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安羽汐打了一套拳,正在吃早餐喝茶,門外有人報告,說有一位女子求見。
沈凌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安羽汐給她看的頭皮發(fā)麻,勉強笑道,“怎么了?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告訴你啊,我外面可沒有女人啊。”
李洛雅正在悠閑的喝著稀飯,聞到此言,眼皮也抬了起來,斜眼看著他。
“嘿各位,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你們都滿臉不平的看著我?我可沒有在外面做壞事,我看還是不要見了。”
“要證明你有沒有在外面做壞事,依我看很有必要見見外面這個人。”塔吉古麗也起哄,王紫怡正抱著孩子,也不由自主的附和,“嗯,我看有必要讓那個人進來,看看到底是何許人也!”
安羽汐苦笑一聲,叫人將人請了進來,一看之下,原來來人正是那楊子依的貼身丫頭,便問,“你來這有何貴干?”
那丫頭名叫黃秋桐,見這么多女人在此,倒也不好意思說來此的目的,唯唯諾諾的一句話也不敢說,安羽汐,“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好了,如果不方便的話,你就回去吧,我也不想聽。”
黃秋桐見推不掉,只好開口,“我家姑娘上次承蒙駙馬爺大力支持,奪得了花魁的稱號,此后聲名遠揚,生意興隆,姑娘心中想,這一切都是駙馬爺所賜,心中由是感激,可是自那日之后,再也未見到駙馬爺的金面,總沒有當面感謝駙馬,心中好生過意不去,由此,姑娘想做一做東道,請駙馬爺吃一頓飯,還請駙馬爺賞臉。”
安羽汐看了沈凌薇一眼,可巧李洛雅與其他幾位女子也都不由自主的看著她,沈凌薇臉上一紅,知道她們想起來以前自己設計賺取安羽汐的事,心中感到一陣慚愧,囁嚅道,“你們看著我干嘛?我也只是愛煞了老爺,才會賺取老爺,如果不是這樣,我現在能坐在這里吃飯嗎?你們應該贊美我勇氣可嘉才對啊!”
安羽汐走過去摟著她的腰,笑著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怎么那件事好像變得你有理起來了?好吧,算你有眼光。”說完又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其余六位女子頓時不依,安羽汐只好依樣畫葫蘆,每個人都抱了一下,親了一下。才對黃秋桐說,“告訴你家姑娘,上次你們已經給了我五千兩銀票,這件事已經酬謝過了,也就不要掛在心上了,咱們已經兩清了,轉告你家姑娘,其他虛的就不要來了,我也不會去見她,讓她好好的做她的生意吧。”
黃秋桐見他當著眾夫人的面,拒絕的很干脆,也不知道如何才好,“這個,這個叫我如何回話才好呢!難道堂堂駙馬爺會怕一位小女子?還望駙馬爺不要辜負我家姑娘的一片心意,我家姑娘說,純粹是請駙馬爺吃一頓飯而已,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沒有什么惡意,駙馬爺以前龍?zhí)痘⒀ǘ几谊J,如今居然變得這么膽小了嗎?”
“并非我不愿意,只是沒有那個必要了,跟一位姑娘獨處,有時候比龍?zhí)痘⒀ㄟ€要難闖。”說完又瞟了一眼沈凌薇,沈凌薇滿眼嬌嬌嗔的依偎在他的懷里,“好啊,你怎么老是編排我?我不依,我不依嘛。”
安羽汐哈哈大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我可是怕了,萬一不小心,又帶回來一個女子,豈不是又要被你們罵?”
李洛雅知道他開玩笑,也知道他是個極有品味的人,一般的風塵女子,怎么可能能入他的法眼?開口笑道,“好啦,我就替駙馬爺答應了,今天晚上請你家姑娘準備好,駙馬爺一定去赴約。”
安羽汐愕然,“你怎么可以答應?我可不想去啊。”
“沒所謂,人家激將法都用上了,你怎么可能怕人家一個小姑娘?”
