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與李治合伙開的長實貿易公司正式揚帆起航!開業當天熱鬧非凡,眾賀賓絡繹不絕,早上八點,李治連早朝也沒有去上,親自到場參加了慶典儀式并剪彩,這一下更加增添了安羽汐的氣派,坐實了他與皇帝的關系,站在皇上的旁邊,安羽汐一時覺得更加的志得意滿。
這次長實貿易一共設立了二十幾個分公司,每一個州都設立分點,可謂是網絡遍地,除了運送自己的貨物外,另外還替別人運送物品,自己抽百分之三十的貨款。所有的掌柜聽說這個是皇上的公司,都很放心的將物品放在長實里運送,都想著是皇上的鏢局,都不用擔心被搶了,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搶皇上的東西?因此開業當天就接到了上百單生意,李治下午又來看看,看著賬本上的單子,心滿意足的笑了,仿佛看到銀票正在向他招手。
應安羽汐的囑托,初十早上,李洛雅進入宮中,去看望韋淑妃,然后勸韋淑妃來到公主府里玩,韋淑妃欣然同意,李洛雅聽從他的囑咐,讓韋淑妃不要吃早餐。
安宅,韋淑妃坐在桌前,安羽汐正在給她把脈,見韋淑妃四十左右的年齡,臉上卻顯得好生憔悴,眼角布滿了皺紋,頭發也白了不少,在當今的社會,四十歲的女人正是魅力四射的年華,有著成熟的風韻,從容的氣質,他們有著歲月沉淀的魅力,優雅,智慧,自信等多重特質,在不同領域展現獨特的風采,猶如窖藏美酒般愈發醇厚,沉淀的閱歷轉化為通透的生活智慧,可謂是年華正好。可是看到韋淑妃,卻好像一朵正在枯萎的鮮花,已經顯得毫無生機,正在逐漸的老去。
安羽汐中嘆息,替韋淑妃仔細的把脈,可是把了大約五分鐘左右,心里是越來越吃驚,看她的脈搏表現,有些不規律的弦細或滑數,像是澀脈,他清楚的記得,以前孫思邈教他把脈的時候,孫思美也仔細的教過他,這個脈象絕對不會把錯,安羽汐心情有些凝重起來。
韋淑妃看著他那嚴肅的表情,心中也是非常的忐忑,惴惴不安的問,“你看我的病情嚴重嗎?這一個月以來,已經有五位太醫給我診斷過了,每位太醫診斷的結果都是含糊不清,沒有統一的診斷結果,皇上勸我找你給看看,今天看你搭脈搭了這么久,神情又是這么的嚴肅,莫不是我換了什么不治之癥??”
安羽汐連忙收拾心情,勉強笑道,“這怎么可能呢?我的把脈的功夫也是一般,以前我根本不會的,也只是跟孫老道學了一點知識,也只有半桶水的功夫,讓太妃見笑了。不如我還是像上次那樣,用那個儀器給你看一看如何?”
韋淑妃幾年前在他這里看過病,知道他有一種儀器,一照過后,立馬就知道身體有沒有病,而且她對他還是非常的放心的,于是欣然點頭答應。
看過之后,他的心沉入了谷底,已經確診過,韋淑妃得了子宮癌,而且已經擴散,已經沒有藥可治了。
懷著無比復雜的心情,安羽汐問,“太妃近來是否感覺到下腹或腰部隱隱作痛?有沒有尿頻,尿急?有沒有灰白色,黃綠色膿性分泌物?非經期性出血,而且持續的天數比較多,分泌物量增多等癥狀?”
韋淑妃就像見到鬼似的,驚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也沒有對雅兒說過呀,這么隱秘害羞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跟別人講,從來沒有跟任何人吐露過,的確如此,你可真是神了,診斷結果如此的正確,你說的這些我身上都有過,而且持續的時間有點長了,你告訴我這是什么癥狀?是不是得了絕癥?怪不得我這段時間茶飯不思,渾身軟綿無力。你直接告訴我,我還有多少時間好活?”
“稟告太妃,事情遠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復雜,這只是婦科中的一些炎癥而已,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待我開一個方子,你只要照我的方子吃上一個月,保管你藥到病除。這么小的問題,你怎么扯到絕癥上面去呢?只是小意思而已,您千萬要放心。只是你每天要勉強自己多吃一點飯食,保管你無大礙。”
韋淑妃從臉色蒼白到正常,臉上終于又露出了笑容,“真的?你不會是為了安慰我而哄我開心的吧!”
