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文藝匯演已經過去了兩周了,高二的同學們即將迎來期中考試。
“哎!又要考試了,我媽說下次我要是再考倒數就讓我別進家門了。”葉卓池耷拉著腦袋,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
“你每回考試都倒數,阿姨還能放你進門也是一種奇跡啊。”顧祎吊兒郎當地說。
“wc 顧祎,你一天不損我你心里過不去是吧。”說著拳頭就要往顧祎身上砸,頗有一種“小拳拳捶你胸口”的架勢。顧祎也不躲,任他打了一下。
“行了,想考好點,還不趕快復習,還打打鬧鬧的。”舒童拿著指甲刀修著自己的指甲。
“舒小姐,成績不也在倒數100名以內嗎?你也挺悠閑的啊。”蘇銘似笑非笑望著舒童。
舒童抬眼看了一下蘇銘,說到:“我又不會被我媽逐出家門j,再說我又不是倒數第一,怕什么。”
顧祎嘆了口氣:“哎!我也想像你一樣,不用復習也可以考高分。”他望著蘇銘,眼神里全是被學習折磨出的無奈。
在他們五人中,只有蘇銘的成績算得上好的。但也比不過某個“全能王”。
舒童和蘇銘同時抬頭看向顧祎,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完開心消消樂的某位大佬,心想:“你可真是大錯特錯了,某個不用復習也能考高分的人就坐在你們面前呢,還玩得挺開心的。”
期中考試來臨。
“請監考老師到教務科領取試卷,并檢查試卷袋是否有破損……”
“請監考員組織考生有秩序地進入考場,……請監考員分發答題卡,條形碼,草稿紙……”
謝云渟自然是在第一考場,氣氛安靜有嚴肅,而最后一個考場就不一樣了,差生聚集地,宣大佬自然也在最后一個考場。
宣郁是屬于學校里最麻煩的那一類人,準確來說他就是麻煩。但是吧,他也不主動挑事兒,也不多管閑事,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誰也不能說有多了解他,但也沒有人真正了解過他。
最后一個考場里考試難免會有傳紙條,相互抄答案的現象出現。
坐在宣郁前面的是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長得挺斯斯文文的,頭時不時向后轉,宣郁就盯著他,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也是無聊出一種境界了。
而宣大佬自己的試卷——一片空白。
此時這個戴眼鏡的男生心里掙扎著:
“我到底要不要讓后面這位大佬遞紙條。”
“可是我怕他把我揍一頓 quq”
“應該不會吧,,只是遞一個紙條,大佬應該不會這么小氣的吧。”
“可是……可是……畢竟是風靡全校的大佬,萬一……萬一”
“啊啊啊啊啊,好糾結 TAT”
宣郁如果聽得到他此時內心的聲音肯定十分的無語:“-_-我有這個可怕嗎?”
只可惜宣郁聽不到。
坐在宣郁后面的那位小兄弟只能盯著同伴的背影干著急。
戴眼鏡的男生做了好一番掙扎,趁著監考老師不注意,把紙條往宣郁桌子上一放,迅速說了一句:“麻煩向后面傳,謝謝。”
宣郁盯著桌上的那個紙團懵了一瞬:“……”
剛反應過來想把紙條收走時,面前突然伸出來一雙手拿走了紙條。宣郁抬眼望去,正是本場考試的監考老師。
宣郁:“……”
“都坐在最后一個考場了,還想著作弊,你能抄出個什么?在座的又有誰能好過誰……”監考老師明里暗里地諷刺著,一般考試對于最后一個考室里的考生都是不抱希望的,也向來看不順眼,特別是某些刺兒頭。
宣郁::“……”
前面的那個戴眼鏡的男生緊張得不行,不是緊張紙條被老師收走了,而是怕宣大佬等考完試把自己給收拾了。
還好后面的考試還算平靜,至少沒有被監考老師抓現。
期中考試結束后,學校就下了通知,全校通報批評“作弊”的宣郁。
“高二(10)班宣郁現在考試中違反考試紀律,做以下批評:作弊科目零分,檢討書一份,并在周一升國旗時想全校檢討!特此通告。”
被全校通報批評的宣大佬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玩著開心消消樂,其余四人在他邊上叨叨。
“郁哥,你真的作弊了啊,這不像你的作風啊,你不是寧愿考零分也不抄答案的嗎?這次是……”葉卓池一臉的不可思議。
“對啊,宣郁你怎么回事兒?”舒童也不是很能明白。
“不知道。”大佬就這仨字打發了他們。
葉卓池:“……”
顧祎:“……”
舒童:“……”
蘇銘:“……”
大家腦子里全是宣郁怎么會作弊,美人注意到宣郁玩消消樂時的表現。幾乎全是彩星。
“小渟小渟,宣郁誒,咱們學校的校霸……”說起八卦程芮就來勁,晃著謝云渟。