晚上六點,東市廣寧街,安羽汐與沈凌薇,李洛雅三個人一齊走進廣聚軒酒店,楊子依與四個丫頭正站在門口迎接,見到安羽汐,立刻興奮的迎了上來,見他居然帶著兩位女子,感到非常驚訝,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幸虧她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馬上又露出了笑容,開口笑著說,“歡迎駙馬爺,這位妹妹美若天仙,氣質高雅,想必一定是公主了,民女有幸遇見公主,實在是三生有幸,里面請。”
到了天字第一號包間,又讓安羽汐引見了沈凌薇,沈凌薇她自是見過的,出于禮貌,又讓安羽汐重新介紹了一遍。
安羽汐笑說,“今天晚上多了二位不速之客,還請姑娘見諒。”
“不敢不敢,駙馬爺太客氣了,能與當今公主共進晚餐,實在是民女的福氣。我也知道這位沈小姐以前就是這里的,如今又蒙圣上封為鄉(xiāng)君,實在身世地位顯赫,讓整個長安的女子都羨慕不已,真的是好有福氣。”
沈凌薇眼角掛著微笑,甚是得意的樣子,隨后楊子依又夸獎了幾句,說話之間,菜品流水介的都端了上來,大家邊吃邊聊,聊的甚是開心。這個楊子依終究是個場面上的人,說話左右逢源,面面俱到,逗得大家都非常開心,大家都沒有把她當做賣身的骯臟女人對待,都把她當做平等的朋友一般。
席間,沈凌薇輕輕的推了他一下,向楊子依努努嘴,安羽汐早已經注意到了楊子依的打扮,見她與自己第一次見到沈凌薇那般,也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沒有任何的裝飾,連頭發(fā)也是垂直飄落于后背,并沒有任何的束縛,實在是天下少有的純天然美女,看了看沈凌薇,兩個人也不由得都笑了,兩個人都想起了以前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沈凌薇的打扮。
此時楊子依也正向他看來,端起酒杯說,“上次多虧了駙馬,小女子才如愿以償的奪得了花魁,無以回報,敬駙馬爺一杯,請駙馬滿飲此杯。”
安羽汐飲了半杯,楊子依又說,“早就知道駙馬是長安最杰出個的人材,所做的每一首詩,都能夠名震華夏,上次駙馬爺為小女子寫的那首青玉案,元夕已經傳遍了長安,大家讀了都贊不絕口,都說駙馬爺一出口就是千古絕句,果然如此,多謝駙馬爺賞詩,才讓小女子奪得了頭魁,真不知該如何感謝,請駙馬爺再飲一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好詩啊,真的好詩,駙馬爺詩句里面說的那人,是不是指的就是小女子?”
安羽汐又飲了半杯,“那人就是那人,誰都可以對號入座,可是并不是指的是哪一個人,請姑娘不要勉強對號入座,也請姑娘千萬不要自作多情,不知姑娘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楊子依臉上現出失落的眼神,但是轉眼一瞬而過,仍然笑瞇瞇的說,“什么話?駙馬爺請說。”
“不知姑娘有沒有聽說過東施效顰這個典故。”
楊子依一鄂,“此話怎講?”
“我第一次見到我的凌薇妹妹,她也是如你這樣,與你一模一樣的打扮,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來的?今天也像她這般打扮,難道也是為了想吸引我?”
