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心里有些嘀咕,對面明明是一張農家漢子的普通面孔,為何會讓自己有些深不可測之感,但此時若不接戰,士氣必然盡散。
所謂戰爭,其實是對交戰雙方士氣的爭鋒,若士氣大盛,即使敵眾我寡,將士也能以以寡擊眾,以弱勝強。反之就算兵力眾多,士氣低落,也只是一潰就散。
而武將單挑即是士氣強弱的關鍵因素,卻也是最容易讓士氣潰敗之事,贏則我方士氣大振,輸則我方群龍無首,必然大敗。
為將者乃一軍之首,既有統兵之能,也必須有出眾武藝,二者兼備方能為將,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就是此理。
董平深知此時我方已筋疲力竭,能迅速提高士氣唯有武將單挑,雖不知對方實力幾何,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而上。
想罷,董平拔出剛剛嵌在肩甲上的箭,扭了扭手腕,“閃開。”他揮揮了手,兩旁將士盡皆散開,他直上關門而去。
踏過剛被殺的弟兄們的尸體,他上了關門,緊緊攥住兩支短槍,背靠石階而立。
“元帥無敵!元帥無敵!”也不知關上的方臘軍誰喊了一聲,關上士兵隨起聲應和,聲音振聾發聵。
“吵死了……”董平撓撓耳朵,右手短槍拋出,剛在門樓上叫的最響的小兵應聲而倒,摔下關去,正落在董平腳邊。
“是啊,吵死了。”對面馬臉將領隨手握拳,關上歡呼聲立時停住。
“你就是是什么偽帥厲天閏吧,我看你一人出關,殺我甚多兄弟,槍法倒是超絕啊。”董平從尸體上拔出短槍。
“哈哈哈哈,不足掛齒,不過殺點人罷了,只是明明一群強盜,搶搶富戶也就罷了,怎么替天行道到我等這來了?”厲天閏漫不經心。
“哎,你這么好的武藝不為朝廷賣命可惜了,我也是沒辦法,誰叫公明哥哥被朝廷詔安,無法,王慶田虎俱滅,就差爾等了”董平聳肩不屑。
“好了,我跟你不費口舌了,大義的話實是啰嗦,早聽說你東平府兵馬都監雙槍無敵,厲某領教了。”
話畢,一根黑槍直刺董平胸口,董平雙槍鎖住,可這左臂一陣無力,手臂一松,眼前黑槍竟架不住,他奮力架過槍頭,連人都倒退好幾步。
“看來涂有虛名,那你是要死在這里了!”厲天閏邊說邊又刺出一槍。
“不好,左臂傷復發了。”董平心驚,可這長槍已然刺了過來。
他急忙閃到一邊,可這槍如黑虎撲食一般,槍尖一轉,緊咬向董平左腹。
董平的左手短槍以槍尖相迎,兩槍相碰,針尖對麥芒,“只聽清脆一響,董平槍尖盡碎。
畢竟董平手中只是普通長槍鋸短,從清晨戰到晌午現在已是不易。
而對面這厲天閏手中虎頭黑槍乃是墨鐵所制,是從天外而來,這厲天閏原是一石匠,偏愛舞槍弄棒,在一偏僻山崖處偶然得此墨鐵。
恰逢此時方臘因徽宗大辦“生辰綱”不滿而舉事,此人早對朝廷欺壓感到憤恨,便散盡家財,請得巧手工匠打造而成。
厲天閏手持著此槍隨方臘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戰功。他對此槍愛不釋手,因其槍通體漆黑,又雕一虎頭,便取曰為“影虎”。
董平將手中斷槍往厲天閏身上擲去,厲天閏手中“影虎”一揮,立時斷為兩截。
正當董平想借此機再從尸體上拿過一支槍時,厲天閏“影虎”卻到了,無法董平只能耍起單槍回迎。
兩人戰至十余回合,單槍董平漸漸招架不住,獨臂單槍,豈能與“影虎”爭鋒。
厲天閏手中長槍越舞越急,那董平手中斷槍越舞越慢,只見厲天閏看著一個破綻,撥開短槍,直刺董平眉心。
好個董平,眼見著黑槍刺來,使了個鐵板橋,硬躲開這致命一擊。
可這一躲,下盤卻大開,常言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厲天閏挺前一步,將長槍向其腹部搠去。
眼看避無可避,董平心中一涼,“想不到我董平竟死在此處,可恨我左臂有傷,手上沒有趁手兵器,不然怎會如此不濟。”
正欲閉目等死,遠處嗖嗖嗖三顆飛石,除了張清還是哪個?當先一顆擊偏厲天閏槍尖,剩下兩顆一顆擊其手腕,一顆擊其胸口
厲天閏也真是厲害,第一顆飛石擊其槍尖時便已反應過來,他以槍桿擋住第二顆飛向胸口的飛石,然后第三顆飛來時他雖改變身形,但飛石卻仍將其掌中的一塊肉帶飛了出去。
“好個張清,暗器打的夠機靈,你再慢半刻,這雙槍將便沒了性命。”厲天閏收住長槍。
“少廢話,接槍……”剛剛趕到的張清撥開了人群,手中翎羽槍直取敵將,而那董平也緩過神來,隨手拽過地上一把長槍,霎時間塵土飛揚,三人廝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