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軍,中宮,狼青房內。
“不知這么晚前來,所為何事?”狼青神色詭異,看著眼前的女孩,出聲詢問道。
陳曦沒有回答什么,而是自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扔給狼青,狼青看到這一幕,心中微微一震,他雙手接過令牌,來到窗前,自己查看手中的令牌,下一刻,他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不可抑制。
“參見殿下!”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的狼青壓抑著顫抖的聲音,低著頭顫抖著肩膀,說道。
“這些年,辛苦你了。”陳曦看著眼前單膝下跪的狼青,眼中有著一縷莫名的神色,悲傷、欣慰還有著一絲的慶幸。
對狼青的經歷和付出感到悲傷,對他能堅持到現在感到欣慰和慶幸。
“卑職職責所在!”狼青眼眶微紅,但是最開始時內心的激動也慢慢平復下來。
“殿下為何親自涉險?”陳曦起身,將狼青攙扶起來,狼青紅著眼問道。
“《蠱神經》事關重大,自從失去你們的消息后,我們就一直在派人尋找,也是最近才得到一些消息,消息來之不易,長老令我親自前來接管這件事。”陳曦坐在主位之上,指了指白天阿九坐的位置。
“坐下說。”狼青告罪一聲,點亮蠟燭,接著落座。
“原來如此,卑職還以為......”狼青低著頭,顫聲說道。
“還以為我南疆已將你們拋棄?”
“萬萬不敢!卑職......”
狼青話還未說完,就被陳曦打斷,陳曦唏噓道:“不用解釋,要是將我放在你們的位置,我也會有這種想法的,但是好在現在一切都還未晚。”
狼青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很快他抬起頭,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的悲傷和激動,有的只是欣慰:“多謝殿下體諒。”
“嗯,接下來說說正事。”陳曦正色說道:“關于《蠱神經》,我有幾件事情,我需要你告訴我。”狼青聞言點點頭:“卑職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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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血狼軍大本營中還是一片昏暗,終日不見陽光讓這里顯得鬼氣森森的,一大早,阿九就已起床,在院中演練自己的槍法,當然手中并不是‘驚鴻’,而是一條木槍。
這段時間以來,阿九一直將心思放在修煉九轉不滅體之上,昨晚完成了地煞之氣的煉化,今天他終于抽出時間來修煉自己的槍法。
其實細細想來也沒多長時間,但是就是這幾天的時間,竟然讓阿九對槍法有了一定的陌生感,這讓阿九很是擔心,今日練槍也是格外的認真。
“阿九兄弟,一大早叫我們過來,所為何事?”秦廣等十人來到阿九門前,看到大門洞開于是魚貫而入。他們平時這會兒還在睡覺,但是今天不知阿九發了什么瘋,天還未亮就讓小丫頭一個個將他們叫醒。
阿九長舒一口氣,收起掌中長槍,渾身的汗水也被他微微一震用真氣震散蒸干。
“各位兄弟,關于‘地煞之氣’,我有進展了。”阿九將眾人請進屋去,落座后,開心的說道。
“哦?”秦廣等人的反應并沒有阿九想象中那般強烈,只是面露笑容,可能在他們看來,能不能修煉確實如他們自己所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接下來阿九說出的消息讓他們當場愣在原地。
“我覺得這地煞之氣很可能是你們突破自身天賦限制的神物。”阿九看著秦廣等人,平靜的說道。
秦廣、閆三手中的茶杯紛紛掉在地上,老張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黃遠愣愣的看著阿九,十人就這么看著阿九,直到陳曦咳咳兩聲,他們才反應過來。
“阿九......兄弟,你......說真的?”老張有些激動,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一臉的不敢置信。
“當然,你們要不要試一試?”阿九嘴角掛著笑容,看著十人由發愣轉為驚喜的面容。
“只是這個過程可能有些痛苦,這需要你們充分信任我。”阿九看到他們有轉為狂喜的跡象,立刻說出這個弊端,將他們的興頭打住。
“痛苦不算什么。”秦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冷靜的說道:“如果沒有痛苦,我們反而覺得這其中有些不真實。”
“好,那我就將煉化地煞之氣的過程告訴你們。”阿九看著十人希冀的目光,微笑著將整個過程一一講解,交給十人。
聽完阿九所言,陳曦當即起身,拿出一塊石頭,演示給眾人觀看,那煉化地煞之氣后的真氣威力狠狠震撼著秦廣等人的眼球。
“這......這......這。”老張指著那堆粉末,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閆三看不下去了,接著他的話說道:“這樣的效果,尋常的一流高手都做不到吧。”
“太強了,一流高手光憑真氣也不可能將石頭震成這個樣子吧。”黃遠贊嘆道。
“這當真是煉化地煞之氣所得?真是這樣的話,那血狼軍不是在暴殄天物嘛!”薛立有些不敢相信。
“好了好了,你們到底學不學,學的話趕緊,本姑娘還有事情要做呢!”旁邊陳曦有些不樂意了,本來昨晚睡得就遲,一大早還被阿九抓了壯丁,現在這些人又在這里拖延時間,她很不高興。
