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夕,軍刀預祝大家中秋快樂!)
崇禎四年十月,帝下詔:遷陜甘之地無地流民于遼西,均置田地。
陜西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羅汝才等部20余萬人,號稱36營,義軍勢大!三邊總督楊鶴為此入獄,洪承疇繼督陜西,改用“以剿堅撫,先剿后撫”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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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同正迎來一波豐收。四個多月的悉心照料,原本便喜歡高溫而且抗旱易活的甘薯長勢喜人,雖然由于第一次種植各種失誤不少,然而平均下來畝產仍舊高達五百多斤--當然,這對于畝產能夠達到3、4千斤的甘薯來說實在不值一提,然而對于災年的百姓來說實在是天賜之福。
不得不說,天底下百姓的心實在是良善之極,他們的心愿較之其他階級太容易滿足了,他們只要求全家吃飽、穿暖,僅此而已,哪個官員能夠幫助他們實現如此簡單之心愿,他們便口口傳頌其名,更有甚者立其長生牌于家中。如今,梁濤有幸得此殊榮!
梁濤此時已回到大同府,他雖說已是遼東經略,大同已不是他的治下,但上任也不急于一時,他也確實還有許多公事要做,比如招募兵士,比如收攏流民赴遼西等等。
此時的大同總兵府里,文武聚聚一堂。右側,以高亮為首,下手徐驥、聶李演、彭金龍。左側,以趙年為首,他是解難軍中的副將,軍職只在梁濤一人之下,又是梁濤舊人,梁濤出征在外,大同諸多事務均由他打理,便是諸將家眷也受他頗多照顧,是以也無人有異議。梁濤也對他暗暗滿意,他能將如此多的事物打理得如此妥當,既要屯田又負責練兵,卻僅僅有條,可見也是個獨擋一面的人才,他日必為我臂膀!
“諸位,如今朝廷倚我以重任,委我以遼東經略之職,濤雖不才,亦愿為朝廷守遼東,可如今建奴兵鋒正盛,不知諸位可愿與我同行?”
李大彪當即拍著胸脯朗聲道:“大人這話怎講?當年我等全家老少皆食大人之糧食以度災乞命,今日大人欲征戰遼東,我等怎能不追隨大人左右?”
眾人隨即下拜,齊聲朗聲道:“愿隨大人征戰遼東。”
“好!諸位快快請起。”梁濤虛扶起眾人,緩了緩,梁濤又道:“如今我與諸將征戰遼東,大同乃我軍根本,諸軍家眷均在此處,可有何人鎮守?”原本趙年是最佳人選,因為這幾個月大同的事物都是他處理的,他頗為熟稔,然而梁濤覺得趙年頗有大將之風,可惜由于老把他留在后方看家護院,他缺乏沙場經驗,此去遼東正好多多歷練,說不定將來便真是一員上將。
高亮此時在旁瞇著眼睛,他卻在猜測梁濤的心思。他心想:原本大同由趙年留守,如今主公有如此一問,那便是不愿趙年長留此地,這是恐其奪主公根基也!雖說他是主公親信,但為上者···
高亮悄悄使了個眼色給對面的諸武將,諸將面面相覷卻無人會意,只有胡海若有所思,當即出列道:“大人,我愿為我解難軍守其后方。”
梁濤大喜,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他當即道:“好,胡海,從即日起,你便為大同府副將,隨大同各位大人留守大同要塞。”
胡海一愣--這就升官了?隨即急忙唱諾。
其實梁濤倒是可以提拔一兩個手下為總兵、副總兵一職的,只是他手下聲名未顯,戰功也不顯赫,若是冒然向朝廷保舉,由于大同乃京師之屏障,不比其他鎮那般寬松,成不成功暫且不說,也難免為人詬病自己提拔心腹。
諸將紛紛恍然,原來軍師是給我等送官來著,可惜我等未曾領悟,倒讓胡海這小子撿了便宜,一時間眾人看向胡海的臉色多有不善,都在心里盤算著怎么私底下給他幾雙小鞋穿,至少把他這月的餉銀給截下換酒去!
“諸位,···”梁濤正待說話,門外侍衛大聲呼門道:“大人,朝廷有欽差到。”
眾人聞言急忙外出迎接,早有下人擺出了香案。
“臣左副都御史、遼東經略梁濤,參見我皇,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場中諸人全部隨著梁濤拜倒,一時間場中只剩下頒旨太監一人。
那太監眼見眾人已經拜倒,不慌不忙,輕咳了下嗓子,“呼”地拉開黃絹,朗聲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左副都御史、遼東經略梁濤,為國出力良多,實乃忠貞之士也!···又有大明周王之女,容貌出眾,品性良純···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天下至理也···朕特促此良緣,以為千古佳話也!欽此!”
他尖聲尖氣地念了一炷香的時間,梁濤在底下聽得頭皮發麻,雙腳跪得發軟,又聽得無端多了個老婆,暗叫晦氣,不過總算送上門來未曾虧本!
