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大婚
天正元年五月二十,宜結(jié)婚,嫁娶,入宅。
十里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shù)不盡的玫瑰花,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系著無數(shù)條紅綢帶,整個雪月城都被裝扮成了紅色。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此起彼伏,涌動的人群絡(luò)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這些人無一不是穿著華服,手捧貢品,臉上掛著笑容,他們都想去看看傳說中的冠絕榜首甲究竟長什么模樣,他們都想去親眼目睹這場婚姻。
一輛馬車緩緩駛過,停在了路旁,從馬車?yán)镢@出了一個穿著大紅衣袍的俊美少年,少年長得非??∏危加铋g透著英武不凡之氣,他站在街上仰頭看著眼前的熱鬧,心情很是激動。
他深呼吸調(diào)整心態(tài),聲音略微有些顫抖:“長風(fēng),我有點(diǎn)緊張?jiān)趺崔k?”
這位身穿紅袍的俊美少年正是今天的新郎李凌寒,他知道自己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夠鎮(zhèn)靜了,但心里一陣狂跳,不知道一會兒該怎么做。
一旁的司空長風(fēng)見狀拍拍李凌寒的肩膀,說道:“你別緊張啊,放輕松點(diǎn)?!?p> 李凌寒苦澀地一笑:“我也知道自己應(yīng)該放松,但還是有點(diǎn)緊張,畢竟這是我第一次結(jié)婚。”
司空長風(fēng)拍拍李凌寒的肩膀笑著安慰道:“放輕松吧,當(dāng)時有千落的時候我可比你緊張多了。”
李凌寒的嘴角微微抽搐:“我和寒衣有孩子的時候,恐怕比你更緊張?!?p> 司空長風(fēng)聞言哈哈大笑,看著眼前的熱鬧,拍了拍李凌寒的肩膀:“好了,我們感覺走吧,等會還得接待客人呢?!?p> 李凌寒嗯了一聲跟隨著司空長風(fēng)走向婚禮殿堂。
(因?yàn)槔詈伦≡谏n山的草廬內(nèi),接親并不合適,所以將落霞殿定做接親地點(diǎn))
落霞殿內(nèi)。
尹落霞正在為李寒衣梳洗打扮,一邊梳理著李寒衣的發(fā)絲,一邊說道:“寒衣,今天可是你大婚,一定要高興一點(diǎn),千萬別緊張?!?p> 李寒衣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尹落霞,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了,我可不是他,幾天前就開始緊張了?!?p> 聽見李寒衣的話,尹落霞忍不住抿唇一笑:“沒想到冠絕榜首甲也會緊張啊?!?p> 說完拿出一只玉簪插在李寒衣那柔順的青絲中。
“好了,真漂亮。”尹落霞看著鏡子中的李寒衣,嬌臉紅霞襯,朱唇絳脂勻,不禁贊嘆道。
李寒衣轉(zhuǎn)頭看向鏡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戴鳳冠,身披霞帔顯得異常莊重美麗。
李寒衣摸摸胸前的鳳凰墜子,嘴角勾勒出一抹幸福的微笑,臉頰泛紅,美麗極了。
“好了,咱們出門吧?!币湎祭±詈碌氖郑瑤隽朔块T。一直守在門外的李凌寒看到李寒衣出來了,急忙迎上前,李凌寒看到李寒衣一襲紅衣襯托的更加?jì)趁膭尤?,一雙美眸中閃爍著驚艷的光芒。
“好美啊!”李凌寒看著李寒衣,由衷地贊嘆道。李凌寒的贊賞讓李寒衣更加害羞了,臉頰泛紅,低著頭不敢看李凌寒。
李凌寒看著羞澀的李寒衣,心里涌現(xiàn)出一股愛意,忍不住伸手摟住了李寒衣的纖腰,李寒衣被李凌寒的動作嚇壞了,連忙掙扎,不敢與李凌寒靠近,害怕李凌寒吻她。
“咳咳?!币慌缘囊湎驾p咳了兩聲提醒他們注意場合,李寒衣看了一眼尹落霞,急忙推開了李凌寒。
尹落霞問道:“婚宴什么時候開始?”
李凌寒尷尬地笑了兩聲:“等客人都到齊,就開始了?!?p> “寒衣,我還給你準(zhǔn)備了一個驚喜。”李凌寒看著李寒衣笑瞇瞇地說道。
李寒衣聽完一愣:“驚喜?”
另一邊,司空長風(fēng)正迎接來自四面八方的賓客。
“江南霹靂堂雷家家主雷轟,雷云鶴攜門下弟子赴宴!請落座!”司空長風(fēng)站在門口朗聲高喊道。
司空長風(fēng)對著的抱拳笑道道:“我本以為只是云鶴兄來,沒想到雷兄也來了?!?p> 雷轟當(dāng)然聽得懂司空長風(fēng)什么意思,瞥了一眼說道:“怎么?我不能來嗎?”