聽到陳曦這么說,一大幫老爺們立刻從震撼中脫離出來,紛紛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著,陳曦在他們接下來的修行中作用很大,他們現在可不敢得罪。
“開始吧。”阿九笑著說道,下一刻立刻割開自己的手心,秦廣十人也不拖沓,一個個排隊等著接受阿九的‘種子’。
在陳曦去叫人之前,阿九就和陳曦商量過了,現在最直接有效可以煉化地煞之氣的方法就是阿九將一滴怪異能量‘種’在秦廣等人的丹田,之后他們只要不斷用九轉不滅體的呼吸法修煉,將吸收所得的真氣與地煞之氣分開,壯大丹田內的‘種子’。
等到‘種子’生出足夠多的怪異能量,他們再按照三者調和的方法煉化地煞之氣,這種方式是最靠譜,也是唯一的辦法。
很快阿九在秦廣等人體內分別種了一顆‘種子’,并且交給他們九轉不滅體的呼吸法。十人也不分場合,立刻沉下心就在阿九的屋中修煉起來。
阿九苦笑著看著陳曦,指了指外邊,擺出一副詢問的表情,陳曦點點頭,立刻離開屋子,阿九也緊隨其后,兩人來到院中。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阿九好奇的問道,他早上一睜眼沒有看到陳曦,去她屋子找她的時候,她頂著黑眼圈,哈欠連天的就走出來了,一看昨晚就沒好好睡覺。
“我去找了一趟狼青。”陳曦沒有隱瞞自己的行蹤,阿九聞言看了陳曦一眼,安慰道:“這件事不急,可以慢慢來的。”
“我問出來。”
“大不了我后面在去......什么?你問出來?”阿九驚得跳了起來,但立刻又捂住自己的嘴,怕驚擾到里面修煉的眾人。
“是啊,狼青把一切都告訴我了。”陳曦平靜的說道。
“他沒有對你做什么吧?”阿九狐疑的掃視著陳曦,陳曦聞言起的跳腳起來,一巴掌狠狠拍在阿九的腦門上:“你想什么呢?當然沒有。”
阿九嘿嘿干笑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說了什么?”
“他說......”陳曦瞇著眼,把眼睛瞇成了月牙,仔細回想起昨晚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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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年確實進入過一次那石門深處。”狼青回憶著那天的一切,就算過去了七年,他還是心有余悸,講起當時的事情,眼中還是有著恐懼。
“那一次只有我一人進入,我本以為那里面是一個底下暗室,或者是一個較大的地宮,但是當我真的走進去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猜測與現實有著多么大的差距。”狼青咽了口唾沫,帶著恐懼繼續說道。
“剛進入其中會有很多毒霧,這些霧氣阻擋著我的視線,讓我不敢快速前行,只敢步步為營,徐徐而進。作為一名南疆之人,那些毒霧對我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它卻讓我完全喪失了方向感。”
“我在那里足足前行了半刻鐘,但是依然感覺不到任何的邊緣,我原本以為我遇到了中原盛傳的陣法之類的東西,于是我想盡辦法,用我黎國小型指北車指明方向,繼續前進,但是半刻鐘后我還是沒有找到那里的任何東西,我仿佛置身于毒霧的海洋之中,不可自拔。”說到這里,狼青的眼神之中恐懼之色漸濃。
“就在我絕望之時,我想起南疆一種古老的術法。”
“鼓風之術?”陳曦問道,狼青點點頭:“正是,我消耗自己大半的真氣,終于將附近的毒霧吹散,勉強看清了附近的一些東西。”
此時狼青的聲音再次出現了顫抖:“我原本以為我能看到毒霧是因為這里有著火把,或者燭火,但是等我吹開頭頂的毒霧,我竟然一眼望不到頂,我的頭上好似頂著一片天!我看不到任何發光的物體,但是我就是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天?怎么可能,那是在地下啊!”陳曦眼中充滿著疑問,不可能啊,狼青是不是看錯了。
“我開始時也以為是我看錯了,于是我向上扔了一顆石子,我看到它是自然落下的!那就是真的天空。”狼青說完這句話,陳曦眉頭緊皺,如果真是這樣,那石門內的空間可以想象有多么巨大。
“你向下走了多久,你沒有感覺嗎?”陳曦發現了狼青所言的漏洞,沒有避諱,直接問道。
“我當然記得,可是我記憶中的高度遠沒有我往下的高度高。”狼青接著說道。
“你剛才說你走了很遠,甚至有一刻鐘,會不會是你走出去了?”陳曦猜測道。
“這點我也懷疑過,但是很不幸的是我也排除了這一點,我記得那一天是陰雨天!而我看到的天,雖然沒有陽光,但是它沒有云雨。”狼青說道。
而陳曦這時一直盯著狼青,狼青苦笑一聲:“我所言皆為我親眼所見,還請殿下信我。”他知道這些說出來很有些天方夜譚的意思,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你接著說,你還看到了什么。”陳曦對狼青的話不置可否,但是卻讓他繼續說下去。
“再后來,我趁毒霧回卷的間隙,找到一處明顯與其他地面不同的方向,走了下去,大約又一刻鐘后,我周圍已然沒有了毒霧,我已經能看清四周的一切。”
“我看到這里是一片巨大的空間,地面寸草不生,天空也沒有任何的飛鳥,好似一片死地,我不敢相信這樣的地方盡然是狼王居住的地方,我猜測他一定有著自己的住所,于是我仔細搜尋周圍的一切,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狼青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再次咽了咽口水,陳曦示意他喝口茶水潤潤嗓子,狼青拱手謝過后,自懷中掏出一壺酒,淺淺飲了一口,接著說道:“我看到了一些腳印和一些挖掘過的痕跡,我猜測這里可能是狼王處理食物殘渣的地方。于是我將那些地方挖開,果然看到了一些獸骨。”