“芮,你快別晃我了,我都寫不了字了,不就是作弊被批評了嗎,這有什么可激動的?”謝云渟扶額道。
“誒,小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據我打聽到的,宣郁雖然是全年級倒數,也是學校里的刺兒頭,但是有一點就是他考試從來不作弊,寫不來就隨便寫,反正就是不會抄別人的答案。”程芮把謝云渟手里的筆抽出來放在一邊。
“是嗎?我倒是覺得基本上沒有人能抵擋住高分的誘惑。”謝云渟盯著自己面前的書。
“那倒也是,但是我還是覺得他不是那種人。”程芮若有所思的說。
期中成績在這周就出來了,宣傳欄前擠滿了人。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時候啊。謝云渟倒是沒有急著去看自己的成績,因為她對自己的成績心里有數,知道自己的水平該得什么樣的分數。
但總有人成功詮釋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程芮從人群中擠出來,一路奔向教室,到了教室也不把氣喘勻就開始說:
“小渟,你真牛逼,又是第一名。”邊說還邊豎起了大拇指,走到謝云渟前面的椅子坐下,面向謝云渟。
謝云渟把自己的水杯打開遞到她面前:“你慢點,喝點水,把氣喘勻了再說。”
程芮喝了口水,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過來,才繼續說:“我這次也進步了,比上次進步了十名呢!果然,有個學霸閨蜜就是不一樣哈。”
“恭喜你啊,不要捧殺我哦,我也只是見了你方法,主要是靠你自己領悟的。”謝云渟道。
程芮:“我覺得宣郁也是挺牛逼的,有一科零分,還不是倒數第一我都忍不住給他豎大拇指了。”
謝云渟并不在意地說道:“是嗎?”
這天全年級都在進行期中總結。
“這次呢,年級第一還是在我們班啊,謝云渟,也不用我多說什么,如果想要進步可以去請教一下謝云渟的學習方法,或許對你們有用。現在處于高二這個關鍵時期,正是一個積累知識的關鍵時期,希望大家不要松懈啊,盡快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為一年后的高考做好充足的準備。”高二(1)的班主任說到。
高二(1)班的班主任是一位中年男性,姓梁,是一個溫厚,很好相處嗯教師。
“我本以為我們班就算是全年級最差的一個班,也不會出現作弊的現象,可是現在,現在呢!不但作弊,還被抓現,你們能啊……”這是高二(10)班的班主任,姓陳,是一位中年女性。
高二按成績分班后就是陳琴帶的高二(10)班。陳琴是一個非常有資歷的老教師了,學校就是看中了她的資歷才讓她來帶最后一個班,也相信她有這個實力,可以讓這個班“改邪歸正”。當然陳琴是不愿意的,她這么一個優秀教師就應該帶尖子班,怎么會愿意來帶差班。他也曾向學校提出反對,但是這是整個領導層做的決定,怎會容她反駁,面對校方的態度陳琴無可奈何,只得妥協。
對于這個班她是屬于放任式管理,當然,前提是不能違反校規校紀,這次宣郁算是碰到硬茬了。
“……宣郁,你跟我出來!”陳琴怒目圓睜。
宣郁把手機放回抽屜里慢悠慢悠地起身,跟她出去。同班的葉卓池他們都很擔心宣郁,倒不是擔心宣郁會被陳琴教訓,教訓是必然的,擔心也沒用。而他們擔心的是宣郁一個不高興把陳琴給揍了,那可就不得了了。瀚江一中半日之間登上了今日頭條“某某學生因對老師的教育不滿而對其拳腳相加”。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高二(10)班雖然只被陳琴帶過半學期,但是她的名聲可是在全年級都很出名,同學們私下里都叫她‘暴躁姐’。”這個稱呼足以概括她的性格。
“宣郁,我本以為你再怎么叛逆也不會整出什么大動作。現在看來還真是我小瞧你了!成績成績不行,人品難道也不行嗎?你說你這種人來學校有什么意義,簡直浪費資源!還是趁早叫你的家長來給你辦理退學手續,把你領回家去,以后社會上多個敗類別人還說我們學校的教育質量低下!”陳琴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宣郁垂眼盯著地面,聽到陳琴這番話,抬眸,嗤笑一聲:“怎么,我是吃陳老師家的飯,還是花的陳老師家的錢?浪費您陳老師家的資源了嗎?”宣郁雖然是用的“陳老師”和“您”,但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陳琴氣結,一時竟然找不到話說,半天憋出一句:“你……你……你簡直無可救藥!”
宣郁再次說到:“我需要你救?”
