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楚寧從沉睡終醒來,發現身體又好了一分。
照這樣下去只要半個月就可以痊愈。
他給自己吃了一顆李金浩給他的固元丹,加速身體愈合。
一瓶固元丹只有五枚,每天吃一顆足矣,吃多了藥效吸收不全純屬浪費,這可都是錢,一分都不能浪費。
身體暖洋洋的,瞧著身體慢慢好起來,楚寧心情愉悅。
不過,今天醫院來了幾個讓他有些意外的人。
是波恩城的警察。
來人有三個,穿著波恩的警察制服,他們的衣服細節跟楚寧常見的巡察警員有些不太一樣,袖子上多了一朵金葉子。
分別是兩男一女,他們神色鄭重。
“請問,是楚寧,楚先生嗎?”女警官核對門房號,禮貌詢問。
“是我,不知有什么事情?”
他們在打量楚寧,楚寧也在打量他們。
都是比較年輕的警官,年紀的話應該就比他大幾歲,看著像是剛剛畢業的警校生,臉上沒有老成,滄桑。
站在左邊的男警官從身上掏出自己的證件展示給楚寧,果然是波恩三所二組的刑警,上面標著入警時間不到一年。
他一頭理得清爽的短發,額頭右眼上邊有道輕微疤痕,雙眼犀利。
“我們是波恩三所二組的刑警,很抱歉一大早來打擾你,我們有個案子正在調查,想要詢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
“您請說,我知無不言。”楚寧就躺在床上回答。
“你的舍友劉佳鑫失蹤了。”女警說道。
“佳鑫真的失蹤了?”楚寧脫口而出,表情不可置信。
警官認真觀察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常。
“距離她女朋友報案稱,到今天為止,他已經失蹤了一個星期,至今杳無音信。”
“這怎么可能…”楚寧愣了好一會,為自己的表情管理向他們說了聲抱歉,“不好意思,我實在太震驚了,我感覺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邊實在太出乎意料,真的,我從沒想過…”
他的反應不像是裝的,警察們內心一致想到。
“我們懷疑劉佳鑫先生已經遇害了,但我們沒有相關任何線索,請問你們最近一次交流是什么時候?”那位額頭有疤痕的小警官問道。
其他舍友…他們已經去過宿舍,且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幫助。
劉佳鑫是不得人心,而且張晴肯定也是失蹤了,他們一旦細查可以查到張晴來過我家。
我得先把張晴的問題給圓好,又或者我其實根本不必偽裝,就算能查到張晴來過我家,也找不到有利的證據證明其失蹤與我有關,那只怪物可是尸骨無存。
楚寧面不改色,緩緩回憶著,一點一點的述說:
“大概是在一個星期前吧,我們唯一的交流是在宿舍群里,那天,他說去找女朋友,因為我很少住校,加上學業繁忙,同時又有一份課外兼職,我便沒怎么留意群里的消息,掃了一眼過后就退出群聊,之后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聯系。”
楚寧翻出通訊器里的聊天記錄給他們看,他和劉佳鑫之間幾乎沒有什么單獨的聊天記錄,最近一次私聊時間還是在半年前。
“之后,你們調查過我的話也應該了解,我出了很嚴重的車禍,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雖然大難不死,可…唉…也不知我這身子,這輩子還能不能…”楚寧說著就停了下來,他悲傷看著窗外的暖陽,殘存嫩綠的樹枝,掛在樹上取暖的麻雀,以及天邊整齊排列飛行的鳥群,工業化之后遠處飄著的白煙。
他無奈,苦笑,對自己悲慘痛苦的遭遇幾近感到絕望,他已經看見自己的后半生只能在殘廢以及他人異樣的目光中度過。
然而他的雙眸在絕望的黑暗里又含著一絲澄澈,他始終還剩下一股不屈和倔強,那是任何苦難和傷痛都無法磨滅的閃亮意志,如同黑暗里閃爍的希望之光,對未來的日子充滿幻想與憧憬。
警官們對他的遭遇都十分同情,任何人遭遇此劫都很難微笑面對,也許以后迎接這位悲慘男孩的將是更不幸的命運,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在最好的年華…
所有人在病房里都沉默了片刻,氛圍很好。
