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傾心向婦人行禮道:“鐵夫人。”
“參見郡主。”那婦人回禮,自然看到了旁邊的路云,隨后便聽司徒傾心介紹道:“這是魯國公世子。”
“見過世子。”
鐵夫人臉色泰然,完全沒有普通婦人見到權貴之時的驚訝或者敬畏,或者有試圖攀仰之意。
路云也便回禮。
司徒傾心雖然保有著客人的客氣,但對這里顯然非常熟悉,也并不見得拘束,而鐵夫人隨即便拿出吃食招待。
路云、司徒傾心兩人也一天一夜沒好好吃東西……也是像回到家一樣子,連忙洗漱了一番,各自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這里是王府的別莊嗎?”一邊吃著東西,路云一邊問司徒傾心:她對這里確實熟悉得像是自己家。
“不是啊!”司徒傾心說道:“你沒有聽說過蒼汒莊嗎?”
路云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司徒傾心心里吐槽了一聲“孤陋寡聞”,口中卻是問道:“那你聽說過‘十年不出劍,出則天下首’這句話嗎?”
路云同樣搖了搖頭。
“蒼汒莊是一個鑄兵器的地方,尤其擅長鑄劍,這里所鑄出的劍非常厲害,當然厲害也難得鑄出一把劍,所以就有了十年都造不出一把劍,但是一旦造出了,天下的兵器都比不過。”
“哇!這么厲害啊!”
“對啊!現在的莊主鐵羽形,是現今天下第一高手。”
路云嚇了一跳:“第一高手。”
想起紅隼被嚇走的事情,路云也覺得這事情未必是虛夸,這時候忍不住問道:“他人呢?”
“就在這附近,但在哪里不知道。”司徒傾心道:“你可別想著要見他,他是不喜歡見人的,我之前曾經有幾次來這里想要見他,可是從來就沒見到過他。”
不敢見人,別不是個丑八怪吧!
路云問道:“那剛剛見到的鐵夫人,是鐵羽形的夫人。”
司徒傾心點了點頭。
有那么漂亮的夫人,應該也丑不到哪去吧!還搞神秘不愛見人。
而這時司徒傾心說道:“如果你想要好兵器的話,等一下你可以去跟鐵夫人說,她應該會送你一件,不過就不能指望著能得到讓天下汗顏的劍了。”
路云剛習武,對兵器還并沒有太過于太大的期望,而這時候他是對另外一件事情更敢興趣,便問道:“你為什么要讓我冒充魯國公世子呢?”
“你就是魯國公世子。”
“這是要讓我完全適應魯國公世子的角色啊!”
“是!”路云現在的身份是通緝犯,不能說,現在借用別人的身份也好,這時也便隱晦地問道:“那這是為什么?”
司徒傾心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知道,我父王無子嗎?”
營陽王無子!
之前“做夢想娶慕揚郡主”之時,路云留心過營陽王的情況,這事他倒是知道,但營陽王并不是無子,而是營陽王世子早喪。
司徒傾心也是低聲而緩緩地將這其中的事情一一說來,加上路云原本就知道的一些情況,他也知道了原委。
乾元王朝四周強敵環繞,東北有東遼,正北是魏元,西邊則是羌國,西南周邊還有一些小國家。
西南周邊都是一些南吾的屬國,倒無需擔心,但北邊的東遼、魏元以及羌國,與乾元卻是時敵時友,彼此之間經常攻伐,互有勝負。
在這些征伐之中,乾元勝多敗少,因為南吾有一名戰無不勝的統兵將領,也就是司徒傾心的父親,營陽王司徒朗。
營陽王鎮守邊境二十余年,將北邊三國死死攔著,保了乾元邊境的安寧,除了獲得了乾元戰神的稱號,自然也在乾元百姓心中建立起了極高的聲望,甚至在北境,還有北邊三國傳出,乾元只知營陽王而不知有乾元帝。
但是這一切,正在慢慢地消失,因為多年征戰的營陽王年歲已高,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而營陽王倒知進退,便以此為由,逐漸辭去了身上的官職,慢慢交出了手上的權力。
但官職可辭,權力可交出,聲望卻不會掉,而且因為壞心思之人的揣測,或者有心人的作祟,乾元國中,無論是民間還是朝中都有傳言,這是乾元皇帝逼迫營陽王。
無論是自愿還是被逼,有一個事實卻是不用懷疑的:營陽王漸漸老去,已難以再上疆場。
營陽王似乎隨時會駕鶴西去,而他死后會留下的權力空檔,總是需要有人補上去,這不單是能頂替營陽王鎮守北境,也是意味著可以接過營陽王那幾可與乾元皇帝叫板的權力。
而要接過營陽王權杖的人會是誰?又能是誰?
順理成章的,應該是營陽王世子,可是營陽王無子啊!
無子,但營陽王有女兒啊!
乾元國律,郡馬雖然不能繼承王爺爵位,但同樣能夠賜爵,至于能得什么樣子的爵位,這便跟郡主父親功績相關。
營陽王功可頂天,所以慕揚郡主的未來夫婿,幾乎無疑義地可以獲封無功爵位(外戚)中最高位的郡王。
所以慕揚郡主的夫婿,便成了一個極其重要的關鍵……他自然是被營陽王的認可的,似乎他能繼承營陽王的的威望,還有營陽王的權力。
而這一切都要求慕揚郡主的夫婿扛得起這些威望與權力的。
當然慕揚郡主的夫婿不可能完全繼承營陽王的威望與權力:那都是靠營陽王多年鎮守邊境打拼出來的。
但即便打個折扣,這也是極其誘人的。
須知營陽王因為無子,他是極其疼愛這個女兒的,他行將就木之時,自然會想辦法替女兒安排好一切。
此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營陽王之女,也就是司徒傾心,是出了名的美人。
但是,這并不代表只有好處!
乾元帝的公主,也許還能當個與世無爭的太平公主,但營陽王的郡主,卻只能處于刀光與權力的漩渦之中。
除了營陽王留下來的權力讓人覬覦,還因為營陽王鎮守邊境,對抗政敵而留下來的大量仇人,均想要將營陽王斬草除根而后快。
想瓦解營陽王這一塊強大權力的人也不會讓他活下去。
營陽王妃,以及原本的營陽王世子,便是如此被仇敵所殺。
“怎么樣?你怕了嗎?”
說著這些的時候,司徒傾心雙眸是慢慢地斜盯著路云,道:“想要當我的相公,不但要打敗一大堆的世家公子,名門貴族,還要面對數不盡的仇敵。
如果你不想當我的相公,就沖你昨天晚上對我做的事情,我也要將你碎尸萬斷。”
路云不自覺地吐了口氣:本來就只是貪圖美人,卻不想給自己挖了這么大一個坑。
而現在,司徒傾心似乎沒有給路云“放棄”或者“退出”這一個選項。
說不怕肯定會被認為是騙人的。
路云避開鋒芒,問道:“可是這跟你讓我冒充魯國公世子有什么關系?”
“我父王早已著手為我選擇夫婿,在乾元王朝的青年才俊之中,他先后相中了四個人。”
“四個?哪四個。”
路云心說:“我這是有四個競爭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