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冊封的同時圣旨已然傳遞到了各府各家,接下來三日被冊封的秀女便是齋戒沐浴等待冊封大典。
冊封前一日,禮部官員先告祭天、地、太廟后殿,而后到奉先殿行禮,告之先皇先帝以冊立事。但這些與眾多的秀女無甚關系。
翌日天剛亮,汪念卿戴九龍四鳳冠,穿祭禮服。走出閣樓,于坤寧宮大殿中,朝南站立。綠雀一身盛裝伺立于一側。
“正使臣林慕言,副使臣朱正文,秉承制命授予皇后冊書以及寶璽。”
正在靜候的汪念卿主仆二人耳邊忽得響起制正副使者的高呼聲。二人神色一正整理好袍服目光看向殿門。
門外內使監令獨身進得殿內又再次高呼稟告于汪念卿,待汪念卿點頭允諾后又躬身后退出了殿門。
須臾間,引禮官引著各侍從進了大殿。
先是授了汪念卿冊書,寶璽,而后引禮女官帶著四名侍儀女官引著汪念卿一番跪拜,再次宣旨冊封一番。
宣旨完畢,眾人又齊齊高呼娘娘千歲跪拜一番這才出了殿門回轉太和殿復命。
汪念卿見眾人退的干干凈凈與綠雀對視一眼不由得深深吐了口氣。而后二人嘻嘻哈哈便笑了起來。
剛剛行大禮之時氣氛莊重嚴肅的緊,二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做出什么大不敬之事,一顆心在嗓子眼七上八下。
此刻眾人退去不由得笑了起來,頗有些劫后逢生的滋味。
是夜,坤寧宮寢宮之內一片喜氣。
“綠雀你先下去吧,這里不需伺候了。”
汪念卿端坐榻邊許久而后對著綠雀吩咐。
“娘娘,這……”
綠雀神色之間頗為猶豫,這個時候她若就此離去恐為不妥。
“無事,一切有我。”
汪念卿笑著揮揮手示意綠雀安心。
“是,娘娘。”
綠雀見汪念卿堅持便不再多言躬身退出了寢殿。
汪念卿目光流轉打量了一番房內的陳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
起身走到香爐邊從袖中摸出些許香扔入爐內,裊裊清煙緩緩升騰。
汪念卿回轉坐于榻邊靜靜等候那個至尊至貴之人。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外的聲音如浪般一波波的涌入了寢殿。
來了!
汪念卿嘆息一聲收攏情緒。
“外邊候著,朕自個兒進去。”
這聲音有些熟悉,她低頭思索卻一時不得頭緒。
腳步聲驚醒了皺眉思索的汪念卿。
她目光微抬對上了一對燦若星辰的眸子。
這雙眼好似有些熟悉!
汪念卿霎時間想了起來!
是那個被自家馬車差點沖撞了的少年!
是那個拍了拍胸口,又攤開雙手轉了一圈,而后跳了跳,偏頭示意自己無事的少年!
是那個手指勾著自己荷包偏著頭瞧的少年!
那個同病相憐的少年!
汪念卿雙眼圓睜,目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一句話便脫口而出。
“怎么是你?”
身穿明光黃龍袍的消瘦少年唇間泛起戲謔的笑意,眼眸明亮。
“為何不可是我?”
少年探手摘下腰間半彎殘月似的羊脂玉配在汪念卿眼前晃了又晃。
“夫人,你可算來了!”
汪念卿探手從懷中摸出自己的玉佩,再抬頭看了看少年晃在眼前的玉佩,眸子一陣收縮。
“你……我……”
少年看著慌亂失措語無倫次的少女,唇角的笑意愈發濃重,眼眸亮的恍如啟明星。
“我可是你打娘胎就定下的夫君,秦舞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