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親她,又摸她,卻沒有明確的表示,是看輕她,覺得她是個不自尊自愛,誰都可以的女子嗎?還有臉笑?長安面對一張百年難見的俊臉,沒有一點被美色誘惑的樣子,倒是一腦子的火氣,什么笑一笑就可以原諒的事情在她這里純屬無稽之談。長安冷笑一聲,不屑和明顯的厭惡讓易紹收起了笑。
他抓緊跟上長安的腳步,見她沒有準(zhǔn)備為她停留的打算,秀逗的腦子終于開始轉(zhuǎn)動了起來。
“長安,長安,你等一下?!币捉B攔在她面前,整個人都變得討好起來,苦笑著問她,“生氣了?”
長安立住腳,目光直視易紹,現(xiàn)在寺門外就他們兩個人,多余的閑雜人等已經(jīng)被他的手下清走了,她也懶得讓他在猜來猜去,“你是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女人嗎?”
易紹急著辯解被她打斷,“讓我說完,難道因為我沒有那些女子苗條,沒有好的容貌,好的身世,不是大家閨秀,所以你想摸就摸,想親就親,一句解釋也沒有,莫名奇妙就發(fā)火,如果我有這些條件,你會如此輕視我?就算我沒有這些,我也不是個隨便的女人,我也不會因為這點接觸就要死要活的,我們好歹多年好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p> 易紹被長安說的百口莫辯,急得滿頭大汗,被瞪了一眼后,攔也不敢攔了。
寺廟的街檐下傳來驚呼聲,桑紅已經(jīng)激動的沖了出來,兔子般竄到長安身邊,路過易紹身邊時狠狠的撞在他身上,丟下一句不要臉。桑紅跟著長安的步伐,眼里泛著崇拜的光芒,此刻長安在她眼里簡直發(fā)著光。其余人也跟上長安的步伐。
走的慢的張呈根本就沒聽到發(fā)生了什么,一臉疑惑的看著怒氣沖沖的眾人隨著長安的步伐而去。看情況應(yīng)該是易大人惹了長安生氣,他幸災(zāi)樂禍的故意看了易紹幾眼,感受到他視線的易紹臉上變了顏色,兇狠惡劣,張呈仿佛掉入了又寬又厚的蛛網(wǎng),怎么掙扎也無濟于事,只能眼睜睜看著屬于蜘蛛的口器慢慢靠近,張呈狠狠的打了個激靈,春暖花開不在,冷的他趕緊揉了揉手臂跟上大部隊。
另一邊長安雖說心情受到了影響,但是沒太表現(xiàn)出來,她一天到晚忙的要死,早晨要點貨,之后要準(zhǔn)備早餐,有客人要退房,要處理好已經(jīng)退房的房間的清理工作,雖然有些小事現(xiàn)在不需要她做,但她肯定要知道個大概,還要查看客房入住情況,有客人遇到問題無法解決,她就要出面,各種備餐理貨核對,晚上要清點菜品,準(zhǔn)核對第二天的清單,入賬這邊是幕余在管,住宿那邊交給福生,兩個大頭分出去后,也有許多雜碎的小事,天下居每個人忙的都跟陀螺一樣,沒有時間考慮其他的事情。
眾人都很有眼色的沒提山上的事,各自干起各自的事情來,長安帶著眾人清點貨物,福生看著長安眼下的青黑,慢慢蹭到長安的身邊,“老板,這里的事情有我和他就可以了。你去休息吧?!蹦挥嗍菔莞吒叩哪弥~本一一核對,時不時還上手看看食材有沒有毀壞,全部查完需要時間,何況他還有賬沒算。他耳朵靈的很,聽到了福生說的話,轉(zhuǎn)過身點點頭,沉默寡言看上去十分可靠。
長安搖搖頭,看著幕余的面色又堅定的搖搖頭,他們兩人都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底子,干的都是些耗費心力的活,說她面色不太好,他的臉色也不遑多讓,兩個面色蒼白的人對視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對貨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最是容易被坑的地方,底下的人根本分辨不出細微的差別,有的運過來被水泡過了又干,材料的味道就大變,有的供貨商都不知道,更何況底下的人。除此之外,還有諸多細節(jié),不足為常人道也,就她自己檢查有時候還會出些紕漏。話也不必多說,長安三人又各自檢查了起來。
直到夜半時分,三人一對,才大概核對清楚今天入庫的貨,和明天要出庫的貨。長安累的眼皮都抬不起來,幕余也是進氣多出氣少了,福生感覺心里特別煩躁,長安還是起身給自己,其余兩人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水,“明日就好些了?!币彩勤s上月初和年初才這么忙,“都休息去吧?!?p> 長安推開自己的房門,累的只想往床上倒,一邊閉著眼一邊往揉捏的往床邊走,直接就倒在了床上,什么洗漱,什么脫鞋,都讓她緩一會再說。
是的,為了顯示尊重她,易紹破天荒的沒上她的床,雖然破了她封起來的窗子,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桌椅旁邊,端端正正的等她回來,其實他也剛從宮里回來,處理盜匪的事情還花了些時間,沒想到長安看都沒看直接倒床上了,鞋也不脫,直接就躺下休息了。
易紹從宮里回來這一路上想了很多,腦海里長安的話反反復(fù)復(fù)的在腦子里轉(zhuǎn)悠,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記憶往前回憶,易紹回憶以前的點點滴滴,不是他自戀,跟他相處了八年之久怎么會不喜歡他,他的身材,他的樣貌,他的官職,他想破腦袋,長安怎么會不喜歡他,易紹又進了一條死胡同,再次細細品味長安的話,不就是覺得沒有表白就動手動腳的不禮貌嗎?那他表白以后就可以了。易紹異常的腦回路給了他一個在長安那根本行不通的解決方案。
房間里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呼吸推動空氣的聲音,易紹靜靜等著,看著長安的側(cè)臉,發(fā)現(xiàn)長安的眼睫毛特別長,眉毛里面還藏著一顆黑痣,嘴唇看上去特別軟,光是看著她,易紹就覺得很幸福,心里似乎放起了小樂曲,每一個弦音都敲擊在他心臟上,他靜靜的感受心里的聲音,越發(fā)確定自己喜歡上了她。易紹知道,頂多一刻鐘,長安就會起來洗漱,還要把床品換了,才會休息。
果然他聽到長安長出了一口氣,坐起身來,眼睛依舊是閉的,緩了好一會才睜開,一下定準(zhǔn)到他的位置,面色冷峻,滿含著不耐煩,易紹一聲晚上好還沒說出來,“你拆我窗戶了?!?p> 長安的語氣很煩躁,包含著無奈。
此時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了。只聽窗戶那嘟嘟嘟的幾聲,“已經(jīng)修好了?!?p> 長安感覺自己有點偏頭痛了,那幾下就像錘在了她腦子里,讓她幾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什么火山噴發(fā),暗潮洶涌都不足以形容她現(xiàn)在心里的感受,累了一天了,晚上還要看到不該出現(xiàn)在她房間里的人出現(xiàn)在她房間里,貌似還想跟她說點什么,她還要跟他聊點什么,一股煩躁感沖出了她的腦海。
長安失去和人說話的欲望,指著門送客。見他不動,自己出門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