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夢流離之人(13)
“肌肉強度、骨骼硬度都只能勉強媲美C級以上的混血種,這種級別的死侍根本不可能參與龍王間的戰斗,哪怕數量再多十倍也沒用。”
愷撒握緊手中的狄克推多,瞳孔中的金色盛烈如刀劍。
影子們潮水般不知疲倦地涌向他們,隨即又被環繞他們的黑紅光弧上游走的暗色火蛇灼燒成灰。
“至少那東西是龍王級別的,”楚子航半跪在地,劇烈的喘息著。
剛剛全力釋放的君焰幾乎是透支性的抽空了他的體力,卻也不過是為他們爭取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
愷撒揮刀將那只想要撲殺楚子航的死侍釘死在地上,噴涌而出的粘稠血漿在接觸刀身的那一瞬就被蛛網般閃滅的紫色細絲殛滅。
忽然有紅黑色的花朵在那些影子們的眉心綻放,銘刻著十字花紋的青銅彈頭輕而易舉地撕裂了它們堅韌的顱骨。
愷撒將打空了彈夾的沙漠之鷹交給楚子航,低聲吟誦著太古族裔的圣言。
那些寄宿在他腦海深處的鐮鼬群狂暴起來,仿佛一瞬間由溫順的信使化身為渴血的暴徒。
二度爆血,言靈·吸血鐮!
嗜血的風妖在森然的領域中游走,用無形的刃爪斬切任何膽敢入侵這個領域的敵人。
群鴉拱衛著它們的王,因他的意志而去行毀滅殺伐之事。
“還能再用一次君焰嗎?如果不想辦法解決那家伙我們遲早要被死侍吞噬。”
黑色利刃劃破空氣,將從那只領域縫隙鉆入的漏網之魚斬滅。
愷撒與楚子航后背相貼,雨滴落在他們熾熱的身體上,轉瞬被蒸騰成隨風散去的霧氣。
“它似乎能使用天空與風一系的高階言靈,也許只有同為初代種的領域才能重創它”
楚子航從刀袋中抽出另一柄古刀,指尖劃過那道“蜘蛛山中兇祓夜伏”的刀銘時依稀能感受到令人心安的熟悉感。
學院在那條石質甬道的盡頭找到了已然斷裂的蜘蛛切殘骸,似乎那條疑似初代種的龍類并不在意這殘破的煉金制品。
裝備部的神經病們對于煉金術僅僅了解個皮毛,他們更喜歡研究新的炸彈配方。
唯一擁有修復古代煉金制品能力的副校長又常年宅在鐘樓上,最后迫不得已還是昂熱親自出面才讓他哼哼唧唧的答應了復原這柄斷刀的請求。
蜘蛛切,童子切,那個名為源稚生的男人也曾緊握著這對刀,在哺育神的深井內將白王血裔的悲運與野心一并斷絕。
真是好刀,只有這樣的刀才配得上這樣盛大的結局。
楚子航緩緩發力,力量如潮水般在每一塊肌肉中涌動,他每踏出一步就斬出一刀,雙刀如風車輪轉,將那些迎著鋒刃的死侍撞成粉碎。
二天一流·二天曬日!在日本之行結束后的短暫平靜內,他也曾向昂熱校長請教過“二天一流”的訣竅。
所謂極致的“空想之劍”,真正阻礙這一刀術名揚天下的不是它過于苛刻的天賦要求,而是“雖千萬人吾往矣”般的凌厲決意。
時間已將那個老人的往事埋葬,因此他再無懼死亡。
日出般耀眼的光明再度亮起,黑影在火焰中痛苦掙扎,仿佛地獄硫磺泉中受難的靈魂。
血水與汗水浸透了楚子航雪白的襯衫,清秀溫和的面容被細密的青色鱗片覆蓋。
三度爆血會帶來的后遺癥在這種境況下無疑是致命的,但他別無選擇。
被臣仆們擁簇的神明抬起頭,發出了介乎于嘲諷與憐憫之間的笑聲。
Gungnir 化作密集的流星雨,籠罩了那道渺小的身影。
“快閃開!”愷撒大吼。
楚子航翻身后躍,石英質地的子彈在很近的距離內擦著他的臉頰射向了奧丁。
彈頭在那無形卻黏稠的領域中破碎,露出其中紅的令人畏懼的血色晶體。
比君焰暴烈百倍的領域將神包裹,火焰將周圍的一切焚盡。
那并非任何意義上的燃燒,而是那火之君王書寫的教條。
便如同諾頓鑄造的、用于殺死他的兄弟的七宗罪,唯有同樣尊貴的王才能殺死另一位王。
愷撒扶著幾近脫力的楚子航,警惕的注視著那道熊熊燃燒的人形火炬。
即使他座下雄峻的八足天馬Sleipnir已化為古銅色的塵埃,那偉岸的君王卻始終屹立不倒。
“真痛啊,康斯坦丁。”
那人形踉蹌著后退,黃金瞳里寫滿莫名的悲哀神色。
“當我們再次如約重逢時,你卻沒能掙脫死亡的束縛。”
“是你們殺了他么?”神的聲音低沉而又漫長。
“卑賤的螻蟻,必以苦痛償還褻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