楊子依臉上沒有任何改變,依然含著笑容,“駙馬爺說的是,我早就聽說過,這位鄉(xiāng)君以前是如何才能引起駙馬爺的注意,這件事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安,整個事情經過,被傳的沸沸揚揚,當然了,每一個人都沒有親身看到過,但都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而我們美錦院更是人人羨慕不已,都說鄉(xiāng)君命運真好,經過她自己努力,博得了一個如意郎君,因此我們天天想,夜夜盼,也盼望月老垂憐,讓我們也找一個好的歸宿。可是又談何容易,駙馬爺自然不會瞧上我們一眼,所以我也想來個東施效顰,沒想到被駙馬爺看穿了,實在讓小女子無地自容。其實我也想過,像駙馬爺這樣身份尊貴的人,又是如此的多才多藝,怎么可能輕易看上青樓女子,看來實在是小女子想多了。”
安羽汐見她居然當面承認了,如此的干脆直爽,也暗自贊嘆她的勇氣,“我現在已經有了七位夫人,已經足夠多了,其實東施效顰并不可取,像我家凌薇這樣優(yōu)秀的女子,全天下也難找?guī)讉€,所以我才會為她而傾倒,我也不是見到誰都會那樣,這只是唯一的一次。以后永遠不會發(fā)生。我看我們也吃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多謝姑娘的盛情款待。”
說完站起身來,一手攜著李洛雅,一手攜了沈凌薇,向外就走,把丫的楊子依看的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又親自送到大門外,直到看不見他們才回。心中暗喑嘆息。
這日李治又召見安羽汐,原來卻是進入了五月,又到了梅雨季節(jié),江南水災又起,其中有三個州縣受災損失嚴重,百姓房屋倒塌,流離失所,民不聊生,李治愁容滿面的問安羽汐有何辦法?
安羽汐道,“皇上,天災人禍在所難免,我們事先并不能預測,事情既然已經發(fā)生了,也只有補救的余地,也只有振災撥款了。”
“嗯,也只有如此了,以前晉州地震的時候,你善后振災工作做的很好,老百姓都夸你就像那天上的白云青天,實在是史無前例的清官好人,當然了,你損害了地方官員的某些利益,人家是恨你入骨啊,所以我也得出個結論,好官討人嫌啊!”李治拍馬屁的說。
安羽汐一聽就知道又到了自己應該出錢出力的時候了,否則以他皇帝的九五之尊,怎么可能像自己說好話,“皇上有何吩咐?臣一定鞠躬盡瘁。”
“這次江南自然災害,所部造成的損失慘重到無以言表,幾乎達到了晉州地震的地步,我們朝廷擬撥款一百萬兩銀子,我自己也在后宮中籌得善款十萬,加上我個人自掏腰包也有十萬兩,還有朝廷官員的一些善款,總共加起來已經有了一百五十萬。”
“皇上,臣身為長安的一份子,臣也想為大唐子民盡一份自己的力量,我想與公主一起捐善款五十萬,湊足二百萬吧!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李治大喜,嬉笑顏開,“如此甚好,有了這么多錢兩,這次的江南災民總應該能夠度過難關了。你多次為朝廷出謀劃策,又出錢出力的,心系我大唐子民,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你才好,你放心吧,你的功勞我會記在心上,日后一定會為你加官晉爵。”
“多謝皇上,其實我為百姓們做一點事,也不都是為了加官晉爵,我所賺的錢,也都是來自民間,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罷了。只是我有一點要求,希望皇上能夠答應。”
“什么事你盡管說來。”
“我想這次震災的欽差,能不能找一個可靠的人去?能夠親自把這筆善款送到每一個災民的手里,不要讓那些地方官員給貪污了。”
“這個我也想到了,本來最為可靠的人是你,但是我想你留在我身邊,有些事也好有個商量,所以我想讓崔敦禮去,你覺得怎么樣?”
安羽汐心想,“崔敦禮這個人還不錯,上次去晉州的時候也是他,事后自己也派了幾撥人去晉州私訪民間百姓,事實證明,他的的確確是為百姓做了好事,這款也如數的送到了百姓的手里,也沒有聽到他的貪污腐敗的事情,也是按自己所囑托的去辦的,自己非常的滿意。”于是點頭,“皇上英明,崔敦禮這個人不錯,是個難得的好官。”
“如此巨大的一筆善款,你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拿出來,我真是太感謝你了,你也不必自謙,這份功勞我會記在心上。好啦,正事已經說完了,我們就說一點私事吧。今年是我們媚娘三十歲的生日,我想為他舉辦一個隆重的生日典禮,這件事就交給你辦吧。”
安羽汐說,“哦,武昭儀也三十了?跟我同年的。”
“什么昭儀不昭儀,叫她媚娘就可以了,她也是你的女人了,都已經這么多次了,你心中還是有所顧忌。”
“臣不敢啊皇上,雖然已經這么多回了,但臣還是很惶恐,就算皇上不生氣,萬一被外人知道了,我可是滅族的大罪。”
“好啦,謹慎一點是好事,有,我在呢,誰敢動你?我跟你說我們的關系要一直的維持下去,你切不可中途退出。我也看得出來,媚娘對你還是很好的,有時晚上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跟她說叫你來,她每次都臉紅,都顯得很興奮,不知道我們六妹怎么樣了?”