“于是,我跟隨著這些腳印,走到了一處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地方。一處我心中真正的噩夢,我看到了一座宮殿!一座鬼氣森森,充滿著陰寒幽冥之氣的宮殿!”狼青的語氣到了這里反而平靜下來,看得出來他的眼中有著迷茫。
“后面呢?”看到狼青停頓下來,陳曦追問道。
“后面我就沒有記憶了,我記得我是被偷襲了,等我再次睜眼,我就在你們第一次看到狼王的地方了,當時狼王手下沒有多少人手,而他好像對那什么僵蠱很是自信,于是他放了我一條生路,但是也將我的命徹底握在了他的手中。”狼青悵然的說道。
“狼隱呢?你的故事中他并沒有出現。”陳曦盯著狼青,眼睛微瞇。
“殿下果然厲害,竟然看出狼隱也是我們的人。”狼青恭維一聲,笑道:“狼隱當時并沒有隨我一起行動,他是被釣上來的。”
“狼王用我釣魚,結果只有狼隱這個傻瓜來救我。”狼青自嘲一笑,唏噓道:“也還好有他,不然這些年我可能就堅持不下去。”
“你們另一名兄弟呢?”陳曦低下頭,輕聲地問道:“七年前的小隊,每國都會派遣一人的。你是黎國,狼隱是蠱國,靈國之人呢?”
“她被狼隱打暈,再之后就沒有她的消息了。”狼青說到這里,眼中竟然有著一絲慶幸和暖意,這也是他能堅持下去的動力之一。
“你們出任務時是由一定的自由的,你沒有去找過她?”陳曦此時也是有些傷感。
“沒有,我們都不想她知道我們的情況,這些年我們一直躲著她,就是不想她看到我們這人不人貴不貴的樣子。”
“可是你們這樣做,她不是更擔心?”
“擔心也比心死要好的多。”狼青捂著臉,深吸一口氣后,放下雙手,直視陳曦,聲音有了些波動:“這些年,我和狼隱一直嘗試聯系南疆,但是每一次我們的消息都得不到回應,這件事,殿下可否給我們一個解釋?”
陳曦點點頭:“你們出事之時,我還小,并不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來之前,我查閱過你們的檔案,檔案記載你們三人已然故去,與你們接頭的人也早就撤了回來。”
“后來,我去找當年與你們聯絡的人,才知道當年血狼軍中曾經往外運送過幾具尸體,他們看到了你們的衣服碎片和三枚腰牌,以為你們已經遇難了。”
聽到陳曦這么解釋,狼青眼中閃過恍然之色,但是很快,他凝眉問道:“您說三枚腰牌?”
“是的,三枚腰牌。”
“這不可能!”狼青驚叫出聲:“孟姜沒有隨我們一起進來,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她的腰牌怎么可能落在血狼軍手中?”
“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想這個答案需要你們自己去尋找。”陳曦看著驚慌無措的狼青,深深的望著他,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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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狼青知道的所有情況了。”陳曦將狼青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阿九,當然,那些他們自己的私事被陳曦隱藏了,她現在并不想阿九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信嗎?”阿九凝眉問道,他不是不相信陳曦,而是不信任狼青,這是他被狼青算計的后遺癥,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應該可信......吧。”陳曦也有些拿不準狼青所言的可信度,理智告訴她狼青不可能撒謊,但是他所言確實有些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阿九瞪著眼睛看了陳曦一眼,這是什么意思?應該?你不應該說肯定嗎?
陳曦紅著臉說道:“他就是這么說的,我也沒辦法判斷真偽,要不咱再打探打探?”
“算了,聽天由命吧,夏陸給我的金線蠱蟲的食物堅持不了多久了,我一定要盡快查探清楚。”阿九嘆了口氣:“就這兩天吧,我找個時間去探探。”
“狼青說你可以先等等,這可能是狼王的一個圈套。”陳曦說道。
“哦?”
“狼青說,狼王可能要突破了,他想在突破前將那些覬覦他雪狼軍的人給一網打盡,這次選拔和那無人看守的石門就是為這次行動做準備。”
阿九聽到陳曦所言,想了想后瞬間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他就說從他來無罪城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現在終于知道了。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緊接著阿九就有些著急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難道就這般一直等下去?
“狼青說很快的,最近應該就有人等不及了。”陳曦看著中宮方向,心中暗想,你們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