司空長風(fēng)連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雷兄說的哪里話,你能來自然是最好的了,請落座。”
“哼!”雷轟冷哼一聲,帶領(lǐng)著眾人進(jìn)入殿內(nèi)。
“青城山掌門飛軒和新任道劍仙李凡松攜座下弟子赴宴!請落座!”
“沒想到小國師也來了,國師的到來是此次婚宴蓬蓽生輝啊?!彼究臻L風(fēng)笑道。
“哪里哪里,槍仙前輩說笑了我這次是以青城山掌門的身份來的”飛軒急忙行禮道。
“喲,這么快就把我的位置給奪了。”一名紫衣道袍胡子拉扎的男子說道。
飛軒和李凡松轉(zhuǎn)頭望去來人正是趙玉真。
“師傅!”兩人飛奔過去抱住趙玉真哭了起來。
趙玉真安慰道:“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這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倆哭什么哭。”
司空長風(fēng)笑了笑:“沒想到你也來了?!?p> 趙玉真苦笑道:“你肯定猜到我會來,是沒猜到雷轟會來吧!”
司空長風(fēng)笑著搖搖頭。
“青城山前任掌門道劍仙趙玉真前來赴宴!請落座!”
“大城主百里東君,仙人莫衣前來赴宴!請落座!”
(其實(shí)百里東君和莫衣早就回來了,宴會的酒就是百里東君釀的,但李凌寒說要高調(diào),所以百里東君和莫衣兩人裝作來參加婚禮的樣子)
“老字號溫家家主溫壺酒攜座下弟子溫良前來赴宴!請落座!”
“唐門唐老太爺唐憐月攜座下弟子唐澤前來赴宴!請落座!”
“藥王谷谷主辛百草攜座下弟子華錦前來赴宴!請落座!”
“蘭月候前來赴宴!請落座!”
“孤劍仙洛青陽,易文君,寒水寺無心前來赴宴!請落座!”
“怒劍仙顏戰(zhàn)天,儒劍仙謝宣前來參加婚禮!請落座!”
司空長風(fēng)接連喊了數(shù)十次,整個廳內(nèi)樓下樓上已經(jīng)坐滿了人。
“看來我們來的剛剛好啊?!?p> 司空長風(fēng)忽然聽到了一聲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聲音,轉(zhuǎn)頭望去,那女子一席紅衣,眉心一點(diǎn)朱砂,面容絕世。
而她身后有一位身穿白衣面容俊俏的儒雅讀書人,斜靠在門框上,四處觀望,年紀(jì)似乎和司空長風(fēng)相仿,但樣貌卻比司空長風(fēng)年輕多了。
司空長風(fēng)看著眼前的兩人,看著很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那名儒雅讀書人嘴角微微上揚(yáng),轉(zhuǎn)過頭:“長風(fēng)?!?p> 司空長風(fēng)看著眼前這張年輕俊美的面龐,那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感覺,司空長風(fēng)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怎么?真不認(rèn)識我了?”那名男子微微地笑道。
司空長風(fēng)雙腿一軟,直接就跪了下去:“師父,您終于回來了!”
司空長風(fēng)的一句“師父”頓時讓全場嘩然,眾人看向這個儒雅男子,這個儒雅的男子正是雪月城老城主南宮春水,也就是李長生,身旁那位紅衣女子便是他的妻子洛水。
“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城主南宮春水!”
“天吶,真的好英??!”
“南宮老城主至少也得四五十了吧,沒想到還這么年輕!”
“不愧是傳奇人物!”
李長生雙袖一揮:“行了行了,起來吧,多大的人了,不嫌丟人啊。”
一股真氣強(qiáng)行將司空長風(fēng)給抬了起來,司空長風(fēng)聲音仍有些哽咽:“這么多年師父您終于回來看我們了,我有點(diǎn)激動。”
“怎么?給你師父行禮不給我這個師娘行禮?”一旁的洛水瞪著司空長風(fēng)道。
“不敢,師娘!”司空長風(fēng)急忙行禮道。
“這還差不多!”洛水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一次回來,是一位故人告訴我寒衣要成婚了,正好在昆侖閑著無聊,所以回來看看你們?!崩铋L生說道。
“師父還能記得我們,是我們的榮幸!”司空長風(fēng)依然很激動。
“你們是我的弟子,我自然記得?!崩铋L生拍了拍司空長風(fēng)的肩膀。
此時李凌寒也來到了司空長風(fēng)旁邊向李長生和洛水行禮:“師父,師娘?!?p> 李長生笑了笑:“好了,便宜徒弟,我們都站了這么久,還不請我們落座?”
“便宜徒弟?”司空長風(fēng)疑惑的看著李凌寒。
李凌寒解釋道:“在師父到達(dá)雪月城的前幾天,我早已神游見到師父,他老人家收了我這個便宜徒弟。”
“原來如此?!彼究臻L風(fēng)點(diǎn)了點(diǎn)頭?!百e客都到齊了,你和寒衣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婚宴馬上開始了?!?p> 李凌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離去,隨后司空長風(fēng)朗聲道:
“老城主南宮春水,洛水前來赴宴,請落座!”
