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鄧艾有了師傅,我這心思便放下了一半,誰能想到來江陵竟有如此好運氣?
店中伙計將菜端上,我又要了些酒來,雖說剛剛清醒,但這確是值得慶賀的事。龐德公這老頭兒言談并不刻板,這酒菜便也吃得盡興。
“先生可是住于江陵城中?”龐德公自飲了一杯,道。
我一笑,說:“吾非住于此,乃是到江陵一游矣。”
點了點頭,撫著胡須,龐德公饒有興致的說:“老朽在江陵尚有一宅,目下無人居住,僅有兩個家人看守打掃,若先生不棄,可居于此。”
我忙拱手謝過,道:“現已有住處,多謝龐老先生美意。”
“偶?可是住于客棧?太過雜亂矣,先生盡可搬來,老朽也可與先生秉燭而談。”龐德公熱情的道。
不知這老頭子是對我感興趣還是對鄧艾感興趣,說這話時還看了看鄧艾。著實沒有想到,剛進江陵不到兩天,遇到兩個名人卻都對我的家人青睞有佳,似乎我反而成了陪襯,想來實讓人哭笑不得。
“龐老先生盛情,吾恐不能領,如今正住于張三將軍府中。”我微笑著道。
龐德公一聽,微微一楞,道:“先生與三將軍有舊乎?”
“非是有舊,也是途中偶遇,三將軍之盛情難卻,只好住了進去。”我邊說邊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見我表情,龐德公略思后哈哈大笑起來,道:“先生隨從之中必是有精通武藝之人吧,這盛情恐怕也不那么舒服,哈哈.....。”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輕松,我笑著點點頭。
“既如此,恐先生隨從想離便不那么容易了,先生不若便投了劉使君。”龐德公微微點頭道。
雖然知道這老頭兒擅于識人,卻沒聽說他像徐庶那樣喜歡推薦人啊?而且他自己都死活不愿出仕,難道轉了性不成。
我搖頭一笑,道:“先前吾已與三將軍有約,絕不住過十日,想必以其之名,不會諾而不守。且老先生不欲仕途,何故推吾入那勞心之地?”
龐德公聞我言,先是一怔,隨后與我相視而笑。
這飯吃了足有一個時辰,我才帶著鄧艾與龐德公而別,在街上又轉了轉,便返回了張府。
半日無話,晚上張飛又與李忠開懷敞飲,這次他便放過了我。我也樂得不醉,任李忠與他痛飲。
回到房中,我將鄧艾拜師之事告訴了銘心,他聽了也為鄧艾欣喜,然而片刻之后便神色有些沒落,我亦能料到他的心思,安慰道:“銘心何必煩惱,吾必為汝尋一名師,傳汝武藝。”
銘心對我的信任幾乎達到了頂點,聞我言轉瞬即喜,道:“多謝主公。”我卻心想:“再有那般好運,真是老天開眼了。”
既放下了煩惱,銘心轉頭歡喜的對鄧艾道:“小艾你定要多學些本事,將來我與你一文一武,縱橫天下去也。”說完呵呵笑了起來。
鄧艾竟出人意料的摟住銘心的肩膀笑著道:“你盡可放心,我必盡心竭力苦習不輟,保你沙場之上,縱橫出入百戰不殆。”
看著兩個小子發自內心的真摯之情,我亦不由微笑,想象著二人今后一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一個縱馬馳騁所向無敵的颯爽英姿。
入夜,除了張飛、李忠兩個酒鬼還在痛飲,銘心、鄧艾都去睡了,我手捧一冊書卷,腦子里卻想著怎么給銘心找個好師傅。
忽然聽門外有人道:“先生可曾睡了?”
我聞其聲,似是鄧艾,不知他為何還為去睡,便道:“可是鄧艾么?汝且進來吧。”
推門而入的果然是鄧艾,我微微笑著問:“汝可是有事乎?”
鄧艾點了點,眼中有堅決之神色,道:“艾有一事不明,望主公解說。”
見他這么晚了來,我便想這事必讓他難一入睡,便點了點頭。
鄧艾道:“艾以為主公之才,不在臥龍、鳳雛之下,恐更在龐師之上,因何先生不愿教吾?”
