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雄的頭嗡嗡作響，大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當中。

　　這種火器的威力明顯比先前的又提高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城西某處緩坡之上，陳規指著落向城頭的炮彈，介紹道：“現在的這些炮彈是最新改進后的，比前面那一批威力大了三成左右，也是目前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徐寧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了，若是此次宋金和議能成，收復南京之后，我會奏請朝廷，川陜、中原與淮泗諸軍暫時不要主動發起大規模的戰事，全力經營國內的民生經濟，除了農事，也要恢復商業，并在東南沿海開辟新的港口，派遣更多的商船向更遠的海外探索新的海上商路。”

　　陳規看著徐寧，苦笑道：“老弟的思想，實在是超出吾輩太多，以老弟經緯之才，樞密使一職，太過屈才了。”

　　徐寧搖了搖頭，笑道：“陳兄謬贊了，知易行難，提出一個想法很簡單，但要真正去實現，需要更多實干的人，這些人才是真正的朝廷棟梁。我只是向朝廷提些個人的設想，具體怎么做，還要看官家與朝廷的意思，而且這些事也不是短時間內能看到成效的。”

　　說到這里，徐寧看向完顏驕奴，輕輕嘆道：“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結廬隱居于山水之間，每日帶著自己這幾位心愛的女子逍遙世外。”

　　“可惜不行啊。當年，是我們將世宗陛下推上了皇位，他殉國時要我好好輔佐官家，欠他的總歸要還給他。陳兄將火藥火器的發展向前推進了一大步，我的有些想法應該可以去嘗試一下。宋金和議若成，我正好有時間編練新軍，或許可以找到對付北方游牧民族或漁獵民族鐵騎的辦法。”

　　徐寧見完顏驕奴聽到這里神情一黯，笑道：“我這話可不只是說金人，中原農耕政權與北方游牧民族的爭戰自古以來就沒停止過，漢唐雄風的背后，是耗空了多少年的國力積累的結果，也為最終的敗亡埋下了源頭。沒有一支強大的騎兵，便沒有辦法消除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脅，且不去說維持一支強大的騎兵的高昂代價，更何況如今大宋戰馬奇缺，連付出代價的機會都沒有。”

　　陳規若有所思，說道：“所以老弟想另覓他途？”

　　徐寧點了點頭道：“有一絲可能便值得努力去嘗試一下。不然，日后若是遇到比女真更強大的游牧民族更加危險。”

　　完顏驕奴皺眉問道：“比女真更強大的游牧民族？在哪里？”

　　徐寧當然不會直接說明，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政權更迭，民族興衰，也是如此。從匈奴到突厥到契丹再到女真，女真總有衰亡的一日，當然不會是最后一個中原政權的死敵。”

　　看著如潮水般向著南京城涌一去的天武軍將士，徐寧豪氣陡生，馬鞭遙指前方，大聲道：“我相信，中原文明受制于北方游牧民族的日子必將被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