“臣梁濤感激涕零,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梁濤上前一步接過圣旨,隨即強忍著對這個依舊鼻孔朝著天的陰里陰氣的太監的惡心,臉上擠出個無比燦爛的微笑道:“這位公公請了,未曾請教公公大名?”那太監鼻孔朝天哼了聲:“奴家司禮監高起潛。”梁濤神色一凜,原來是他!
高起潛,明末著名閹宦,崇禎末年名將盧象升抗擊清軍之時,其不發一兵一卒救援,致使盧飲恨沙場!
“公公遠來勞累,請入內歇息。”高起潛也不客氣,徑直走進內堂。梁濤落后半步向高亮使了個眼色,高亮會意,隨即抽身而去。
堂內,梁濤與高起潛分賓主而坐,早有下人將茶水端了上來。梁濤小心地陪著高起潛,時不時輕輕拍上幾句臭噴噴的馬屁,高起潛也終于對梁濤的印象有所改觀,鼻孔終于不再朝著天了,該朝著大門口了。
半盞茶的時間,高亮紛紛下人搬了幾個沉重的箱子進來。梁濤見此,急忙揮退了周圍伺候的丫環奴役。
高起潛瞇著眼睛也不說話,只聽梁濤道:“高公公,您伺候當今圣上實在是辛苦,圣上日日辛勞卻依舊龍體康健,這實在是公公的功勞啊!我等眼見如此,有心使力為公公分擔一二卻無能為力,這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特此送上些許禮物,萬請公公笑納。”說罷,梁濤親自一一把箱子打開,瞬間,一片金色兩片翡翠色三片銀白色,真是色色動人啊!
高起潛依舊瞇著眼睛,唯有偶爾閃過的精光之色,以及眉頭略微的跳動,在向有心的人宣示著他的心情!他一輩子,就好這一口啊!或者說太監這一生,就好這一口!
于此同時梁濤的心在滴血,這些都是他各處“打劫”收藏下來的,一下子送出去這么些,他也不容易啊!他的面上依舊保持著風度的微笑,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仿佛拿出手的都是些隨地可撿的石頭或是廢棄的瓦片。
堂中沉默了半響,高起潛終于開口道:“梁大人客氣了,圣上乃天子,自有天地守護,我等只是略盡薄力而已,當不得梁大人如此說。”
梁濤“呵呵”笑了兩聲:“公公客氣了。”隨即他上前一步小聲在高起潛耳邊說道:“公公放心,此地皆是我之心腹。”
高起潛豎起的耳朵放松下來,他點了點頭,話說到這份上,他自是心知肚明--今日的“小小”禮物已是他囊中之物矣!他開口道:“既如此,咱家就受之有愧啦。”他也不怕日后梁濤反咬一口“索賄”來要挾他,一方大員能有如此多的銀兩本身必也是來路不正。
梁濤心中冷笑了兩聲:受之有愧?那你還‘受’得那么快!死太監!
高起潛收了好處,隨即把鼻孔擺正--朝著地,道:“梁大人趕些準備,過兩日周王的郡主便要到此,雖說周王一脈與大明圣上一脈已是相去甚遠,但也不可失了禮數!”
梁濤連忙說道:“公公教訓得是,梁某這便紛紛下去。”
···
兩日后,郡主的大紅花轎吹吹打打進了大同府,大同治下的百姓早已聞得了風聲,他們為之歡呼雀躍,爭相出城相迎。由此可見人心所向。
梁濤身著大紅錦袍,腳踩玲瓏玉靴,身下乃是從草原搶劫而來,哦不,繳獲而來的一匹高大威猛的大紅棗馬,馬上掛著“叮當”作響的迎親鈴鐺,如此模樣走在官道上,當真是迷煞少女、迷死少婦,當真是姥姥親、婆婆愛啊!
三百親衛人人身著紅裝,但人人不離刀劍,雖是大喜之日,卻人人面如冰霜,不茍言笑,不過他們不是主角,倒也沒人覺得他們礙眼或是大煞風景!
梁濤騎在馬上,他臉上的微笑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他不斷地朝路邊的呼喊的百姓抱拳以及微笑,饒是他如此力大之人仍微覺兩臂之酸、面部肌肉之僵。但--他還必須堅持下去直至當夜進入洞房之前,某些著名同志說:堅持便是勝利啊,我們要支持他,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梁濤端著酒杯四處敬酒,非是他娶親熱情,而是他要做出個歡喜的樣子給人看--他娶的不僅僅是個郡主,還是皇帝的恩寵!而別人來對他的道喜也不僅僅是做給他看,也是做給皇帝看!
他雖然辛苦了些,但也并非一無所獲,皇帝送了一份紅錢,其他朝中大員雖然不認識他,卻大多也要送份子,這是官場的潛規矩,意思是“互相交好、互相幫助”。雖然除了崇禎拿出了千把兩白銀之外,其他人也就百八十兩,好在人多,一天下來也收了近萬兩的紅利。不過話又說回來的是,只有娶正妻的時候才有如此排場,別人才會送紅錢,納妾之時是沒有這些的,要不人人多娶幾個又都大發了!