原來是為了這個,我心里苦笑了一下,教你什么?現代財務知識么?輕輕嘆了口氣,輕撫其肩道:“這有才與善教非是一體,尚且不論吾之才智是否在龐德公之上,只言這一教字,便不是容易為之。要知孔、孟弟子何止千萬,焉有一超之其師者?要知這為師之本,非是傳道授業解惑如此簡單,更要因人而異,補其不足展其所長,唯有日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者,才為名師風范。想龐德公才智與臥龍、鳳雛比何者為高?故吾與龐德公于傳授一道,實不能比,故士載當潛心而學,以敬師之心懷超師之志,將來或有一日亦能在臥龍、鳳雛之上。”
聞我之言,鄧艾默默點頭而思,片刻終恍然而解,深深一躬道:“主公之胸懷闊比天地,艾雖一日不曾以師禮敬主公,卻終生以主公為吾師。”
我有些慚愧的拍拍他,道:“汝之心吾甚明,且去睡吧。”
望著鄧艾離去,我不由輕嘆,若是可以的話,我到真想認其為弟子啊。
悠閑的過了兩日,這天我正在屋中給銘心、鄧艾講些諸侯手下有名望的文臣、武將,李忠在一邊也張著大嘴在聽,忽聞屋張飛那大嗓門喊:“子干先生可在?”
我聞其聲,不慌不忙的起身而出,見他身披皮甲,腰懸寶劍,便道:“三將軍有何事尋吾?”
張飛哈哈一笑,道:“先生可愿與某一起去獵虎?”
我楞了一下才想起,那天初見這猛男便本是帶著一票人去獵虎的,不想獵到了我們,今日看來是要再去。不過那可不是殺雞殺鴨,是去殺虎,百獸之王啊!這年代好象就許褚跟老虎“玩”過,還弄了個“虎癡”的綽號,看來張飛很是不憤啊!此外便是今后的名人,那個武二(武松)了。
雖然我心有忐忑,不過看看李忠雙眼放光,銘心神色激動,只有鄧艾還算正常,我要是不答應,恐怕這兩個家伙也要被張飛拉去,與其在家里提心掉膽,不如與他們同去,何況有兩個猛男在,又有張飛的一干親兵,且我只是遠遠觀望,想來就算是獵虎不成,應該也不會有危險吧。
于是我微微一笑道:“三將軍既相邀,翼遵命便是。”
張飛聽了甚為高興,道:“如此甚好,某讓親兵準備一二,兩刻之后便去殺那虎來吃肉。”
兩刻之后,包括我們在內的一行二十多騎縱馬出了江陵城,直奔北方的而行,約三十里后過紀南小城而不入,繞城又向西北。我其實一直很是疑惑,按說江凌一帶地處平原,雖然其北四十里有與當陽、荊門諸山相接的紀山,且小城紀南(楚郢都因在紀山之南,曾被稱為紀郢,三國時改為紀南)便因此而得名,但紀山畢竟只是個山丘而已,但老虎這種動物似乎更應活動于深山才對,怎么會跑到這里來?看方向莫非是去荊山或是當陽?若真是荊山卻也實在遠了些,我想諸葛孔明應是不會允許的,看來按張飛的性格,恐怕是偷跑出來的吧。
策馬行了半日,雖然春風和煦陽光溫暖,但顛騰了半天還是出了一身的汗,中午時分張飛傳令下暫且休息時,我才從他口中得知,數日前有紀山附近村中小童,在山邊放豬羊時聞巨大吼叫之聲驚恐而逃,其后返回發現有牲畜被野獸叼走,村中人聽后聚集一些青壯前去山上密林中查看,隱約見一碩大猛獸,皆不敢近前,之后層層報到江陵府衙。據描述極像猛虎,張飛聞之欣喜,便帶人前去獵殺,不想路上碰到了我們才作罷。昨日又有報說一樵夫于紀南西北,麥城以南的一深谷中見那猛虎,所以張飛才又興沖沖約我前去。
求助:目前寫這書最讓我頭疼的是當時的地理位置和名稱,找到的一些地圖都不是很詳細,或者有些錯誤和疑惑,譬如本章中的深谷,地圖上寫的名字叫“葫蘆谷”,可我印象中的“葫蘆谷”是在渭南那邊,不知道是錯誤還是重名,我是想盡量在地理上寫的符合歷史的,但實在是困難,希望大家能幫忙找找相關資料了,多謝了,否則有些地方兄弟我只好自己去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