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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停船的港灣

4-第八考場的秘密

不能停船的港灣 柒里七 3776 2022-01-30 19:28:39

  假期里的倆人似乎被捆綁在了一起,有的時候兩人會一起打游戲,而有的時候他們也會分享各自的小秘密。屏幕似乎是唯一可以給予他們安全感的物品。

  朋友之間也經常會拿他倆私下里打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連名字都那么相配啊。

  大概也是因為好奇,葉執之曾經問房子偕,他還喜歡褚韻嗎?

  對方的處置很坦然,跟她訴說著當時追褚韻的過往,葉執之很羨慕,卻也為他遇見喜歡的人而感到歡喜。

  也許,他真的很喜歡褚韻吧。

  其實在認識對方之前,葉執之就從李諾諾那聽到一些關于他的過往。他們都說他不是好人,玩的花,不負任何責任。但葉執之從來都不是那種只會聽取別人單方面想法的人,每個人的談吐都是有便己性的,沒有絕對的公正,好不好只有自己經歷過才知道。

  他跟就這話題聊了很久,葉執之不禁偷笑,原來他也是會因為在小賣部遇見褚韻而暗自偷笑一天的人啊。

  馬上高三其實也就意味著再一年就要填志愿了,她幻想了無數種能和他在同一個學校的可能。

  葉執之:高三畢業后你打算做什么啊?

  房子偕:打算考個駕照然后和朋友去國外旅游吧。

  葉執之:那大學呢?打算報哪個?

  房子偕:打算考上海那邊,至于準確來說是哪個能考到就算哪吧。

  ……

  上海對于葉執之來說是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城市。

  大城市的花銷不是她一個小女孩就能支撐下去的,如果在那邊上了大學以后找工作大概也會在那邊吧。如果工作穩定又要開始找房子,生活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對于她來說都是困難的。

  那天晚上她查了所有上海的大學的分數線。

  她想去最好的大學,并且認為房子偕也是這樣想的。她可以為了他去努力,如果有了獎學金那這一切應該也是有可能的吧。

  時間就被推移了下去,每次放假他們都會成為彼此最熟悉的友人,但等到返校后,他們又成為了互不認識的陌生人,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葉執之的怯懦。

  她感受得到對方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的心也會在每次的擦肩而過后久久不能平復。

  懷春的少女是透蜜的盜賊,竊喜自己的成功碩果,但卻永遠只能呆在那潮濕陰冷的暗處。

  他們這說有說無的故事一直到了高三,臨近眉目的月考成了葉執之的心頭事。網上總說感情是需要相互接觸的,而那些接觸往往也都是認為的。

  那次月考葉執之做了一件從小到大最過分的決定——————空了每張試卷的幾道題,讓自己期中考試進了第八考場。那次父母的謾罵聲讓她顫抖卻又無話可說,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很不負責任,但她想為自己的感情付出一些。

  如果她甘愿奉獻,那這段感情是不是就有結果了。

  月考之后的期中在下個大周,本大周周末的大會上,幾位校領導輪流做了鼓勵學生的演講。其實都是些差不多的東西,同學們也都跟小和尚念經似的丟神聽著。

  “接下來今日頒獎環節,恭喜我校高三(2)班葉執之同學,在省藝術節當中的參賽作品獲得二等獎的優異成績。下面有請葉執之同學上臺領獎。”

  似乎是條件反射,聽到自己的名字時讓她嚇了一跳。周圍的同學紛紛對她表達贊許,她被推上領獎臺,在全校同學面前接受獎狀。

  頒獎在國旗下的位置,做了墊高的緣故,葉執之站在上面很容易就可以看到每個人的表情。

  她不禁想:房子偕會看到她嗎?

  這一刻似乎成為了她驕傲的資本,有了這個,她是不是就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了呢。

  頒獎之后的是處分名單。

  一個個警告和一個個處分擦肩過耳,葉執之也不是很在意,畢竟她自己從來都不會擔心你處分的名單上有自己。但這次不同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讓葉執之眼眸睜大,不可置信。

  “高三(12)班房子偕打架斗毆,給予嚴重警告處分。”

  這句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直在葉執之耳邊重復。

  剩下的名單也被繼續讀了出來,只是葉執之已經無心聽下去了。

  處分的人這次也被要求上了臺,那個剛不久她站上去的地方,房子偕也站了上去。但是他們上去的原因是不一樣的。他們就像兩個極端一樣,明明看著都一樣,實際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大會結束后,葉執之就像瘋了一樣沖進了洗手間。一種奇怪的吸引力讓她想要去找房子偕,他會不會以為處分而不開心呢?

  盡管一直這樣想著,但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她沒資格這樣做。等冷靜好了,她便出來準備回了教室。

  “可以啊房子偕,這是第幾個處分了。”

  那個剛剛讓葉執之近乎瘋狂的人再次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打架算什么?處分而已,爺怕過它?”

  熟悉的聲音讓葉執之停住了步伐。

  “小心讓校長聽了去,給你來個建議轉學。”

  “切,爺早不想讀了。”

  葉執之一愣,什么意思?

  她忽然回想起之前跟房子偕的聊天記錄。她問他想去哪個大學,他跟她說了他的未來規劃,那是一片光明并且閃耀的未來。她不知道為什么一個明明是她努力目標的人,卻現在說著如此喪氣的話。

  為什么處分在他的眼里似乎那么不值一提,為什么打架斗毆似乎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但她又再次逼迫自己停止了這樣的想法,也許是另有原因呢?

