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回憶:
三十年前,劉家村終于出了個大學生,也就是劉生,老劉嬸的親兄弟,當時劉生家窮,差點考上大學也沒法上,最后還是老劉嬸挨家挨戶把錢湊夠了,讓劉生踏進了大學的校門。
劉生也是爭氣,大學畢業后第一年,便考了個正式教師,有了個鐵飯碗,也是那一年,同屆的張萍看中了他。
張萍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從小便受著良好的教育,吃穿不愁,從小便是同齡孩子中的佼佼者。
大學期間,張萍就是他們系里公認的系花,當時追她的有錢公子哥數不勝數,可張萍沒一個能看中,在她眼里,那些公子哥要不就是仗著爹媽掙得幾個錢,在學校橫行霸道,要不就是風流成性,反正就是些不學無術的臭魚爛蝦。
那年畢業,劉生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發言,張萍第一眼就被臺上穿著雖樸素卻陽光帥氣,侃侃而談的劉生所吸引。
劉生畢業后,本來可以留在縣城并且能擁有一份好工作,可是,他心里想著家鄉的爹娘和父老鄉親,所以便毅然決然的放棄了留在縣城的好機會,義無反顧的背著行李回到了家鄉。
劉生回到家鄉后,就在村子里當了一名代課教師,工資少的可憐,還都用在了孩子們身上,村里的人都笑劉生上學上傻了。
這天劉生正在上課,猛然瞧見門外站著個女孩,看年齡大概也十四五歲了,她正認真地聽著劉生講課,也不知在那站了多長時間?
“你叫什么名字?”劉生走到女孩面前輕輕地問道。
可是女孩不知是因為偷聽被發現還是害羞,竟直接跑開了。
“老師,老師,她叫招娣,她們家是咱們村最窮的,她娘只會生丫頭片子。”班里平時就調皮搗蛋的男孩大聲嚷嚷起來,其他人也就跟著大笑起來。
“安靜,大家安靜一點,我們接著上課。”劉生一邊上著課,一邊想起了剛才那女孩認真聽講,渴望讀書的臉。
放過學,劉生就在班里同學的陪同下,去了招娣家,確實像那男孩說的那樣,招娣家太窮了,家里來個人,好像都沒有下腳的地方,三個女孩子都穿的破破爛爛,臉上臟兮兮的。
“你是……。”招娣娘望見家里來了個陌生人,頓時警惕起來。
“大嫂,你別怕,我是咱們村里小學的老師,我叫劉生,今天上課的時候,我瞧見你們家招娣站在教室門外認真地在聽課,我就想問下,為什么沒讓她去學校,我瞧她這年紀也差不多十四五歲了吧?”
“是劉老師啊,您進來坐,我給您倒水。”招娣娘殷勤的說道。
“大嫂,您別忙了,我今天過來就是想了解下招娣的情況,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她去學校上學!”
“劉老師,不是我們不讓娃上學,實在是因為太難了,您也看見我們家這條件了,平時吃喝都成了問題,跟別提上學了。再說,女孩子學啥知識,再長大點,就能嫁人了,浪費那個錢干啥?”招娣娘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大嫂,別管男孩女孩,都應該去學校學習知識,因為知識能改變命運,能改變孩子們的未來,您說家里窮,難道您還想讓孩子們和您一樣嗎?”
“劉老師,您……?”招娣娘望著劉生,驚訝的說不出話。
“大嫂,我看招娣是塊學習的料,這樣吧,您讓她去學校,學費都免了,行嗎?”
“劉老師,既然您都這樣說了,那我還能說啥,行,真是謝謝您了,您看,我這也沒啥能感謝您的,我這后邊養了幾只雞,您等下,我給您逮只,您拿回家燉湯喝。”招娣娘說著便要去給劉生逮只雞。
“大嫂,不用,什么都不用,我作為人民教師,教書育人是我的職責,明天讓招娣直接來學校上課就成了,就這樣說吧,我先走了。”劉生說完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招娣娘就把招娣喊了起來,遞給她一個粗布做的書包。
招娣開心的望著母親,眼眶里都是眼淚,滴滴落在了娘的手背上。
“傻孩子,哭啥,這上學是好事,你好好上,以前沒錢,也沒啥機會,現在劉老師來了,給了你這個機會,你可一定要抓緊了,以后有了本事,娘也跟著享福,還有,你可一定要記住人家劉老師的大恩大德。”招娣娘溫柔的撫摸著招娣的臉,苦口婆心的說道。
招娣望著娘,堅定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這天早上,招娣便坐在了劉生所帶的班級里。
“劉生!”劉生正在上課,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轉頭一看,竟然是張萍。
“劉萍,你怎么到這來了?”劉生詫異的問道。
“我為什么不能來?”張萍望著劉生,臉上頓時多了兩朵小紅云。
“不是說你不能來,我是說我們這地方那么偏僻,你一個城里大小姐,怎么跑到這兒來了?”劉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我是專門來找你的!”張萍臉紅的更厲害了。
“你來找我?找我做什么?”劉生納悶的問道。
“你真是一根木頭!你說我來找你干嘛?”張萍捂著臉突然跑開了。
“劉老師,你呀,還真是根木頭,我這外人都能瞧出點意思,就您還一頭霧水,人家那是心里有你,喜歡你,就來找你了唄,還非讓人家姑娘主動說出來。”給張萍帶路的李叔戲謔的望著劉生。
晚上,張萍找到了劉生,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卻望見劉生屋里坐著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那個,我問你,劉生呢?”張萍問著眼前的女孩。
“劉老師剛才出去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眼前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招娣。
原來自從招娣來到學校,就謹記著娘的話,所以她想方設法的要報恩,平時幫劉生洗洗衣服,打掃下衛生。
“行吧,那個,你先回家吧,這邊我來就行了。”
張萍怕有人在,會耽誤她表白,所以就把招娣趕了出去。
坐在劉生的單人床上,張萍想想以后的日子,便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張萍,你什么時候過來的?吃飯了沒有?”劉生剛進屋,就看見張萍坐在自己床上,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么。
“傻瓜,也不瞧瞧幾點了,誰還不吃飯?”張萍一眼柔情的望著劉生。
“那你先坐著,村里吳嬸給了幾個桃子,我去給你洗洗,這桃子可甜了!”
劉生拿著桃子,望著張萍,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趕緊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后來,劉生自然而然的便與張萍走到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