“吉時已到!婚宴—開始!”
司空長風(fēng)大喝一聲,大廳里瞬間安靜了下來,門外數(shù)十發(fā)火藥沖天而起,天空中散發(fā)出絢爛的煙火,大廳內(nèi)一陣清脆的鼓樂聲響起,宴會開始。
李凌寒牽著李寒衣的手,走進(jìn)宴會廳,宴會大廳內(nèi)已經(jīng)坐滿了人,李寒衣身穿喜服,面色羞紅,眼眸中閃爍淚花。
李凌寒看著李寒衣,臉上掛著微笑,李寒衣低著頭,眼睛盯著腳尖,不知在想些什么,不過那羞澀的模樣已經(jīng)暴露了她的內(nèi)心。
李凌寒微笑道:“走吧寒衣?!?p> “嗯”李寒衣羞答答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凌寒帶著李寒衣在人群中走動,蕭瑟唐蓮他們送出祝福的目光,而司空千落露出了嫉妒的光芒。
“小華錦……”
儒劍仙謝宣成了司儀,在禮這一塊,沒人比儒劍仙謝宣更合適了。而蘭月候作為證婚人。因?yàn)槔盍韬枪聝?,所以李長生成了唯一的長輩。
“一拜天地!”謝宣朗聲道,整個雪月城都隱約聽到了聲音。
李凌寒牽著李寒衣的小手,對天空行跪拜禮,然后緩緩地起身,兩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了笑容。
“二拜高堂!”謝宣又是一聲。
李凌寒和李寒衣向李長生和李素王兩人行了跪拜禮。
李素王和李長生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夫妻對拜!”謝宣再次朗聲道,整個雪月城都被他的聲音籠罩住了。
李凌寒和李寒衣相互對望了一眼,同時跪倒在地,行完了三拜。
“禮成!”
謝宣又是一聲朗誦,全場掌聲雷動。
接著謝宣朗聲道:“請入洞房!”一陣鞭炮聲響起。
“恭賀姑爺與夫人百年修得同船渡!”
“恭賀姑爺和夫人百年修得同船渡!”
“恭賀姑爺和夫人百年修得同船渡!”……
整個雪月城響徹著熱烈的聲浪,一片喧囂。
李凌寒將李寒衣送回自己的小院,又要出去陪同賓客。
而來參加婚宴觀禮的實(shí)在太多了,即使李凌寒酒量很大,但習(xí)武之人又有誰事省油的燈?
誰敢說能跟雷家之人比酒量,而王公貴族派過來的家臣,酒量更不會差,李凌寒只好裝的酩酊大醉,眾人才放過了他。
至于鬧洞房,來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也就略過這一環(huán)節(jié)了,而且他們還不止是來慶祝的,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李凌寒踏著輕快的步伐,既緊張又期待,他踟躕的推開門,只見房間里紅燭高燃,一身紅裝的新娘子安靜的坐在床邊,等著良人的回來。
取過挑簾金釵,緩緩的將紅蓋頭挑起。膚如凝脂,唇若朱丹,面若桃花,一雙明眸善睞,鳳冠霞帔。
一切美好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她就像一幅最美的畫卷一般,讓李凌寒忍不住看呆了,看著看癡了。
“夫君!”李寒衣嬌羞的喊道。
李凌寒從癡呆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笑著道:“寒衣,你真漂亮?!?p> “夫君也很帥啊!”李寒衣甜甜一笑。
李凌寒嘿嘿一笑,拉起李寒衣的手,認(rèn)真的說道:“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p>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崩詈驴粗氐馈?p> 李凌寒一把抱住李寒衣,吻了上去……
第二天,李凌寒牽著李寒衣的手就站在了下關(guān)城門處,將賓客們一個個的送走。
幾天后,司空千落請來李凌寒,說要了卻他們之間的感情,為此司空千落特地請求百里東君釀了七盞真正的星夜酒。
“沒想到你竟然要來了星夜酒,怎么樣想通了嗎?”李凌寒端起桌上的酒杯說道。
“你先喝了再說。”司空千落看著李凌寒說道。
李凌寒感到疑惑,但還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砸吧砸吧道:“比唐蓮釀的好太多了?!?p> 而此時司空千落的臉龐早已經(jīng)泛起一絲嫣紅,心臟砰砰直跳。
李凌寒見狀:“千落你沒事吧?”
忽然李凌寒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燥熱起來,心跳也變快,而且他感覺體內(nèi)有股熱氣在不停的流竄,而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一副副少兒不宜的畫面。
“千落你!?”李凌寒喘著粗氣喊道。
司空千落沒有說話,褪去了一襲青衣,露出了自己完美無瑕白皙細(xì)膩的身體。
?。ū緯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