“千真萬確,小婿豈敢欺騙母妃,只要您開開心心的,每天多吃一點飯,我保證你沒有事。”見他如此信誓旦旦,韋淑妃終于松了一口氣,在安府吃了飯,拿著安羽汐開好的方子,開開心心的回去了。
李洛雅憂心忡忡的問,“老公,你說母妃的病真的沒有什么大礙嗎?可是我看她近來的臉色,一天比一天的憔悴,也不像沒有病的人啊!”
安羽汐呆呆的出了一會神,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好久,嘆了一口氣才說,“你也看出來了,其實我是欺騙母妃的,她得了一種絕癥,唉,恐怕她的時日無多了!”
李洛雅也是有心理準備的,聽他如此說,還是忍不住的淚流滿面,韋淑妃雖然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可是自從她認自己為女兒后,對自己多有照顧,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她的親生女兒看待,她從小就失去了母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如此疼她愛她的母親,讓她心里有了一個精神上的寄托,重新拾起了母愛,可是這一切又是如此的快要結束了,怎能不讓她傷心欲絕。
李洛雅心有不甘,忍不住的問,“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你醫術這么高明,可不可以想一點辦法救救母妃?其實母妃也好可憐的,他并沒有得到父皇過多的恩寵,父皇去世以后,母妃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我覺得這個世道太不公平了,為什么苦難病痛要降臨到她的身上?”
安羽汐默然不語,他當然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半響才說,“我我也沒什么好辦法,這個是絕癥,并沒有什么藥能夠治愈的。”
“我記得你上次不是動手術給她摘除了一個瘤子,那你現在可不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去除她身上的毛病?我知道你行的,求求你救救她好嗎?”
“雅兒,如果我有辦法,我怎么會忍心不去救她呢!你是知道我的,治病救人就是我的職責,如果能夠醫治,我怎么會忍心看著一個好好的人在我的面前死去?更何況這個人是你的母妃,我肯定會盡我所能去救她,雅兒,都怪我沒用,我治不了她身上的病,唉,都怪我的醫術不行,連自己的親人也救不了。”
李洛雅回頭望著安羽汐,見他臉上一臉痛苦滿臉自責的樣子,知道他又想起了小玉,連忙抱著他安慰著,“這也不能怪你,都是我太心急了,你已經盡力了,俗話說的好,醫者只能治病,但救不了命。生死有命,世事無常,這也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你就不要自責了。”
安羽汐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半天才說,“這個我也理會的,太妃已經時日無多,從今天開始,你就抽空多陪陪她老人家吧!也免得留下什么遺憾。”李洛雅慎重的點了點頭,“我會的,明天我就進宮去看她老人家。”
晚上,沈凌薇房間,見安羽汐悶悶不樂,“你今天是怎么啦?大正月的,有什么事不開心,是不是誰惹你生氣了?”
安羽汐心中一動,覺得這個正月過的并不快樂,正月初一就說自己倒了八輩子的霉,初一的晚上,就碰到了李洛雅的經期之物,而且在陳夏若的房中也經歷不快,被她抱怨,暗示自己沒有經常去看她,這不,今天又遇到了不開心的事,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病人即將去世,而且自己毫無辦法,也是添了不少的賭,難怪自己近來高興不起來。
“郎君,你有什么不開心的事?難道不可以對我講嗎?也讓妾身為你排憂解難,我也可以為你分擔一點。”
“哎,也算不上什么不開心的事吧,只是我今天遇到一個病人,我卻毫無辦法,只是想到世事無常,人生來這世上不容易,過不上幾天好日子就到頭了,有了榮華富貴的日子,卻沒有福氣去享受,就好比我們男人,從出生到十六七歲娶妻生子,然后就是為了這個家庭而努力奮斗,有的人奮斗二三十年,也不過是為了房子車子孩子,等到孩子也長大成人結婚生子,我們也老了,命運好的人,到這個時候你也可以享清福了,可是人老了,吃的好,穿的好,又有什么用呢?牙齒也快要掉光了,加上身體的原因,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而且性功能也消失怠盡,還要被后輩們嫌棄自己干不動活,有些孝敬的還好一點,遇到那種不孝順的,還得天天罵你老不死的,到了那一天,也是生不如死了,你說人在這世上走一遭,到底有什么意義?”