“據我所知,你在幾天前曾經給你的舍友林松打過一通電話,詢問劉佳鑫在不在的情況,楚先生,當時為什么會突然想到他呢?”一直沒有說話的警察眼神原本帶著森然,現在語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楚寧先生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他人,他趕緊回收了情緒,神情有些歉然道:“那天劉佳鑫女朋友來找我,她說因為產生過一次爭吵,佳鑫已經三天沒有理會她,她怕佳鑫這次真的想跟她分手,她難過得泣涕漣漣,跑過來懇求我的幫助,希望我能詢問一下佳鑫的情況,我這個人看不得女孩子落淚。”
他繼續道:“因此我一大早就給舍友林松打電話,再三與他確認佳鑫不在宿舍的情況,她女朋友張晴得知消息后就失魂落魄的離開,喊也喊不回來,我當時剛剛起床,沒穿多少衣服,天氣又冷,等我換好衣服時,她已不見蹤影。”
說到這里,楚寧停頓了一秒,看著三位警官認真思考的模樣,繼續道:“老實說,我們跟佳鑫雖然是一個宿舍的舍友,但其實關系并不是很好,他的性格導致我們很難玩到一起,可他畢竟是我舍友,大家也互相幫助過。”
我把作業借給他抄,他幫我打飯。
女警官點點頭:“你說的所有情況都符合我們的調查,她的女朋友在報案之后也失蹤了,那天她來找你之后,可有什么異樣。”
楚寧不敢相信:“張晴也失蹤了?那天我還見過她的…”
“她在哭,一直在哭,情緒非常不穩定,除此之外就沒有了。”楚寧仔細回憶當天的事情。
“如果你還有其他的線索,你可以撥打我的私人號碼聯系我,這是我的名片,很感謝你的配合,打擾您養傷了。”那位說話溫柔的警官給楚寧遞了一張名片,三人準備離開。
“不必客氣,這是我作為舍友應該做的事情,作為波恩市民也是屬于履行義務,如果案件有進展的話還麻煩警官們可以通知我一聲。”楚寧喊道,他聲音虛弱。
女警官點點頭,轉身離去,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是局里的。”她接了電話,片刻后臉色有些怪異。
接著她說出讓楚寧毛骨悚然的內容:“剛剛局里來電通知說劉佳鑫和她女朋友張晴都回到學校了,兩人平安無事,我們現在過去做個筆錄。”
“看來我們的案件可以準備收工了,虛驚一場,我以為會難度很大。”警察們都松了口氣。
楚寧道謝后,目光平靜送他們離開。
內心波瀾四起。
張晴和劉佳鑫都回來了?
張晴肯定死了,她的靈魂都在那個怪物身上出現過。
但劉佳鑫的失蹤是怎么回事。
楚寧心中瞬間有了數種猜想:
一,劉佳鑫和張晴都死了,現在的劉佳鑫和張晴都是假的。
二,劉佳鑫沒死,張晴死了,張晴是假的,現在的劉佳鑫是本人,張晴是其他東西偽裝。
……
這件事情很詭異,楚寧憑借男人的第七感可以肯定此事不對勁。
不過他現在擔心也沒用,他只是遭遇不幸的大學生,心有余而力不足,都沒有人關心他今天吃早餐沒有,他為什么要關心這些與他無關的人員呢……楚寧嘆了口氣。
他休息了半個鐘,覺得還是靜不下心,這跟他沒吃早餐有很大關系,今天沒人給他送早餐,這打斷了他原本十分規律的三餐生活。
楚寧終究沒忍住自己躁動的手,給李金浩打電話。
“張晴和我舍友劉佳鑫都回來了。”
楚寧將自己剛剛聽到的消息分享給李金浩。
李金浩在床上昏昏沉沉中驚醒。
他喃喃道:“張晴肯定死了,能夠奪取他人記憶并化形為人的怪物本來就罕見,它并不算強大很難憑空讀取記憶,而且那個怪物死時確實是吞噬了張晴的靈魂的。”
“總之,這兩個人有貓膩是吧。”楚寧總結了一下。
”我懷疑他們兩個都是假的。”
“你要不要去看看?”楚寧問。
“不去,我最近在修煉新法術,等我修成再出去冒險,如今我一點實力都沒有,咱倆也都沒自保能力。”李金浩沉吟一秒,轉瞬笑道,“至于這件事,可以讓事務所的人去調查一下,他們最近可閑著沒事干,我給他們找條能實現自我價值線索屬于盡職盡責了。”
“真不錯。”楚寧輕笑一聲,聲音中氣十足。
李金浩繼續道,“事務所那些同事,其實是一盤散沙,仗著自己會一兩個法術就傲慢無比,如果要他們單打獨斗異次元怪物,我覺得除了所長之外沒一個能夠完好活下來,團隊合作才是硬道理。”
“他們很貪心,得知這種消息肯定會搶先調查,一旦核實情況,他們會像餓了十天的瘋狗一樣饑不擇食。”
“這些我不管,你的固元丹能多給我幾瓶嗎?對了,我還沒吃早餐。”
“?”李金浩,“等你吃完再給你帶一瓶,我真的買不起了!”
