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語出驚人
“這賊子當真讓他逃了!”
雖說早就有了猜測,但聽到手下匯報的消息,蕭何仍然有些氣憤。
陳川在沛縣意圖縱火焚毀民房,在沛縣目無法紀,可最后卻全身而退,實在讓人意難平。
但想到對方的背景,蕭何也不由生出一股無力感,嘆息道:“出了沛縣等于是魚入大海,想擒住他是難上加難,更何況其所謀之事并沒有成真,以陳家目前的權勢足以保他安然無恙。”
“不過這個結局也還好,他圖謀的事情并沒能成功,先生的工坊以及工坊內二十多名的壯工也性命無憂,也算可以接受了。”
只是,對于這個結局秦悠真的能接受嗎?
蕭何轉眼看向他。
卻見秦悠沉默了一下,嘴角露出了笑意:“只要人沒事,在下就能接受。”
蕭何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贊賞之色。
隨后蕭何信誓旦旦的向蕭何保證,雖然陳川他沒法緝拿歸案,但那兩名盜賊必定會得到嚴懲。
“此事,多謝蕭大人了。”聞言,秦悠神色鄭重的謝過。
他知道,蕭何身為一個不大不小的主吏掾,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這已經是份不小的恩情了。
蕭何卻擺了擺手,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這是蕭某的份內之事罷了,有何可謝的。”
“更何況先生的損失也是我縣衙的損失,蕭某能不上心嗎,先生就不用記在心上了。”
“先不與先生說了,待我回去把兩人審問完,還有許多的事要忙,就此告辭。”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已近正午,蕭何趕忙說道。
“蕭大人,我送您。”
秦悠微微點了點頭,聽蕭何說還有事要忙,也就不留他用午膳了。
………………
看著蕭何帶著手下遠去,秦悠臉色平靜如水。
但內心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
想起剛才的事,他不禁在心中自問:
“這個結果,自己真的能接受嗎?
罪魁禍首陳川大搖大擺的跑了,只有兩只替罪羊伏法。”
關于這個問題,秦悠很認真的想了想,最后得出的答案是:他能接受。
此次工坊入了賊,工坊沒有損失,人員也沒有受傷,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他不僅是能接受,甚至大松了一口氣。
但接受是一方面,不能忍又是一方面,
他咽不下這口惡氣。
憑什么陳家復仇呂家,為了斷呂家的財路就要派人一把火燒掉他的工坊?
憑什么他要受這無妄之災?
就因為陳家行事霸道,背靠強權嗎?
雖然現在他與呂家從某方面說,可以算一家人了,但秦悠依舊心中憤恨不平,主要還是陳家行事過于霸道,視人命如草芥。
也幸虧自己察覺到了,如果自己沒發現的話……
大火一起,那么后果將不堪設想。
念及此,秦悠臉色越來越冷。
他從懷里掏出蚩玉,輕輕地摩挲著,目光望向遠方,眼睛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了許久,一聲低語忽然從工坊門口響起。
“封疆大吏是嗎?我非要碰一碰這所謂的強權。”
……
午后,秦悠去了呂家。
當呂公從秦悠口中得知昨夜造紙工坊進了賊,表現得很是驚訝。
但聽秦悠說清來龍去脈后,呂公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手中茶盞被捏得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冷漠的話語幾乎是牙縫里一字字的擠出來的:
“陳家賊子,他們怎么敢!”
“他們怎么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
“購買不成,便要毀掉,此等行徑與強盜又有何異?”
看了眼怒不可遏的呂公,秦悠默然無言。
此事也讓他徹底對陳家有了新認知。
總之,這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家族。
但同時,這樣的一個家族,也將會是一個最難纏的對手。
過了會兒,或是氣消了些,或是明白生悶氣乃無用之舉,呂公喝了口清茶,詢問道:“賢侄,你說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辦是好?”
他并不是沒有主見,只是與陳家斗了多年,早就計窮了。
如果真有什么應對陳家的辦法的話,也不至于會來到沛縣了,倒不如聽聽秦悠的意見,畢竟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昨日剛剛事發,陳家應該短期之內不會再找我們麻煩,我們暫時可以安心。”秦悠分析道。
“不過,這樣被動挨打也不是辦法,我思考了良久,倒是想出一計。”
呂公有些急不可耐的道:“是何妙計?”
“陳家不是想讓我們破產嘛……”秦悠也跟著抿了一口茶水,悠然的說著。
“那你的意思?”
“我打算主動出擊,先讓他們破產!”秦悠語出驚人。
呂公聽后,苦笑一聲,搖頭道:“賢侄,你這話太過想當然了,你不知陳家在單父縣的家業到底有多大,先不說陳家各行各業均有涉及。
其中一項香料的生意遍布周圍幾個郡縣,幾乎沒人可以在這方面跟他們抗衡,是陳家的立足之本,也是他們的搖錢樹,想讓他們破產幾乎不可能。”
秦悠想了想,問道:“不知是什么香料?”
呂公回道:“這種香料你應該也曾用過。”
秦悠怔了怔。
我也用過?我一個大男人用什么香料?
“就是你沐浴會用到的那個。”
經呂公的提醒,秦悠想起來了。
他洗澡的時候確實會用到一塊名為怩香的黃色泥狀香料。
那塊香料是他很早之前就去市集上買的,身為現代人別的不說,一日一洗澡的習慣早已養成。于是秦悠就想著秦朝沒有香皂和沐浴露,是用什么清洗身體的,最終找來找去,也只找到了這個。
雖然清洗的效果不如沐浴露,甚至連香皂都差遠了,但也勉強可用,畢竟再挑也沒得挑了。
不過要說香料,這玩意哪里香了?
秦悠很是驚訝,就這連立白味道都不如的東西居然可以被稱之為香料?而且還成了一樣沐浴用品?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陳家居然憑借著這破玩意賺得盆滿缽滿,全家吃喝不愁,閑得都敢來燒他的造紙工坊了。
想到這,秦悠腦海里忽然閃過了前世b站生活區的某一段視頻。
與此同時,一個想法漸漸涌上秦悠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