同府的新任巡撫、知府,以及各級同知、通判,盡皆到場,梁濤一一微笑見禮,梁濤此時掛著個左副都御史的官銜,雖說是個虛銜,但好歹唬唬人還是不錯的,是以氣氛相當不錯,可謂賓主盡歡。
梁濤喝了不少酒,他雖由于體質并不懼酒,但也不愿當個酒桶陪人喝道天亮,于是梁大官人喝醉了,早有下人將其攙扶著,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抬入洞房。
一進屋,閑雜人等退去,自有郡主的貼身陪嫁丫環伺候。外邊的門一合上,梁濤便來了精神,當即他由半癱瘓由丫環攙扶的狀態一躍而起,倒把旁邊的丫鬟們嚇了一跳。
環眼打量了四周,四五個小丫頭繞在身邊,雖說不上個個天香國色,然而嬌的嬌媚的媚嫩的嫩,卻也均有一番風味!
雙純潔的小眼睛打量著她們眼前的這位新姑爺,梁濤冷不丁抬頭瞅見,倒讓梁濤這個暗中打量著她們身材的老色狼老臉一紅。隨即他輕咳了兩聲,緩解了自己的尷尬,隨即發聲道:“你們都先對下吧。”
些丫鬟服了服,也都掩上門退下了。
濤正待上前揭起新娘蓋頭,卻望見旁邊角落里仍然站著一個俏麗的小丫鬟。
梁濤本待耍耍老爺的官威,叫你們出去竟敢留下,以為本老爺吃素不成!卻暗自細眼一瞧,頓時屁點的不滿都丟到了西伯利亞--那叫個心花怒放!你倒是如何,原始這個丫環長得那個···那個天姿國色,這是閉月羞花般,含苞欲放確是楚楚動人!
鬟雖然低垂著頭,卻也在瞥眼打量著梁濤,瞧見梁濤‘溫柔’的眼神,頓時俏臉上飛上了兩朵紅云,卻是更加嬌艷動人!
溫聲問道:“我適才叫你們出去,你為何還留在此處啊?”她雖極是秀色可餐,但此時乃洞房夜,偷食也要注意地點和時間,更要注意影響嘛,對不對?以后有的是機會嘛,對不對?難道還怕她跑了嗎,對不對?
鬟低聲細語道:“奴家乃是郡主的陪嫁丫鬟,今夜隨身伺候老爺夫人的。”她越說話頭越低、臉越紅,一張俏臉幾乎要紅得滴出水來!
說得輕聲細語,但梁濤是何許人也,他兩只豎起的大耳朵聽得何止是一清二楚,恨不得把人家的話語全部融到自己的耳朵里去,更恨不得把人家嬌柔的身軀摟到自己懷里好好疼愛一番。
梁濤聽她如此說,頓時心花怒放,何也?所謂陪嫁丫鬟,便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出嫁,怕洞房里第一次承受不住,也不知是哪家哪戶極其懂事的人,怕掃了夫家的“性”,就搞出了個陪嫁丫鬟的名堂,也就是當新娘子承受不住的時候,給新郎泄泄火。
藩王的地位大不如前,除了錢糧多些外,其他一無是處,但女兒出嫁陪嫁丫鬟鐵定是少不了的,而且雖是‘丫環’,但從小培養,成本、身價也是不俗。
心里大喜,面上卻是一副我不急,真不急的,好好先生的模樣,他如同大灰狼誘騙小白兔一般,對她循循誘導:“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呀?”
“奴婢王曉倩。”
梁濤也不再和她糾纏下去,這床邊不還有正主兒等著呢嘛!
梁濤點了點頭,示意咱算認識了。隨即他拿起新郎的手杖挑起郡主的紅蓋頭,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挑起來。
一張完美無缺挑不出一點毛病的俏臉逐漸展現在梁濤面前,梁濤只覺得腦袋里“轟”的一下,仿佛炸開了。
是她?
不不不不···
這是明代,怎會遇見她。
可這容貌,他早已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融進了自己的血液里頭,又怎會記錯?是她,真是她么···
那女子頭上的蓋頭,緩緩落到地上。
梁濤的的心--他的手一起顫抖。
原以為自己早已把她忘卻,事到如今···卻什么都忘不掉!
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口。他雖極度震驚,然而理智還在,這或許只是個巧合吧,這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并不是沒有!
那女子偷瞧了一眼已經成為自己夫君的男子,這是一個怎樣的男子?聽父王說他是大明朝少有的英雄男子,年紀輕輕卻已官至經略,他··他雖是個武夫,可容貌卻是如此英武俊俏···想到此處,她的俏臉上閃過一絲火燒似的紅暈。
梁濤深吸了口氣,罷了,曾今的云和雨,讓他飄走罷!從今以后,我便是大明的梁濤,再也不是21世紀的中國憤青了!
梁濤邪邪的一笑,仿佛一切都未曾在他腦中留下任何印記。
“夫人,如此良辰佳夜,不如···”
那女子輕輕地“恩”了一聲,夜···如此靜謐。
屋內的淡淡的呻吟,如此夜景,月兒倒掛柳梢,倒確實一番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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