  后來的期中考試,她在老師驚訝的目光之下,踏入了第八考場,四周環顧,依然沒有見到熟悉的人影。

  她望向窗外,人來人往之中,她看見了房子偕。

  少年穿過走廊,跨過無數班級,就這樣平淡的,經過第八考場走向了后面,沒了聲響。

  后來“有個二班好生竟然墮落到第八考場。”這件事成為了后面班級茶飯后的聊天話語,也許這些話也曾經傳入過那個人的耳中,但結果如何,已經不是她能猜測的了。

  又是熟悉的放學,又是熟悉的校園街道。熟悉的人在籃球場上打著比賽,他依然是放蕩不羈的少年,而她依然是只能偷偷看他的膽小鬼。

  她最近一直聽到很多消息,說房子偕談了一個又一個,說他渣,玩弄女生感情,但她不覺得對方是那種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一樣淡然的人。也許流言……會出錯吧。

  她一直這么想著但每次看到不同的女孩出現在他身邊,她又是那么嫉妒,卻又無力。

  有個駭人聽聞的想法在葉執之鬧中徘徊,她想去告白,她想告訴他,她喜歡他。

  正當她看著籃球場上的人久久不能自拔之事,李諾諾忽然從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什么呢?”李諾諾向著剛剛葉執之盯著的方向望去,看見房子偕的身影就在其中她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小女孩在思春啊。

  “諾諾,我想去找他。”

  “去唄。”李諾諾是真的沒辦法理解葉執之現在心里的困惑,對于她這樣一個談了十多個男朋友的女生來說,告個白真的沒必要這么糾結了。

  坦率一點,大不了就換啊。

  “但我又怕他不知道我是誰。”葉執之苦笑一聲“這種默默無聞的暗戀我真的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昔日里筑起的堅固城墻在此時崩塌殆盡。

  “所以你在可憐什么呢?”李諾諾冷笑一聲,葉執之不解地抬頭。

  “你是暗戀啊哎,對方又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欠他什么。為什么就要把自己放在地位的最底層啊。葉執之,愛別人的前提是自愛。”

  第八考場的事李諾諾是知道的,她真的很不理解為什么這個傻姑娘會愿意拿自己的成績去開玩笑。

  況且那個人連第八考場都考不上。

  ……

  樹葉沙沙作響,陰影里的女孩看著籃球場上的身影內心如翻江倒海。

  愛別人的前提是自愛啊。

  這個人人都知道的道理,為什么自己還是不聽呢。

  李諾諾眼中閃過一死心疼,要咬嘴唇,道:“房子偕談戀愛了。”

  她知道這么跟葉執之說很殘忍,但這是現實,自己必須要告訴她。沒有人會愿意一直停留在原地,一味地等待一個也許自己壓根沒注意到的人。

  后來的幾天,都是葉執之渾渾噩噩度過的。她的成績下滑,態度懶散,天天被父母和老師罵,一直在情緒崩潰的邊緣徘徊。房間里的藥又比之前更多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真的好想哭。

  曾經老師眼中的優秀生如今也變成了不學無術的歪梁子。

  之后房子偕的消息也在一直不斷傳來,一個接一個的女朋友似乎已經成為了對方的家常便飯。

  某次她去找(12)班的朋友辦事,背后偷聽到和看到的只有少年滿口的臟話,以及自作聰明的小手段。

  忽然,葉執之笑了。

  其實,她也沒有很了解房子偕吧。

  只是幾行沒有溫度的字,怎么會變成包含情感的長詩呢?

  她可是曾經年級前幾的葉執之啊,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那是幾個月的廢寢忘食,她這次捂住了雙耳,什么也不去聽。再多消息又如何,她的心已經不會再去加速了。

  六月,是拼搏以及勝利之月。

  她終于完成了那次自己與命運的比賽,而幸運的是她贏了。那次的同學會比哪一年都更加令人不舍,大家各奔東西,再難相見。

  那天晚上,葉執之終于鼓起了勇氣,說出了她一直想對房子偕說的話。

  跟最初一樣,手機屏幕成了她最后的護盾。

  -

  葉執之:很抱歉以這種方式來做這件對于我來說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是個膽小鬼,只敢在網絡上直言,現實里什么都不敢做。

  其實第一次你問我為什么加你的時候,我就撒謊了。我并不是覺得你眼熟,而是因為看籃球比賽的時候,我被你吸引了。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很荒唐,那時僅僅看了你一眼,我就喜歡上你了。

  “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這是我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我覺得很贊同。那個春天我遇見了那個想與之共度余生的人,但是很可惜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白日做夢。

  至于答復,其實已經不重要了,謝謝你讓我的青春如此燦爛美好。

  愿你前程似錦,平安順遂。

  -

  打完所有字后,葉執之滿意地閉上雙眼,高中的過往在她眼前浮現。

  好可惜啊,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第八考場的秘密了。

  -

  多年后,兩人在一次朋友聚會后再次相見。

  少年一如初見卻帶著濃重的煙火味,眼眸雖暗沉但帶著痞帥。

  “你好,我叫葉執之。”

  “我叫房子偕,名字有點熟,我們見過?”

  少女莞爾一笑,道:“可能是吧。”

  聚會結束后,跟一行人辭了別,葉執之駐足門口。

  剛來時沒有雨,所以她也沒有帶傘。現在傾盆的大雨墜落在地上發出清晰的響聲。

  一輛黑色的車從不遠處襲來,停在她的眼前,車窗落下,露出了里面人的臉龐。

  “雨有點大,捎你一程?”

   end

  ——————————————————————————————

  這個故事到這里就結束啦。

  暗戀是小女孩的偷樂,是不計代價的付出,以及肆意張揚以為誰也不知道的戀情。

  很可惜生活不是小說,沒有那么多he可以成為,但我依然感謝那個陪著我走成be美學的少年。

  謹以此文紀念我那個念念不忘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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