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然：“對啊，你能跟人打這種賭也是因為你有那個資本，你既然有為什么不還我？還遵守約定，你遵守跟別人的約定，你怎么不遵守跟我的約定呢？你所謂的遵守約定也是因人而異的嗎？”

　　肖漫煙被林杳然連著堵了好幾句好，她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來也下不去。

　　“我還有事先掛了。”

　　她掛了電話，又撥通了另一通電話。

　　電話滴滴滴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

　　“林杳然找我要錢了，我該不該還她？”

　　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沉穩的女人，“不用。”

　　肖漫煙左右看了一眼，有些著急，“可是她有借條！她說不還就要跟我走法律程序！”

　　那邊：“她怎么突然這么硬氣了？”

　　肖漫煙也是無奈，“我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錯了，一句句話都把我堵得啞口無言，她以前不是最不會說話了嗎？現在我是真服了，那嘴巴毒得，我要不是還有點腦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你知道嗎？”

　　那邊：“呵，那還倒挺好玩的。”

　　肖漫煙無語了，“哎呀你是不是把重點放偏了？我到底該不該還她錢啊？這才是重點好不好？”

　　那邊：“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你還了吧。”

　　肖漫煙嘆氣，“我總覺得我有口氣沒出出來，她憑什么那么跟我講話啊？她從小到大自卑得要死，懦弱得要死，除了那張臉以外還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優點？哪有女孩子愿意跟她這樣孤僻的怪物做朋友？我做了她的朋友她現在竟然還口口聲聲說我們沒有姐妹情分了！”

　　那邊：“會有讓她對她今天的言行跟你道歉的那一天。”

　　直上云霄的GT總部大樓，輝煌大氣，市中心的地標性建筑。

　　頂樓的辦公室宛如宴會廳般奢華有內涵，辦公椅上坐了個人。

　　“許總，按照您的意思，芮旭那邊的項目已經交給趙總監他們組去做了。”

　　陳特助將一份文件遞給他。

　　許晨陽戴著精致簡約的金絲框從一堆文件里抬起頭，接過，打開掃了一眼，然后對他點了下頭。

　　陳特助瞄著手腕上的手表，“那個，許總，現在已經中午一點了，您用不用吃點什么？”

　　許晨陽剛打開一只筆的筆蓋，在另一份文件的最后一頁簽上了字。

　　聽聞此話，他也是極其平淡地張了張嘴：“盒飯就行。”

　　陳特助點點頭，他家老板就是這么樸實無華，吃飯都是盒飯。

　　記得剛開始他來那會兒還特不理解呢。

　　他原本以為億萬家財的人怎么說也是一日三餐頓頓奢侈無度，一餐幾十個菜都不為過。

　　可沒想到他第一次問許晨陽要吃什么，他來了句：“盒飯。”

　　他遲疑了半天，又：“啊？”

　　他以為他不理解他說的盒飯，忙著手下的工作頭也不抬地解釋說：“在路邊隨便一家飯店，或者外賣平臺上就有，兩個菜和一碗米飯拼盤起來成一盒飯的那種。”

　　當時陳特助就知道，他對億萬富豪的理解是錯誤的！

　　那是他第一次對億萬富豪的認知有了巨大的改觀。

　　此時再聽到已經不覺得有多驚訝了。

　　“好的許總，我馬上去買。”

　　陳特助去了經常去買的那家，是在公司附近。

　　回來的時候他看到許晨陽又開始心痛，捂著胸口滿頭大汗渾身發軟地蜷縮在沙發上，臉色白得像是一張白紙，嘴唇上也一點點血色都沒有。

　　“許總！許總你怎么回事？”

　　陳特助隨手放下盒飯就沖了上去，但他又不敢碰他，急得拿水給他喝。

　　“許總你要不先喝點水我打電話叫醫生。”

　　許晨陽捂著胸口，只有微弱的呼吸，他輕輕搖頭，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擠出一句：“不用，醫生治不了我……”

　　陳特助急得團團轉，他看著平日里大風大浪都不能使之動搖的許晨陽，現在那么痛苦，心里百味交雜。

　　尤其是許晨陽眼底的那兩抹濃重的黑色，就像是染了墨水一樣，他擔憂得不行。

　　林杳然很快就接到了肖漫煙說要還她錢的話，兩人約在了銀行見面。

　　肖漫煙出奇意料的配合，乖乖把錢匯款到了林杳然卡里。

　　林杳然也把三年前的借條當著她的面跟她撕毀。

　　兩人徹底了了這件事。

　　走出銀行的那一刻，林杳然突然忍不住叫住了肖漫煙，“你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配合？也不再找借口了？掛了電話的那么一小會兒時間就改變了你？”

　　肖漫煙努力壓制著臉上的神色，但林杳然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她一閃而過的心虛。

　　“哦，畢竟這么多年了的事我也不想再糾纏，掛了電話以后我想了一會兒就覺得還是還了吧，才又打電話給你的。”

　　這借口聽起來不錯。

　　林杳然又問：“你不是說沒錢嗎？怎么那么一小會兒又有了？”

　　肖漫煙在原地僵硬住，她怪自己來之前沒有考慮好該怎么找一個縝密的借口，畢竟林杳然現在可奸詐了。

　　可惜她還沒想好，車子已經停在了銀行門口。

　　現在她腦子極速運轉。

　　“哦我想好了以后還跟我一個朋友借了點，才有錢還你，不然我一下子哪有這么多錢？”

　　林杳然看著她這一幅說謊都漏洞百出的模樣，笑了笑轉身走了。

　　沒走幾步，她忽然被腦海里一個劇烈又突然的畫面驚得蹙起了眉頭。

　　那個畫面太短了，她還沒來得及分辨那是什么畫面，就又消失了。

　　她努力想要找尋或憶起，但是它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了。

　　她快走兩步，躲到了一條小巷里，靠在墻上她抬頭望著天空深呼吸。

　　她總覺得有股難受的感覺，可是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舒服的，她為什么會感到難過呢？

　　她靠著墻站了許久，才感到那股難受的感覺好了不少。

　　她這才打了車。

　　坐在車上，沒過多久就經過GT總部的大樓。

　　從車窗里望過去，那股難受的感覺又向她襲來，她的感覺告訴她，她牽掛著前方的什么。

　　可是前方是GT啊，跟她有什么關系呢？她怎么可能牽掛那里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