不夠。”

　　“那其他三大宇宙基本原力呢？”突然我的嘴巴又不受控制地說了一句話。

　　又是那個跟小錢對話的意識！

　　我又不由自主地說，“太不可思議了，沒想到在我死后才能得知宇宙的終極秘密，真是不枉此生啊。”

　　大神有些驚訝，“你的意識里還有別人？有趣，有趣，看來我的猜測并沒有錯。”

　　我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這副身體的中年人。

　　那人很有禮貌地跟我們鞠躬，“你們好，我叫孫學城。”

　　“你就是孫教授？”我之前就覺得那個意識是這個身體本來的意識，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孫教授點了點頭，“是的，幸會幸會，真是太震撼了，沒想到人死后真的會有靈魂。”

　　大神說道，“此靈魂非彼靈魂，不過這才是你們的本體，外面的身體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

　　孫教授一直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他拱手對大神說，“這位靈先生，我想再請教你一個問題。”

　　大神也回禮他，“什么問題？”

　　“你剛剛說我們認知的引力是殘缺的，能不能說具體一點。”

　　“不好意思，即使你的認知程度高于他，但是你也不會理解的。”

　　的確如此，對于大神來說，科學家和普通的我，在他眼里不過螻蟻而已。

　　“不過…”大神停頓了一下，“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思考認知的另外三大原力和引力不同，它們和我一樣，是來自世外的能量，不屬于這里。”

　　“來自世外？”孫教授并沒有感到很吃驚，而是摸著下巴仔細的思考著，“怪不得…原來如此…這和我虛數空間的理論不謀而合，關鍵是引力還是無法相容……如果是殘缺的，就有可能了……”

　　大神點了點頭，“你這個理論我了解了，在你們這個文明發展水平階段很有趣，不愧生前是一位科學家，很快就能從我的話里領悟出自己的東西。”

　　大神說自己沒有能力，但我發現他能讀懂人的思想，我們的內心在他面前猶如脫光了衣服，一覽無余。

　　孫教授微微一笑，“可惜啊，我已經死了，現在這副模樣也只能空想而已。”

　　大神回答，“是挺可惜的，靈魂最終也會被世界吸收，塵歸塵，土歸土，要不是這位南方闕先生擁有特殊的靈魂，你也許早就化為虛無了。”

　　“謝謝你，南先生。”孫教授同樣很禮貌地跟我行拱手禮，然后繼續問大神，“我想再請教一個問題問，虛數是否存在現實的意義？”

　　大神笑了笑，“當然，你們的數學是很好的工具，不僅僅只是思維模式，而背后可是世界的基本規則，只不過你們還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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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又展開了激烈的科學論證，我聽得頭都大了，根本沒記清他們說了什么。

　　我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兩位能不能別討論了，我聽著頭疼，大神你都要死了，能不能先給我解解惑？”

　　大神哈哈大笑，“對不起，我好久沒有和這么有趣的靈魂交流了，一時興起把正事忘記了，時間不多了，你問吧。”

　　這段時間我在不同的世界穿梭，離奇的經歷，到底是現實還是虛擬，讓我一頭霧水，正好問問他。

　　“我之前穿梭世界，不僅去了游戲的虛擬世界，還去到了未來的世界，也去到明明是自己的世界，但發生的事情都不同，這些都是真的還是假的？”

　　“都是真的，只不過是因你貧瘠的五感束縛了你感知，所以產生了這些疑慮。其實世界也并不是你所所知的那句，世間有窮，共通宙宇。其實在我眼里世界就一個。”

　　大神不光能讀懂人的思想，所有在我記憶中無論模糊還是清晰的東西，他都一清二楚。

　　“只有一個？”我腦子本來就不好使，被大神各種反轉言語輪番洗禮之后，已經全是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