沈凌薇詫異的看著他,“郎君,這是怎么了?怎么大正月的這么多愁善感起來?你怎么有這么悲觀的人生觀呢?像我們家,總不至于出現這種情況吧?現在老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連皇上都這么器重您,您萬萬不可以有這么悲涼的想法。”
“我是想到我們那邊的生活,大部分的人生都是這樣子的,一個人老了以后,會被各種嫌棄,年輕的時候為自己的子女,毫無保留的奉獻,傾盡所有。到頭來換到的只是一句老不死的,更有甚者,為自己的子女奮斗了一生,子女們還嫌不夠,嫌父母沒有能力給他們買車買房,沒有存款,還要狠狠的罵父母,你們怎么就這么沒用呢?你看看人家的父母當官的經商的,給自己的兒女留下多么多的資產,你看看你自己給你自己的兒女留下了什么?”
沈凌薇更加驚訝的看著他,摸了摸安羽汐的頭,“老爺,你沒有發燒吧?今天怎么這么失常?受了這么大的刺激嗎?你看我們的孩子還小呢,只要我們從小加強教育,我想他們長大以后還是會孝敬你的,你就先不要杞人憂天了。”
“是,今天我的腦子是受到重大刺激了,怎么會想這么多?不去想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兩個人休息的時候,安羽汐看著她胸脯下的一寸多長的傷口,“這是你為救我而留下的印記,這是你我愛情的見證,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你為救我而舍生忘死的場景,我這輩子都會記住你,你永遠永遠都在我的心上。”
“那天你不是服食了迷藥,心神俱失嗎?你是怎么知道那一天的經過呢?哦,我知道了,是郡主給你說的吧?”
“不是,其實我雖然服食了迷藥,但我的心智還是清醒的,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觀察范圍之內。”
“啊?那你回來這么長時間,你怎么從來沒有問過我?而且我身體上的傷口,你也從來沒有過問過。原來你早已經知道了我是高句麗人,但你為什么忍隱不發?”
“這件事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本來我也不想提起了,但是我怕這件事在你的心里,你永遠都不放不開,如果不解開這個心結,我怕你會得抑郁。”
“那老爺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你那一次那么拼了命的救我,并且與你的堂哥結下了深仇大恨,也都是為了我,你一路舍生忘死的跟蹤他,沿途下了那么多的標記,也讓郡主她們輕易的跟蹤上了,我才能得以被救,我知道你事先并未參與此事,自從你跟了我以后,我知道你對我是死心塌地的,從來沒有半分對不起我,那一天你也提醒過我,讓我不要出門,可惜我沒有聽你的話,才釀出這種大禍,這也也有我一半的錯。今天我把這件事給你深切的挑明,也免得你如梗在喉,不吐不快。從今以后我們倆就拋開這件事。”
沈凌薇抽泣道,“多謝老爺寬宏大量,對這件事既往不咎,我實在沒有勇氣向您坦白這件事,生怕你怪罪我,將我掃地出門,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活不了了。對不起,我欺騙了你,可我沒有存半分想害你的意念,這一點我可以對天發誓。”
“我當然知道你對我的心思,你放心吧,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咱們一如既往的可好?”
沈凌薇這才徹底的放下心,慎重的點了點頭。“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可是郡主那邊不知道怎么樣,如果她告訴皇上,我也會沒命的。”
“這一點你放心吧,她現如今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敢保證,她不會到外面去亂說的,我也多次跟她提起過,她也是保證過的,她也知道事關重大。”
“如此甚好,多謝老爺關懷。老爺對付女人真的是有一套啊!”
“什么老爺不老爺的?我難道就有那么老嗎?不是讓你叫我郎君嗎?對付女人我承認我是有點辦法的,你是不是在吃醋啊?”沈凌薇心花怒放,“是,我當然會吃醋了,如果我對你一點都不吃醋,那說明我心里沒有你,郎君,我愛你郎君。”
“我也愛你呀!I love you too.”
“什么意思?什么是Ilove you?too?”
“哈你也聽不懂的,這是我們那里的一種語言方式,意思就是我也愛你。”沈凌薇頓時笑靨如花,緊緊的將他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