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帶了我們幾年的化學老師是個老煙槍,常常去外校學習沒功夫上課,講的課大家也不是很明白。某次上課的時候,提起被人舉報抽煙的事,他說以后課上再也不抽煙,就果真沒有再抽。
我自私,困在自己的新病中走不出來,一度慶幸化學老師能幫我遮一遮身上的怪味,但是,這終究是我自己人生的必修課,只是當時的我依舊不懂,于是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被稱為決定一生命運的高考都在我這里變得淺淡起來,或許有因為還算不錯的中考成績。
我三點一線消磨時間的日子里,班里的人漸漸轉校,春招,到最后大概只剩分班時候的二分之一。
我終于被放進了班級群。我不知道申請了多少次,好像從開始每個星期都會加一次,到后來心血來潮才會加一次。
同意的人是一個女生。其實我有些怨她的,我說過我身上有怪味,她借了我的衣服自然就聞到了,在宿舍里宣揚開。因為少了一套衣服,母親也一直問我,我實在招架不住,就去問她,衣服找不到了,她自然沒有還給我,我只好和母親說我丟了。
我總覺得是因為她把我的衣服弄丟了,才同意我進的群。
高中的自習課很多,因為不會思路就沒法做題,我自習課常常發呆,要不就是拿筆在紙上亂劃。
別人好像都在為自己的前程努力,也有努力的方向,只有我一個人迷茫,什么都不會,我非常焦慮,也非常心虛,終于在某天我開始寫小說。
言情小說對我其實也是個挑戰,我少有朋友,感情也淺淡。
我一直以來維持的友善態度聚來幾個友善的同學,她們會看我充滿稚氣的作品,支持我繼續往下寫。
在軍訓的時候認識的女生也說:“你可以寫自傳。”
我好像茅塞頓開,說:“那我把你們都寫進去?!?p> 說完之后我又迷茫了:我這樣零零碎碎的日子該怎么寫呢?或者說已經知道世人皆苦的我要給自己一個怎樣的人設才能讓這段經歷變得特殊呢?
我再難堪也還擁有生命,一個完整的家庭,一個能遇到溫暖的壞境,這已經勝過千百萬人了。
高中的學校在縣里,我有時候搭公交車回家,公交車通不到村里,為了避免遇上熟人,我走村外人少的那條路,這使我覺得安全,我和別人之間總隔著一汪迷茫的海,有海浪,還有風沙。就算我這樣小心了,還會有人放下車窗,喊我:“你哪里的?我帶你?!?p> 我萬般推辭也有人固執把我送回家。不知道該怎么說,父母讓我覺得人與人之間只有利益關系,我的一無是處和一身惡疾使我不得不對人防備,不得不繞著人群走。雖然有人送我回家讓我有虧欠的負罪感,但是坐車的舒適感和快速也會讓我松一口氣。
但是因為文章開頭那個契機,我還是決定寫自傳。
現在過去一年,我又經歷了一些事,發現與人之間大概永遠沒有辦法正常交往了,就讓自傳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