“皇上,六妹對你的印象還不錯,有時候也會很想你的,她現在也大著個肚子,行動有些不方便了。”
“真的嗎?這樣子太好了,希望他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皇上,這個應該是你的。”
“什么?你怎么如實確定?”
“我也不敢如此確定,可是她說是你的。應該錯不了。”
“這樣,這可如何是好呢?”
“不管是誰的,反正我都當成是自己的,一樣的心疼。”
李治舒了一口氣,感覺特別高興,“好,不管是誰的,我們都是錯進錯出,都當成自己的好了,你也不要介意,日后的榮華富貴總是少不了他們的。”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李治又問,“我覺得你好久沒有出謀劃策了,還有什么其他的辦法沒,能讓我們快速的強盛起來。”
“皇上,你既然這么問,我們現在就來探討一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暢所欲言。”
“自我華夏建朝以來,已經度過了夏商周秦漢三國兩晉南北朝隋朝等大約已經過了三千多年,只是除了周朝以來,從來沒有哪一個朝代能超過三百年,漢朝雖然超過三百年,但是西漢東漢從中間斷為兩截,并不算一統(tǒng)的朝代,您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這個我還沒有考慮過,以你的意見,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以我個人看,歷朝歷代建國以后,都會出幾個明君,當然了秦朝例外,漢朝在開國的時候,居然出現了多達九位名君,這在整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嗯,你說的對,西漢時期的確是繁榮昌盛,個個都是名主,才能成就后來的漢武大帝。”
“是的,可是為什么每個朝代到百年以后都會衰落,甚至滅亡,究其原因,我看就是圈地,每一位開國君主都會把土地分封給自己的兒子,然后世襲罔替,每一位王子到了自己的封地以后,又會大量的囤積田地,大部分土地都到了世襲貴族的手里,然后老百姓還要交稅,剛開始的時候是三十稅一,到了后來又變成了十稅一,甚至五稅一,每年要交各種苛捐雜稅,又要做多少的義務工?開始的時候老百姓尚能忍受,可是時間久了心中難免有了積怨,如果爆發(fā)像今年江南這種水災或者天災,朝廷又不加以安撫,老百姓就要餓死了,在這種情況下,你說老百姓會怎么辦?他們肯定會揭竿而起,反抗朝廷,老百姓心想,反正是死,還不如賭一把,反抗到底,這就是每個朝代衰敗的緣由。皇上想,如果老百姓每個人都有飯吃,有田耕,有妻有兒,哪一個人會走上造反這種斷頭路?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每一位皇帝的兒子也不一定英明,就拿漢朝來說,有好幾位皇帝都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當了,好幾位甚至都不到十歲,這樣的皇帝哪有什么主見?還不是任由別人擺布,宦官當政,外戚當權就由然頁生,最后就是丟了性命,又丟了祖宗的基業(yè)。”
“好啊,你說的非常透徹,讓我有了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我一定要引以為戒,以史為鑒,做一個像父皇那樣的好皇帝,好君主。”
“皇上非常聰明,一點就透,實在難得,皇上以后的政績,不會低于父皇的。但是皇上也要勤勉于政,千萬不可懈怠了。”
“是了,這次江南振災我一定要崔敦禮慎之又慎,不叫一個老百姓受苦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