“買不起了!”
他再次強調了一遍。
“我的靈魂晶石可以給你。”李金浩得到了自己滿意的回復。
“謝謝哥,馬上給你外賣點早餐。”
……
李金浩剛剛加入事務所時,屢次被團隊當成供血機器,卻在團隊分利益時,一無所獲,他們以新手前期攢經驗為由將他打發。
正常人都不愿意受這種氣,但李金浩忍下來了,他實力太差。
那段新手期的日子他過得很狼狽,直到遇見楚寧,生活才發生轉折。
如今李金浩得了幾塊足以改變命運的靈魂晶石,靈魂晶石可以在事務所兌換貢獻點,貢獻點可以兌換事務所里的很多東西,這些東西都可以幫助他增強實力。
其中,他從事務所得到的第二個法術名為崩山。
掛了楚寧的電話后,李金浩給他點了外賣,便繼續學習法術崩山。
他的天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凈魔血脈家族的人天賦不會太差,這是血脈遺傳,但遺傳幾分天賦這是純粹看運氣的,有的人天賦絕頂,比如姑姑,有的人天賦下飯,比如自己父親…
以姑姑的天分絕對有機會踏入超凡,然而卻因為救援自己被異次元怪物圍攻……
李金浩握緊拳頭。
遲早,他要掃清波恩城的異次元怪物,給世世代代的凈魔血脈家族一個交代,給姑姑和家人報仇。
他所有親人都在對抗異次元怪物時候犧牲了,可謂是滿門烈士!
崩山!土行一脈最具破壞力的術法,將法術加持在手上,手掌就可以擁有一次強大的破壞力。
將法術加持在刀劍上,武器就可以擁有另一形態的破壞力,可以揮刀斷水,劈山開道。
加持在斧頭或者巨劍上是收益最高的,因為斧頭和巨劍都完美兼容這個法術!
這是難度很大的一個術法,因為困難,其所需貢獻點就低了很多,法術的教授都是由所長一個人親自教學,一對一法術貼身指導。
李金浩還記得所長教授此術時,拿出一斧頭,往山坡上一劈,一道斧芒迅速揮出,劈裂山頂,山崩地裂。
真?崩山一擊!
事務所屬于土行一脈這件事李金浩早早明白,土行一脈只有五個核心法術分別是:變身,崩山,土行,地牢,以及地靈。
其他的多是功效不大的小法術,比如輕身術,可以讓身體變得輕盈一些,跑起來就更快,是體育圈里非常好的作弊術,無論是在體重測量還是跳遠,跳高,跑步等都具有巨大幫助。
事務所有個前輩就是修煉輕身術,這讓他在世俗里奪得無數的體育獎牌和極高榮譽,其實他本人在事務所里十分刻薄小氣,又愛慕虛榮,修煉了十多年,也只是學會了一個輕身術,這是李金浩近日發達之后從旁人口中聽到的。
核心法術傳承掌握在歷代所長手里,只有所長才有傳承法印,其他人哪怕學會法術,也不知道怎么教別人。
李金浩家人死得早,沒人告訴過他這些,他以前一直以為只要是會法術的都可以傳法,直到他接觸法術之后才明白并非如此。
他撇去雜亂的思緒,慢慢進入冥想,感受著身體血脈的力量,那股力量好像化成了氣,在他不知道的位置流動著。
如果楚寧能看得見,那他能立刻反應過來,血脈之力可以幫助運轉體能的氣,而且運轉順序固定,也許這就是血脈之力的特殊之處,這導致擁有血脈天賦的人,哪怕不修煉氣,也能夠運用氣。
那些氣在李金浩經脈里緩緩流動,但他并不明白什么是經脈,他只是靠著本能去運轉。
土行一脈的法術,就是通過氣施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