陳琴已經快被氣出心臟病了,喝了一大口水順氣,然而并沒有任何用處。
一聲極輕的“噗嗤”聲傳入了宣郁的耳朵。他挑了一下眉,向聲源處望去,在另一張辦公桌前站著一個女生,正捂著嘴笑,宣郁煩悶的心情仿佛隨著這一聲輕笑煙消云散了。至于為什么,宣郁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那一個輕笑吧。謝云渟比他們倆都先來辦公室,只是謝云渟沒有太大的存在感。
陳琴剜了宣郁一眼,她對這個學生實在是沒辦法:“你還杵在這兒干嘛,當藝術品嗎?滾回去!”
這時候宣郁已經換了一種語調了,略帶笑意地說:“藝術品也是要有眼光的人才欣賞得來。是吧,陳老師。”隨即轉身離開。
陳琴一時間竟沒有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而正在幫班主任統計成績的謝云渟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在心里為宣郁豎起了大拇指。剛剛好像聽見陳琴叫他“宣郁”謝云渟心里想著:“原來他就是宣郁啊,還蠻帥的嘛。”
宣郁剛從辦公室出來就撞見了兩個聽墻角的人——葉卓池和顧祎。本來出來的只有葉卓池,他想著要是他郁哥真的忍不住要揍陳琴,他還可以拉一把,避免他郁哥釀成大錯。雖然僅憑他一個人也不怎么拉得住,但有總比沒有好。
葉卓池前腳剛出去,顧祎后腳就跟上去,他知道葉卓池在想什么,到也知道宣郁如果真打起來,葉卓池一個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會被誤傷。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跟在了葉卓池后面,才有了兩人聽墻角的畫面。
“你倆怎么在這兒?”宣郁面露疑惑,但嘴角卻是上揚的。
“啊——我們——我們就是來看郁哥你是如何‘吊打老巫婆’的。”葉卓池信口胡謅,說著還用手肘捅了一下顧祎的腰。
“啊對對對。”顧祎附和著。
葉卓池點點頭。突然發現一個不尋常的地方。按理來說,宣郁被陳巫婆訓了一頓,表情應該陰郁,此時卻嘴角帶笑,如果不仔細看還不容易發現,這是個什么操作?像是……像是剛和女朋友約完會回來,為了不被發現故意克制,但又沒有完全克制。
“郁哥,你……被批評了還高興?”葉卓池不解地問到。
“有嗎?”宣郁立刻收斂起表情,撂下兩人徑直向教室走去。
“他不正常。”葉卓池篤定地說。
顧祎瞧他,在他后腦勺上輕輕拍了一下說:“別想了,回教室了,等會兒被發現了又要挨批了。”
“哦”葉卓池望著顧祎,摸了摸剛才顧祎拍的地方。
顧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雖然他愿意被葉卓池看。
謝云渟已經幫班主任登好分數,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看見兩個男生,兩兩四目相望,其中有一個男生似乎還有點害羞。身為資深原耽愛好者的謝云渟嗅到了不一般的氣息。嘴角微微上揚,從他們身邊路過的時候還特意留意了一下兩人的長相,還不賴,關鍵是一臉“夫妻相”,前排磕CP的感覺就是爽啊!
周一很快就到了。升旗儀式結束后就是各主任領導講話。此時宣郁已經在臺側站好了。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老師:
大家好!
我是高二(10)班的宣郁。我因在……”
男生聲音低沉,有磁性,通過擴音器傳出,仿佛每一個字被他說出來都敲在人的心弦上。
主席臺下的女生們發出小聲的驚嘆,宣郁從來沒有在這么多人的場合下說過話,所以全校的人出了他們班上的人沒人知道他有這樣的嗓音。有這樣的嗓音,這樣的容貌誰能不愛呢?
謝云渟聽到他的聲音時,不禁想起他在辦公室里說的話,想著:“‘藝術品?’果然是件好的‘藝術品’啊。”
旁邊的程芮用手肘靠了一下謝云渟,靠近她說:“小渟,你看,他就是宣郁,帥吧,聲音也好聽。只是可惜了。”
高二(1)班的班級站位比較靠前,看得也比較清楚,聽到程芮這么說,便追問道:“可惜什么?”
程芮在謝云渟耳邊說:“有傳言說他不喜歡女生。”
謝云渟聽到這里大致明白了,身為原耽女孩,磕CP技術一流,心中興奮:“真的嗎?真的嗎?”謝云渟兩眼放光,“那他有沒有和誰傳過,讓我品一品。”她眼巴巴地望著程芮。
饒是程芮和她再熟也沒有在除了磕CP以外的事中見過謝云渟露出這樣的表情。程芮表示無奈。
程芮是出了名的“卦婆”,但凡是誰和誰傳出一丁點消息她都能立馬去打聽清楚:“那倒沒有,說不定沒有遇見自己喜歡的呢,這畢竟傳言是傳言不可信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謝云渟目光黯淡了些,轉眼看向臺上的宣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